一种相思，花自飘零水自流

    
    下山途中，突然下起大雪来，段志玄带着我来到不远处的寺庙里躲避风雪。
    一个和尚端来热茶道：“阿弥陀佛，两位女施主，就请在此处歇息片刻。”
    我立即手掌合十回道：“谢谢这位小师傅了。”
    小和尚又行了一个礼道：“女施主不必客气，出家人慈悲为怀，既然来到本寺便是有缘。阿弥陀佛，女施主请歇息，小僧先行告辞。”
    我也不再说话，回礼目送小和尚离开。
    小芙正为我收拾床铺，我见无事，便走出房间，站在廊下，看着院中的松树和满天飞雪，不由感慨道：“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阿弥陀佛！似僧有发，似俗无尘，作梦中梦，见身外身。”
    我看向说话的人，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我微微皱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对他行了一个佛礼，问道：“请问大师，此话何解？”
    他笑了笑，看向廊外又道：“阿弥陀佛！佛曰：不可说。女施主，从何而来？又往何处去？”
    我微微一愣，看着和尚，不由笑了笑道：“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老和尚依旧看着廊外，伸手去接廊外的飘落的雪，然后转身递到我面前问到：“施主，你说它是水还是雪？”
    我看着他手中几滴水珠，不由一愣，这…如果用我学过的知识就是：雪是水在空中凝结再落下的自然现象，或指落下的雪；雪是水在固态的一种形式。雪只会在很冷的温度及温带气旋的影响下才会出现。由大量白色不透明的冰晶和其聚合物组成的降水。
    我皱了皱眉，想了想道：“水非水，雪非雪。”
    老和尚笑了笑道：“心非心，物非物，心高于物；心是心，物是物，心物合一，心物是一；人在尘中，不是尘，尘在心中，化灰尘；世间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我看着老和尚，震惊了好一会儿，随后双手合十，给他行了一个佛礼，笑道：“多谢大师指点。”
    他笑笑不语，双手合十回了我一礼。这时一个小和尚跑来，喊道：“吉藏大师，主持已经备好经文等候。”
    我微微一愣，看向眼前这位老和尚，不可思议道：“原来，您就是吉藏大师。”
    吉藏大师道：“在女施主面前，小僧不敢当。”
    小和尚跑来，对我行了一个礼，转向吉藏大师道：“大师请随我来。”说完小和尚又向我行了作辞礼，领着吉藏大师就准备离开。
    吉藏大师看了看我，也行了一个佛礼，我回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听到：“心本不生，缘起而生。心本不死，缘灭而死。一念缘起，一念缘灭。凡事不可强求！”
    看着大师的背影转过回廊消失不见，我才转头继续看着院中的飘雪。我以前不信神佛，如今却相信了，可能真是有缘吧！
    小芙收拾完东西走出来问到：“小姐，刚才你在和谁说话？”
    我看着小芙，这个丫头跟了我一年了，比我大上两岁，也比我高上半个头，如今出落得也是水灵。再过两年也是到了结婚的年龄了，到时候我一定替她找个好人家，不过前提是她也喜欢。比较我受过的教育不是媒妁之言，而是自由恋爱。
    想着我笑道：“我的小芙也长大了，过两年，就该嫁人了。”
    小芙瞬间脸红耳热道：“小姐，佛门净地，你怎可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
    我笑着道：“难道我的小芙不想嫁人？以后想当一辈子老姑娘不成？”
    小芙红着脸抬手就要打我道：“小姐！你…”
    我立即跑进屋，她在身后追逐着，空气中飘荡着欢笑声。
    谁也没注意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正站在转角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
    一直到风雪停住后，段志玄才来找我，带我回到段府。
    一进屋，他就关上门，我看着他有些迷惑，他拉着我坐到茶桌前，开口道：“月儿，哥哥想和你商量个事。”
    我微微皱眉，段志玄会找我商量事情，我十分好奇问到：“哥哥，什么事？”
    段志玄想了想道：“前几日李家大公子和三公子来过，为的就是想要招募父亲，看样子这天下恐怕很快就要改名换姓了。”
    我点了点头，回想唐朝历史，这段偃师到没什么可说的，可我眼前这人，段志玄可是有名的，李世民旗下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我记得玄武门之变时，就是他也参与其中。
    段志玄见我在思考中，又继续道：“可昨日李二公子也来了，不过他并没有找父亲，而是单独会见了我。”
    我心中一惊，李世民来过了。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见的段志玄？难道是…我看向段志玄，只见他点了点头。果然昨日段志玄是故意带我到那座寺庙里躲避风雪，后来一直没有来找我，原来是见李世民去了。
    我想了想，吉藏大师对我说过：凡事不可强求。既然未来段志玄注定是李世民手下的能臣名将，那我也不能因为如今喜欢李元吉而故意让段志玄加入李建成这面。
    我看着段志玄道：“李二公子，是个不错的选择，跟着他哥哥将来定会名扬天下。”
    段志玄看着我，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好，既然月儿这般说到，那我这便去回了二公子。可如今我若是离了父亲，便没了兵力，如何能为二公子效力。”
    我想了想，笑道：“哥哥，牢中不是就有百来号人吗？”
    段志玄一愣，惊讶的看着我道：“月儿的意思是…”
    我点了点头道：“没错，那些山匪，他们都是死罪之身，若是有人给他们一个待罪立功的机会，他们必定能够效忠，而且这些山匪可都是会些功夫的，只要稍加训练，便是一支强军。这就要靠哥哥自己了，剩下的哥哥可以慢慢招募。”
    段志玄惊喜不已，上前一把抱住我，激动的道：“好月儿，哥哥定会名扬天下，到时候让你风光嫁人！”
    我无语，怎么这事还能扯到我嫁人的事上来。不过我还是笑了笑回抱住他，心许将来段志玄是李建成和李元吉活命的关键。
    …
    半月后，传来段志玄自己组建了一只十分厉害的队伍，而且来募招的人络绎不绝，很快已经由起初一百多人的队伍扩大到五百人了。
    段志玄忙得不可开交，明日就是元日了，一想到已经快近十天未见过段志玄，心中有一丝期待起来，想问问他的军队建设的如何。可转念一想，明天要见到那对兄妹二人和段偃师，我又有些抗拒。
    今日雪有些大了，我看着手中的兔毛护膝，想着明日送给段志玄，虽然有些丑陋了，可好歹也是我亲手做的，段志玄应该会喜欢吧？
    小芙端来热茶，是我特意叫她泡的红枣枸杞茶，小梅出去帮我拿东西去了。小芙看着我拿着护膝，摇了摇头笑道：“小姐，李公子一定会喜欢的。”
    我刷的一下脸颊滚烫起来，看着小芙颜忾心喜道：“这…这是给哥哥做的！”
    小芙放下茶水微微挑眉道：“哦！两对都是给大公子的？那小芙这就去告诉大公子。”
    我看着她转身就要出去，立即拦住开口道：“好了好了，只有一对是给哥哥的。行了吧？”
    小芙笑着倒了一杯大枣茶递给我，我放下护膝，结果茶捧在手中，立即一股暖流袭来，我轻抿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就像现在心里的感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