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认为,只要守住四极,已是对人族最大的贡献。」归海无敌冷冷道,「用抱残守缺形容,再也合适不过。」
「注意你的言辞。」风澜沉声道,「叮嘱过你,五正的事,你不要掺和。还有你俩,不要把自己放在五正弟子的位置上做人、做事、说话。」
「师弟的此番道理,与家师的教诲,的确不谋而合。
然而,家师始终担忧事情无法收场,引起不可预见的灾难。
故而,家师认为,凡事有个轻重缓急,凡事循序渐进。
世事纷扰,欲速则不达。」
了见说道。
了戒道:「听人说,神仙会新生代最厉害的一个人,叫朝阳子。正值关键时刻,那个朝阳子会不会破关而出,与风师兄角逐一番?」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风澜道,「明战,暗戮,我都会奉陪到底。」
大千世界中,凡事并非非黑即白,一切亦非非要有个正邪之分。
当每个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正义与邪恶自然而然的存在,斗争从未停息。
正邪本就是相对的概念,凭什么说神仙就一定是正确与正义的?
又有谁来审判与定论?
有的人,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
有的人,则以明面上以他人的利益为出发点、暗地里仅为一己私欲。
有的人,希望探寻道一条共赢的路,人人皆可走的。
第三类,历只认为,只有人圣,以其德厚首深,犹如海纳百川,抚育万千生灵。普通凡人,难免被私心与狭隘的利益蒙蔽双眼,惟利是图。
以掌天仙君为首的人族九圣,没有效仿天妖王庭,创立人族的人皇王朝,其目的就在于还自由自在、自力更生于广大的人族同胞。
神仙会,以强大与神秘之姿而存在,万年之下,已然视人族如草芥,更似一个紧箍束缚着人族。
生而为人,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是修炼之路上的选择,而真正的正义应该是坚持自己的信念,不为任何利益所动摇。
忽然,大宅外传来吵杂的声音。
归海无敌跑到外面去看,迅速跑回来,道:「不下一万人,已经涌进巷子。」
风澜一惊,心道:什么人,敢如此大张旗鼓的找我的麻烦?
「师兄、师弟,你们暂且吃茶、休息,我去看看。」
风澜示意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独自走出大宅。
大宅地处城南,临近城边,巷子颇为宽阔。
此刻,拥挤上万人,还有其他人源源不断涌来。
他们眼中闪烁着战意,脸上写满了决心,视死如归。
仿佛,他们已经下定决心,要与毁坏他们家园的敌人,殊死一搏。
风澜寻找着那个最关键的人物,事情没有那么顺利。
「掌天宗,滚出妖月城。」一个粗犷汉子怒吼道。
他身边的人跟着吼起来。
顿时,巷子两边而来的人潮,一起吼起来。
风澜冷冷而视,笑而不语。
「风澜,你家掌天宗,连个七星城经营不好,竟敢把手伸向妖月城,简直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依阁下之见,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风澜接话道,「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杀你「全「家。」
刹那,凛冽的杀意蔓延开去,震慑众人。
显然,来人清楚,别的不好说,杀人一事,风澜一定能说到做到。
「所谓天有多高,是指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方水土上的大小事,该由这方水土上的人说了算。
所谓地有多厚,是指外来的过客妄图侵占这方水土,为己所有,便于支配其上的资源、机会与空间,说白了就是不可容忍的掠夺者。」
另一人接话道,说话井然有序。
「那么,妖月城的事,由谁说了算?难道是我吗?」风澜问道。
「不是。」那人道,「吃饭吃大米,说话讲道理,掌天宗本就不应该来到妖月城,更不应该开铺子做生意。」
「什么叫应该?」
「应该就是各顾自家门前三亩地,别惦记他人的一尺田。」
「那么,昔年,广阔的天南,是什么人从妖族手里攻打下来,供人族聚居,繁衍生息?这个应该,该如何说?」
「历史事件,万年之下,已不具备现实意义。」
「那你是支持大家再殊死拼搏一次,重新分配?」
「不是。我的意思是,现在大家都过的很好,都有各自广阔的探索地域,完全没必要把手伸进别人的碗里,找不自在。」
「自己端不住的碗,也能算自己的碗?」
「除非遇上强「盗。否则,即使砸自己的脚,摔碎,也是自己的碗。」
「哦,你还知道强盗,阁下对强盗「逻「辑的确是精通的很。你以为一番胡搅蛮缠,就能左右我?」
「我们妖月城数万人集体的请「「愿,怎么能说是我一人的胡搅蛮缠。你这是说不过人,没有理了。」
风澜嘿嘿一笑,道:「阁下可是准备的充分的很。不过,你要明白,我连步月仙宗的金丹境长老都敢杀,你们就不应该用冷「暴「力来威胁我。」
风澜已经看清楚来人的身份,决心让这人丢个丑,突然提个声音,道:「各位父老乡亲,风澜有一言,请大家静听。从现在起,每一户非修士的人家,每天可从苍鹰阁等七座商铺领取两斤肉。」
「当真。」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大声道,「妖月城的普能人家,早已不知肉是什么味。」
「掌天宗,号令修真界,自然一言九鼎,说到做到。」风澜朗声道,「大家现在就可以去领。也希望大家能将消息散播开去,让更多的人家能领取。」
「哎呀,人家掌天宗,可比吃人不吐骨头的步月仙宗、神仙会、元始门强无数倍。乡亲们,我们走。」那苍老的声音大声道。
风澜一直注意着那人,见那人不断施眼色,才看清是李火旺装扮的老者。
果然,绝大多数人呼啦啦走了。
巷子里,只剩下十个人,隐隐为首的一人,正是那个与风澜激烈辩论的人。
「怎么,七星城一行,失望了?」风澜对那人以熟人的口吻说道,「听我一个朋友说,你誓要杀死掌天宗的风澜?」
「风澜,你别用诈术,好像你知道我是谁一样。」那人不屑地说道。
「哈哈。」风澜大笑道,「那天夜里,朝天宗的副宗主鬼吏,用三色小鼎擒拿夔猫,多么威风。」
风澜目光如电,扫过那人,又道:「久闻「泱水九龙」,乃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顶尖杀手。今日,竟能让风澜一次遇见,简直太完美。」
十人,面面相觑,极为惊诧。
万万没有料到,风澜对当今的修真界人物,掌握的如此精细。
尤其是易容后的朝天宗副宗主鬼吏,更是震惊不已。
那天捕捉夔猫,显然风澜就在旁边,可以随时发起攻击。
以风澜强大的道行实力,只要发起攻击,捕捉夔猫失败不说,一定还会杀死他。
何况,三色小鼎的秘密,大概亦被风澜瞧在眼里,以风澜斩杀步月仙宗熊长老的道行而来,小鼎断然扛不住其攻击。
「听闻,泱水九龙,皆是筑基境修为,却杀死过五位金丹境大圆满、一位元婴境大修士。
不知,是否真像传闻中说的那么神、那么厉害,希望风澜有机会开开眼界。」
风澜继续说道。
他暗自忖度,眼前这十年联手,自己的胜算究竟有多少。
杀元始门的冯颖长老,全程在算计与掌控中。
杀步月仙宗的熊顺,是意外得知熊顺有暗伤,施法时经常表现的不稳定。
那种不稳定,与一种「奢香」的气味有关系。
可以说,风澜杀死两位修真界的顶尖强者,每一步都是精准的计算,战果卓著。
一旦面对同境界、同样没有准备的强者,是否能全身而退,是个很大的问题。
好在,他血战、苦战的经历太过丰富,面对十人,竟然在气势上更胜一筹。
那十人,同样在忖度一切可能。
单凭风澜所仗的七星仙剑来说,十人联手的胜算就少了许多。
更重要的是,大宅子里还有人,关键时刻出手,十人必改,甚至没有逃命的机会,被杀死在场。
「十位,还有什么要顾忌的吗?」风澜激将道,「或者,你们还在等什么强援?风澜不介意多等等,好让诸位死而无憾。」
「修真炼道,已经足够辛苦。要是临死前,还死个不明不白,简直是憋屈。风澜属实不忍心面对如此残酷之事。」风澜叹息道,「如果诸位没有强援,我便送诸位前往极乐世界,从此不再有阳间的烦恼与痛苦。」
「疯子。」一人用粗重的声音说道,「风澜,妖月城注定不能让掌天宗经营起来。今日,我们只是警告,勿谓言之不预也。往后,发生任何事,莫要怪我们不计手段的杀死你。」
「哈哈。」风澜大笑道,「我用得着你们的勿谓言不预也?我就在这里,你们不用婆婆妈妈的了。」
说话间,风澜朝左边的六人打出一拳,拳风呼啸,风劲如刀似箭,洞穿虚空,引得虚空为之变形。
掌天宗历来以剑修为主,以剑道神通为核心。
风澜冷不丁打出一拳,令十人防不胜防。
然而,这十人无一不是杀人如麻的修士,随敌应变,何其从容有度。
只见左边为首一人,双手捏诀,双掌间烧灼起碧绿火焰,火焰进而变化成绿色的刀,怒刀斩狂拳。
亦在刹那,另九人同时出手。
风澜的一拳,本就是实中有虚、虚中有实,眼见对方以神秘道法破拳,收回拳势的刹那,凌空踏出一步,整个人已站在空中,而那十人正好在脚。
风澜的左手呈爪,斜向上,探入虚空,轻轻一抓,朗朗道:「玄天九阳,引为拳魂。」
他的左手使劲一扯,仿佛握着天之柄使劲一拽,将虚空硬生生撕裂出一道剧烈抖动的螺旋漩涡。
顿时,恍若来自九天的力量,不断向拳头上汇聚。
「魔天四绝……」远远地,一人失声道,「真是天殇祖师的传承——天哭。」
另一人道:「简直是畜牲,修炼道法神通,快如妖孽。传闻,以天殇祖师的天姿悟性,修成魔天四绝,亦花费一甲子之功。」
不多时,一老、一中、两少四人腾云驾雾而来。
风澜为防万一,立刻停止施法,御起七星仙剑,升的更高些。
亦在此时,了见与了戒升空,站在东北角。
「阿弥陀佛~」了见朗声道,「来者可是云中仙前辈与惊云前辈?」
「呃~」一人轻轻咳嗽几声,道,「原来,天龙殿的了见大师亦在此,这可妙得很。」
「好啊,好
啊。人多好办事。」云中仙哈哈笑道,「朝天宗的小友,你是要加入我们,还是要与风澜一战?打,估计你打不赢的。一旦动手,怕难有活命的机会。」
「前辈,恕晚辈直言,晚辈想杀人时,不愿意被人拦着。」风澜沉声道,「你们十人如果暂留我身边,听我号令,为修真界做点善事,我让你们一命。否则,人族败类,我定要用雷霆手段除之。」Z.br>
「我们愿被盟主驱使。」那个率先与风澜交手的人道,「我等早已闻得盟主的英明神武。我常告诉兄弟们,有做好事的机会,谁愿意手沾鲜血,心慌慌躲一辈子而不见人?」
「泱水九龙,拜见盟主。」
那九人齐声道。
「好!」
风澜微一点头,犀利的眼神锁定朝天宗的鬼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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