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之虚伪之物

    
    拾起脚边的吊坠，王小虎怔怔的看了一会，不知怎的，竟是不由自主的将其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看了看前方了无生机的男女，他对身旁没有注意到自己行为的陆雪琪道：
    “师姐，我们将他们安葬了吧。”
    陆雪琪没有提出异议，她走上前去，将天琊从刘镐的手中取了出来，然后选了一处背靠树荫的地方。随着天琊剑光的翻滚，泥土翻飞，转瞬之间便削出一块三尺深浅的葬坑。
    覆土封堆之后，一座没有牌位的小土包就成了他们最后的归宿。在这个偏远无迹的海岛之上，挚友也罢，仇家也好，不会有谁记得，也不会有人来凭吊。或许在别人看来这很残酷，但是对他们来说，也许这才是最适合的归宿。
    “师姐，这个，你看...是不是也埋了？”王小虎有些迟疑的指着远处林峰的两具半截尸体，对陆雪琪询问着。
    “哼！那个淫贼死有余辜，不必理会。”陆雪琪像是见到了肮脏的事物一般，厌恶的撇过头去。
    确实，林峰的死状已经不是‘凄惨’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焦糊的尸体让人望而生怖，自上身躯体的断口处，心肺肠子都淌了一地，与满地的淤泥泡在一起，那惨状别提有多恶心。只要稍微靠近一些就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焦臭味。
    王小虎见之也是打了个寒战，不禁点了点头。
    这时，却见陆雪琪目光有些古怪的看着他，并问道：
    “你的伤？...”
    王小虎当然知道陆雪琪问这话的含义，他先是迟疑了一会，随后脸上换上一副激动的样子，兴冲冲的对她道：
    “陆师姐，给你看个好东西！嘿嘿...”
    他说着忽然抓起了陆雪琪的左手。这个突然的无礼举动让她有些吃惊，然而还未等陆雪琪做出反应，一件更加让她匪夷所思的事情却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只见王小虎抓起陆雪琪的左手之后，便将双手手掌覆在她那白皙的手背上，在那里有一道在先前的战斗中不慎摩擦的伤口。随后，覆盖的双掌忽然开始发出淡蓝色的荧光，将二人的手掌血肉都照的几近透明，红色的血肉中连血管都清晰可见。
    光芒持续了短短的几个呼吸，王小虎移开了手掌。再看陆雪琪的手背之上，已经是一片光滑似雪，哪还有半点伤口存在？
    “啊！”陆雪琪发出一声惊呼。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据她所知，便是这世上第一等的灵丹妙药，也无法让人的伤口血肉瞬间愈合。但是眼前发生的事情却实实在在的摆在眼前，由不得自己怀疑。但在短暂的惊奇之后，她随即便想到了其中更深层的问题。她迟疑的问道：
    “如此神妙的奇术，可是以真元灵力为凭？”
    “呃....”
    这个问题将一下子将王小虎问倒，他琢磨了片刻，然后在体内感受了一番灵力消耗的情况，却惊讶的发现在治愈陆雪琪的伤口的时候自身的灵力似乎并未有所损耗。
    这时，他猛地回想起意识中曾经两次闪过的那段文字。
    ——以我生命光华，凝作有形之质，死生相逆。
    “生命......光华....？.”
    这又是什么意思？莫非催动这法术会消耗自己的生命？
    王小虎不禁打了个冷战，猛地摇了摇头，不愿再去想这个问题，他对陆雪琪搪塞般的引开了话题：
    “陆师姐，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见他似乎不愿回答，陆雪琪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然而见王小虎问起自己，陆雪琪便向他讲述起正魔双方相互厮杀的事情经过。
    那场大规模的战斗王小虎并未参与，听完陆雪琪的讲述，他的面上神色变换，先是惊叹，后是凝重，然而到最后却露出一副更为复杂的表情，并且低下了头。
    陆雪琪觉得诧异，遂开口问他。
    “怎么了？”
    像是有些羞涩，王小虎低声讷讷的回应道：
    “若不是师姐来救我，我怕是....”
    眼中忽然闪过温柔之色，陆雪琪微微抿起嘴角。然后，做出了一件连自己都觉得诧异的举动。
    将手掌，放在了他的头上。
    感受着头顶的温度，王小虎诧异的抬头看她，两双目光在虚空中汇集交互。
    “我救你护你，亦如你对我一般，你若平安无事，我自然也是心中欢喜的。”
    女子用轻柔至极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似乎有些僵硬，似乎有些激动，少年无法组织出利落的语言。脱口而出的唯有几个断续的字，和极力抑制的哽咽。
    “我.....我....”
    断断续续的声音无法构成一句完整的话，但是似乎也并不需要强行表达自己的情感了。
    是的！双方之间的羁绊经过血与火的锤炼，早已变得坚固而耀眼。即使不需要语言，她也一定能理解自己的心意。少年心中这般想着。
    借着天上的朗朗月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可见，风雨消歇，战斗也已经结束。
    收回放在少年头顶的手，陆雪琪的声音清晰的甚至有些缥缈。
    “在我来之前本门的弟子大都已撤往昌河城，此地不可久留，我们也走吧。”
    王小虎忙不迭的点头，他此时只盼着能离开这鬼地方。
    然而正在二人准备动身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呼喝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原本完全放松下来的神经猛地又绷紧，二人警惕的扫视着四周，陆雪琪冷声开口：
    “什么人？”
    借着月光，二人看清了从林木间走出的人影。一个满身泥泞的独臂老者，如同受伤的野狼，缓步向他二人走来。
    “风月..老怪...”
    认出此人的身份后，陆雪琪心不禁冷了一半。就在先前正魔混战之时，她曾见过此人与苍松道人和田不易二人交过手，由此可见此人也是个修炼多年的邪派宗师。
    此人的修为深浅自然不必多言，只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刚经历了一场苦战，甚至还断了一只手臂。但纵使如此，仅凭自己和王小虎的力量能否战胜他——陆雪琪心中也没有多大把握。
    “你意欲何为？”陆雪琪问。
    风月老祖冷笑了一声，目光四下扫视，随后发现了被斩为两截的林峰的尸体。他面上先是露出诧异，但随后又换上一副残忍的表情。仿佛自己义子凄惨的死状并不能撼动他分毫。
    他的目光先是聚焦于陆雪琪手中的天琊神剑，随后又转到她的身体上下打量起来。露骨的目光如同针刺一般，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淫猥和贪婪。
    “嘿嘿...你这女娃子果真有几分姿色，先待老夫擒下，再仔细的品尝你的味道。”
    滔天的怒火几乎淹没了她的全身。然而还未等陆雪琪含怒出手，在她身旁的王小虎却已先她一步提剑冲了上去。
    “老杂种！看剑！”
    身体在距离目标五丈远的距离站定，这是无形剑气能保证威力的极限距离。随即只见剑招似铁划银钩般左劈右砍，两道无形剑气划破虚空，直取风月老祖的上身而去。正是圣灵剑法——剑八。
    紧随其后的陆雪琪也不甘示弱，天琊神剑凶威顿现，汹涌的灵力如潮水一般汇集成一道蓝色光柱，向着前方轰击而去。面对着如此轻薄淫邪的魔道妖人，陆雪琪出手便是全力施为的杀招。
    “来得好！”风月老祖大笑一声。随即用仅存的右手半圆虚晃了一圈，然后猛地向前轰出了一掌。
    滔天的掌力携带者无匹的劲力撕裂着虚空的气流。下一瞬，掌力已然和剑气光柱交汇于一点。霎时间巨响震天，两股力量无情的肆虐着四周的一切，一时间树木倒折，泥土被这股巨力激荡着向半空抛洒，随后又化作泥雨落下。
    然后，独臂老者身形一动，化作鬼魅般的姿态，向着陆雪琪冲了过来。
    “老杂种痴心妄想！”
    王小虎无法坐视，当即又冲了上去。只是剑招突然一变，化繁为简，却是使出了圣灵剑法中最简单也最刚猛的一招——剑一。
    眼见锋芒大涨的剑尖已然抵近自己的喉咙，风月老祖不敢怠慢。正欲闪身躲过，可奈何这一剑来势汹汹，速度更是迅疾无匹，闪躲已来不及。
    那既然如此...
    “叮...”
    随着剑尖发出颤抖的悲鸣，王小虎神情勃然一变。
    “什么！”
    两根手指，如同两道铁闸门一般，将锋利的剑尖牢牢的钳在其中。任凭剑尖如何颤抖嗡鸣，都不得向前寸进一步。
    心中的惊骇甚至被情不自禁的表露在脸上。以血肉之躯硬抗宝剑之利？这是什么样的修为？
    没时间再惊讶了，长剑不断发出的颤抖悲鸣让王小虎心疼不已，为了不使自己的宝剑断折，他毫不迟疑的欺身上前，同时掀起右脚直踹向老者裆部。
    “嘿！好狠的崽子！”
    因为一只手的缘故，所以身体无法做出更灵活的动作。为了避免自己的命跟子受这一脚，风月老祖只得松开了右手双指，身体向后一退。
    但是王小虎却不愿就此放过他。他再度欺身上前，招招剑法连续使出，风月老祖也是同样运起右掌格挡。一时间，二人缠斗在了一处。
    二人越打越快的身影让陆雪琪一时没有插手的余地，但同时她的心中多少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妖人虽然修为深厚，但是毕竟断了一臂，对于自身战力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
    眼见着王小虎犀利的剑招步步紧逼，似乎已经占据了上风。陆雪琪心下安定。
    周围的空间，不知何时起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然而正当王小虎攻得兴起之时——
    “快退！”
    陆雪琪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虽然听到身后的提醒，但是已经晚了一步。如同云霞般弥漫的粉色烟雾眨眼间就将缠斗的二人包裹在其中，脱身不得。
    “这是什么破玩意儿？”王小虎嘴上喝骂着，但是被烟雾包围的身体却不敢妄动。
    “那烟雾定然有毒，你千万不可吸进去。”
    眼见王小虎落入对方的圈套，陆雪琪有心上去支援，但是那粉色烟雾将二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为了避免误伤到他，陆雪琪没有轻举妄动。
    “嘿嘿..老夫这‘桃花烟云障’正是为你这般血气方刚的少年准备的，你就好好的受用把。哈哈哈哈！！！”
    本以为这个青云的小崽子会有些惊惶的表现，可谁料对方却换上一副调笑般的表情看着自己。风月老祖笑声一窒，不由得问道：
    “你笑什么？”
    “我笑你是个棒槌！”
    王小虎调笑的神色猛地一厉，只见他左掌忽地压在右手的剑身之上。圣灵剑气在锋利的剑刃之上缠绕着，如同旋涡般的气流由缓至疾，转眼间已然汇聚成一道咆哮着的龙卷。
    粉色的烟雾虽然浓重，但是在如斯狂风的面前却显得那么无力。如同巨龙吸水一般，桃花烟云障被卷入咆哮的涡流之中。随后，在王小虎直冲于际的呼喝声中，粉色的龙卷风以一脸惊愕的独臂老者为目标，沿着一条笔直的轨迹爆炸开来。
    “我操！”
    于刹那之际避开的风月老祖，不禁喊出了这句脏话。
    看着对方因自己的这一手奇招而露出的惊愕，王小虎心中多少有些得色。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下一个品尝惊愕的——竟然是自己。
    一股炙热的气息自脚底直冲上脑，王小虎的脑子嗡的一声，双膝一软不由得撑着剑半跪在地上。
    “你怎么了？”
    陆雪琪惊呼一声冲上前去。她本想扶起王小虎的身体，但一使力却发现他的筋骨软的简直是向没了骨头一般。从触碰他的手掌中传来的惊人的热度令陆雪琪心中一慌。她忙到：
    “你中毒了！”
    王小虎艰难的抬起头来，急促而粗重的呼吸使他的胸口夸张的起伏着。原本纯粹清澈的眼神在看向陆雪琪时却蒙上了一层不可言喻的热切。
    见猎物按照自己的预想落入了圈套，风月老祖桀笑着开口道：
    “我这桃花烟云障是世间最猛烈的春药，便是修行多年的有道高真，也无法抵御它的药力。嘿嘿嘿..用不了一时半刻，这小子就会变成一只只懂得交·配的野兽。”
    “无耻妖....”
    辱骂的话刚说出一半，体内升起的一股热浪让就陆雪琪话音一窒。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异样，陆雪琪心中暗叫糟糕。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药力...是会随着身体的接触而传染的。”
    风月老祖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扔出了一句让人绝望的话。
    ——热！酷热！燥热！闷热！狂热！
    意识中充斥的全是这些概念。在猛烈的欲望之火的侵蚀灼烧下，体内真元灵力所构筑的防线逐渐开始崩溃，昏沉的感觉越来越重。随后，陆雪琪的身体再也只撑不住自己，瘫软的跪倒在地上。
    事实上不单是肉体，在她的意识中，一种难以启齿的感觉正如同一颗火苗般逐渐蔓延着。那感觉令她感到无比慌乱，就像是即将落入无底的漆黑深海中，她在意识中猛烈的挣扎着。
    修道多年的意志和定力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在她柔弱的身体中，情欲与抑制、肉体和灵魂相互冲击较量着，一种直欲撕裂身体的胀痛感折磨着她的精神。
    然而就在陆雪琪觉得马上就要败给那种羞于启齿的感觉之时。王小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一股清凉的气息自他的手掌传递而来，如同一汪清泉，在无声无息间熄灭了自己身体中沸腾的燥热，陆雪琪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是了！他那能够瞬间治愈伤口的奇术竟然也能祛除春药所带来的影响。
    风月老祖并未发现这一事实。在以为大功告成的情况下，心中的警惕也放到了最低，他一边轻笑着一边走上前去。
    “嘿嘿...你放心，老夫会好好疼你的..”
    或许是物极必反，总之在经历过方才的精神折磨之后，此刻陆雪琪的心中平静的如同一潭清水。王小虎不知名的神妙手段化解了二人所中的春药，并且还是在对方并不知情的情况下。
    那么接下来反击是必然的。但不知怎的，陆雪琪心中突然有了一个跃跃欲试的想法。
    她回忆起在死灵渊下，在黑水玄蛇的面前，那个金光神人所施展的惊天动地的一式剑招。她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细节，然后——握紧了天琊的剑柄。
    曾经承载过那一剑招的天琊似乎做出了反应，原本通体天蓝的剑身开始发出淡淡的白色毫光。
    风月老祖并未察觉到这一异常，前进的步伐依然在继续着，双方的距离正在不断缩短。
    王小虎已经做好了准备。再近些！只要再近些！敌人身体的位置就能达到圣灵·剑十八的极限杀伤范围。自己引以为傲的最强杀招，一定能给对方带来重创。但是随后发生的事情，却震撼的王小虎几乎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当这一距离缩短至十步之遥之时，陆雪琪动了！
    一切发生在短暂的瞬间！
    神圣的宝剑织起耀眼的白色光束。一边感受着从身体上传来的磅礴的压力，陆雪琪一边将体内存余的全部真元引出。汹涌如潮的灵力被毫无保留的编入破灭之光中。
    然后，在独臂老者和王小虎几乎同时的惊呼声中——
    光芒，掩盖了一切！
    风月老祖正欲做出反应，但是已经晚了。
    释放出的光芒横断了前方的一切！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真空。被撕裂的气流在真空中相互激荡，发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这一时刻，天与地默默的为它隐去了自己的存在，群星和朔月也同样为它收敛了自己的光芒。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正如‘日光既出而萤火夺明，天雷震音则锤凿绝响’！
    在奔流的璀璨中！
    在璀璨的奔流中！
    以空间为凭依的前方的一切，都被这无与伦比的光芒轰击的烟消云散。然而！无论多么璀璨的东西都有消逝的时候。当一切散去之后，地面的狼藉见证了方才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境。
    大地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被梨出一团以扇形向前方辐散的深不见底的沟壑。在前方入眼处十数丈的范围里，地表的万物都化为焦土，呈现出一片地狱般的景象。
    陆雪琪被自己的这一剑惊得目瞪口呆，她在突如其来的震撼和激动欢喜中沉醉着，一时间作声不得。
    毫无疑问，这一剑的威力已经超越了自己原本引以为傲的青云奇术——神剑御雷真诀。
    在一旁，王小虎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般的惊愕。但是与陆雪琪有些不同，他此时心中呼喊的却是更深层的东西。
    ——剑廿二！
    ——这是剑廿二！
    “陆师姐怎么会剑廿二？”王小虎在心中如此狂吼着。
    他曾经见识过剑圣施展过这一剑，同时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陆雪琪会施展出这一式连自己都未曾修得的剑招。她为什么也会圣灵剑法？
    想不通！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但是当头脑慢慢冷却之后，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方才那一剑的问题所在。
    “虽然很相似，但是仔细回想起来，还是与自己记忆中的剑招有着某些不一样的地方。就像是在一篇高明的书法上临摹，虽然能够将外在的形势模仿的似模似样，但似乎还是缺少某些决定性的东西。”
    但当他还想在继续思考这一问题之时，身旁的陆雪琪却“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陆师姐！”
    王小虎一声惊呼，当即上前扶住了她。见其面色苍白如纸，太阳穴的筋脉发出微颤，这显然是受真法反噬的表现。
    关切之际王小虎再度运起冰天回决，随着清凉的气息涌入她的体内，陆雪琪面上多少恢复了一些血色。
    “多谢你了。”
    陆雪琪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无力。她实在没有料到施展那一剑会为自己带来如此沉重的负担。
    她缓缓的呼吸着空气，然后对王小虎又道：
    “那妖人可是死了？”
    王小虎往前方的大片焦土投去目光，心有余悸地回答道：
    “肯定死了，估计连渣子都不剩了！”
    然而偏偏在这时，一阵泥土翻动的声音却突兀的传来。
    陆、王二人面色大变，当即四下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只见前方的地面，自地下翻动的泥土中缓缓爬出一个人来。却正是风月老祖。
    “他妈的！差点丢了老命！”
    他一边说着，同时也为方才的事情感到一阵后怕。
    当时千钧一发之际，若不是仗着自己通晓些粗浅的遁地之法，估计此刻早就化成飞灰了。
    不过幸好，那青云的女娃子方才施展那一奇招，此刻定然已经无力再战。而仅凭旁边的那个小子是绝对无法对自己造成威胁的。
    虽然无法理解为何桃花烟云障没有对她二人生效，但是那都不重要了。最终的胜利，一定属于自己！
    在王小虎的眼中，风月老祖虽然身形狼狈，但是看上去似乎并没有被方才那一剑波及到。这个结论让他心中一阵绝望，陆师姐消耗过度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持她战斗下去了，而仅凭自己的一人的力量，是否能够击败这个对手呢？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能露出丝毫的怯懦和犹豫。此刻摆在面前的，是无法逃避的战斗。
    敌人缓缓的向着自己走来，王小虎紧绷着的身体如同一根拉满的弓弦，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女娃子老夫先不杀，不过你这小杂种...想怎么死？”
    风月老祖嘴角扬起，冷笑的对王小虎宣告着自己的决定。
    就在这时，一个冷厉的声音，忽然从四面八方同时响彻！
    “哦？那老夫倒要问问，你————想怎么死？”
    如同一只受惊的老猫，风月老祖猛地止住了前进的脚步。他的身体向后疾退，然后警惕的向着四周开口喊道：
    “何方神圣！”
    随着他的喝问，一个挺拔的，散发着无限金光的人影，自穹天之上降临而下。仿佛是远古的天神莅临人间，金色的威容，在这片异世的天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号。
    ——剑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