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别担心,医生不是说了么?小蒙只是皮外伤,核磁共振没大碍。”
江兆铭安慰着双眼通红的安凌然,那温柔的口吻听得白蓝依一身鸡皮疙瘩。
“兆铭,我真的好后悔……我当初就应该带着小蒙远走高飞的。”
安凌然肩膀抽搭搭,一边哭一边说:“白姐容不下我,你又舍不得她。这样下去我们三个人难道要纠缠一辈子么?”
“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舍不得她?小蒙是我们的儿子,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们更重要了。”
江兆铭抚弄着她的秀发,心疼的那样子真是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给她:“现在不离婚,那是为了家里的公司着想。我大伯没有子嗣,三叔又死得早。江家的一切早晚是我们的也是小蒙的,但你知道我爷爷那个脾气……委屈你了,安安。”
“兆铭,我喜欢了你多少年,这点委屈算什么?我就是担心小蒙,你说白姐她会不会把女儿死去的账算到小蒙头上?小蒙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万一——”
话到这里,白蓝依算是干脆听不下去了。
用力咳嗽两声,她直接推门迈进去。
“安凌然你不用再背后防我跟防贼似的,我没那个闲工夫。”
病床上的小蒙还在熟睡。许是江兆铭怕吵了孩子,他眉头一皱,推着白蓝依的胳膊就把她扭了出去,安凌然也随后跟了出来。
“白蓝依,你来干什么?”
“看看孩子。”
白蓝依把手里的遥控车提了一下。
“收起你那一套假惺惺的吧!我们小蒙什么都不缺!”
江兆铭一把夺过白蓝依手里的袋子,飞起一脚踹向墙壁。
稀里哗啦的塑料声砸在地面上,白蓝依的心微有抽动。
“砸了干什么?”
白蓝依冷笑自嘲:“应该捡起来看看,里面藏没藏毒针毒药的不是么?我这个后妈,可比巫婆好不了多少。”
“白姐……”
安凌然假惺惺上前:“白姐你别这样说,我和兆铭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孩子受伤了,为人父母的都心疼啊。我们……”
“你给我闭嘴。”
白蓝依厌恶地盯了一眼安凌然。
“就你们知道心疼孩子?别以为就你当过妈,我的女儿我都还来不及心疼一下就被你们害死了!安凌然我劝你一句,既然想上位,就踏踏实实扮演你的白莲圣母好了。别起那些没用的花花肠子。话说你该不会是担心小蒙不认你?想着反正孩子还能再生,不如弄点意外害了他,也好往我身上赖吧?”
“你!”
安凌然脸色一白,眼泪霎时间就涌出来了。
“白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白蓝依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恶毒么!”
江兆铭搂着梨花带雨的安凌然,怒斥道:“虎毒不食子,你和你那个没下限的亲妈还真是如出一辙。”
脱开江兆铭的手,安凌然冲着白蓝依叫道:“白姐,我纵有千错万错,爱小蒙总没有错。为了孩子身心健康,要我一辈子都不出头我也不在乎。只要你能好好对他,我不在乎让他叫你一辈子的妈,我愿意让他跟你,孝顺你。可是你不能这么血口喷人!那是我的亲骨肉,我怎么可能害——”
“阿姨,可我刚才在洗手间听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一声稚嫩而清脆的童音从安凌然身后冒出来,几个大人登时惊讶不已。
低头一看,竟然是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姑娘。
眼睛大大的,头发又黑又软。一双粉嫩的小拖鞋套着脚丫,一会儿伸进来一会儿伸出去,煞是可爱。
白蓝依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小七月么!
安凌然的脸色顿时难堪了好几个色度,尴尬地避开目光说:“小妹妹你认错人了,我没见过你啊!”
“我又没说你见过我。你在洗手间里光顾着吓唬那个傻小子了,哪有功夫看我啊?不过我听到你威胁他说以后只准叫你妈妈,否则就把他关进小黑屋里,让老鼠咬他指甲。”
“我才没有说过那种话,小妹妹你不要胡说八道!”
安凌然紧张地看向江兆铭:“兆铭,我怎么会那样吓唬小蒙呢?你别听小丫头乱说,她……白姐你是不是认识她?是你叫她来捣乱的对不对!你——”
没等白蓝依开口,小七月很不屑地白了安凌然一眼:“阿姨,你这样不好。当小三就已经很不对了,但你当就当了,脸不要了至少还有肚子嘛。孩子可以自己生,干嘛抢人家妈妈的孩子?”
说着,她又把头转向了一旁的江兆铭:“还有你叔叔,老婆不想要了就爽快点离婚好了。人家占着茅坑不拉屎,你是出了茅坑还想锁门吧?”
“你——”
江兆铭气得后槽牙直哆嗦:“你谁家的孩子?有没有人领走!”
“不好意思江先生,我家闺女太懂事了。多有为难之处,麻烦您就忍忍吧。”
一片高大的身影直接从江兆铭的身后笼过来。不透风的走廊里,霎时间旋出一片低气压。
白蓝依还没等看清江逐年的脸,这一声闷笑就差点从鼻腔里呛出来。
“是你?”
江兆铭狠狠一抬眼镜,两道犀利的目光真恨不能在江逐年身上灼个洞。
“你好江先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孩子找到了么?”
并没有理会江逐年主动示好的那只手,江兆铭冷冷一哼:“我当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有教养?看到做父亲的人是你,我也就不奇——”
一个‘怪’字还没脱出口,就见江逐年突然眉头一凛。飞快的出拳,彷如电光火石间。
江兆铭连一个字都没喊出来,就被他扑面砸在了鼻梁骨上。
当时一个四仰八叉倒退三五米,鼻血如过江洪流,霎时间淋漓了满胸满襟。
“兆铭!”
安凌然尖叫出声,吓得魂飞魄散。
白蓝依也登时愣住了。只知道江逐年行事剑走偏锋,却没想到他拳头也走偏锋啊。
“骂我可以,侮辱我女儿不行。”
说完,江逐年俯身一兜手臂,将小七月稳稳托起扛走。
“可恶!你……你敢动手,别以为我会放过你,我要告你!”
江兆铭一手按着鼻翼,一手直指江逐年。
“我等着你。”
江逐年冷笑回首:“要我赔钱,我就再打你个双倍的。要我坐牢,你觉得我会不会有出来的一天?”
“你——”
“兆铭!先下楼去看医生吧,你流了好多血啊!”
安凌然哭哭啼啼的尖叫着,推搡着江兆铭的背影一瘸一拐地下了楼梯。
白蓝依愣在原地半晌没动。
这种感觉真的太奇怪了,明明一切事端都好像是围绕自己而起,结果弄到最后,仿佛只有她成了局外人。
“白总不过来么?”
几分钟后,江逐年的去而复返,着实把白蓝依吓了一大跳。
“过去帮我女儿梳两个辫子。”
“啊?”
白蓝依这才反应过来,江逐年这是要她前去小七月的病房啊。
“哦,好。不过江总,她平时头发谁梳?”
“沈彬。”
江逐年扶额。
白蓝依:“……”
“怎么了?”
江逐年瞄了一眼忍俊不禁的白蓝依:“要不是因为那天我发现七月已经开始叫他沈妈了,我也不想换助理的……”
“那要不,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把沈助理收了吧?”白蓝依噗嗤一声笑出来,“江总您赶快找个丰乳肥臀的女助理——唉!你看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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