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府
“爹,我不放心青云,我去西凉关忘川城了,放心,女儿现在也有自保之力。”
尤天鸣刚看完信,便看到袁重兴信无奈的摇头叹息,有担忧唯独没有怒气。
“你也别太担心,兴雨这丫头也六品了,你也没什么仇家,放心,我会传信让玉安那丫头照顾她的,再说了青云也在哪儿呢。”
“来来来,喝茶。”
“唉,女儿长大了,不中留咯。”
尤天鸣看着袁重兴劝慰着,袁重兴闻言想了想,点了点头,貌似也只能如此了,释然了些,两个老友又一如往常喝茶聊家常。
……
忘川城
自都护府遭袭后,忘川城的城防依旧从未松懈过,入城门口,两排西凉军如松树般挺立,脸上未带丝毫感情,尤如机器一般的严查来往人群。
“姓名?”
“袁兴雨。”
袁兴雨经过城门守卫的一顿盘查,才让她走入城里。
就在此时一个阁楼的角上,一个男人的视线正随着袁兴雨的脚步移动而动,眼神里闪着诡异的光。
“玉安姐,已经连审了那五人十多天了,楞是一个字也没交代,严刑拷打可能已经不管用了,我们得换个方式,我怕迟则生变。”
知府府衙的后院石桌旁,尤青云愁眉不展的看向一旁的沐玉安说道。
“换个方式?”
沐玉安揉着略微疲惫的太阳穴,近日发生了太多的事,十万西凉军和最近调派的五万征北军的所有事宜,都需要她决策,此时听到尤青云的问题,也在沉思如何是好。
“玉安姐,既然严刑拷打不行,咱们就来个引蛇出洞吧!这五人身后的那些人肯定会来救他们的,当然最有可能是来杀人灭口,我们将大牢内的人撤出一部分,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这样我们才能重从他们那些人身上找到突破口,你看这样如何?”
沐玉安细细品味了尤青云的话,连连点头,欣慰的看着他笑了笑,当年那个只会调皮上树的小娃儿,现在也能为她排忧解难了。
……
忘川城的夜色来的很快,由于寒冬腊月的原因,大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就连以往店家铺子门前的狗,也缩在狗窝里,躲避着寒气侵袭。
“想不到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步。”
“需要我们做什么?”
一间较暗的房间里,三个身影围坐一起,神色凝重,时时还不停的警惕着门外的动静。
“家主的意思是,需要启动你们,杀人灭口,其他人倒是无所谓,但是那五个人知道一些,虽然他们现在什么都没说,但迟则生变,至于账本的事我来解决,若是被抓住,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其中一人低着头,声音很小,但是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狠色,听他讲话的两人皆身体微颤了下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没一会儿便都消失在这个房间里。
大牢
府衙大牢自那日后,少了五步一岗三步一哨,大牢门前也就四五个守卫在风雪下瑟瑟发抖的站着。
“梁大人,您怎么来这里了?大牢里又臭又脏的。”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大牢门前的石阶下,守卫的头头揉了揉迷糊的眼神,看见是千夫长梁川,连忙恭敬的走上前恭维道。
“我来看看兄弟们,审问了这么久,也没个结果,给你们解解馋。”
梁川照旧隔三差五的又去买了烧鸡,这一次买了好几头,一头给安平州大狱门前的守卫,其他的则送给里面的狱卒。
梁川这几日都有到牢房来转悠,守卫们看到梁川防备就松懈,没有人敢拦千夫长,平时他对下面普通士兵也是极好!
梁川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大牢各个牢房的犯人最初的几个牢房竟然一个守卫都没有。
直到梁川走进了大牢往深处走去,才发现西凉军派来守卫的人在这里,他把其他的烧鸡还有酒送给其他人,然后走到李简边上,看向他微怒道:
“这几个人还是什么都没说吗?”
李简躬身回应的摇了摇头,什么刑具都用遍了,再严刑拷打则会出人命了,所以他也只能站在牢房外,苦思冥想个让他们开口的办法,这几人可是有关他能否活下来的将功折罪。
正垂头丧气的李简见梁川走进其中的一个牢房,很识趣的走开了,,拿着酒肉到边上享用,也许人家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开口!
梁川端着酒水往苏烈嘴里直接灌,苏烈大声狂笑道:“给大爷倒慢点,再拿些肉来,或许我可以告诉你些什么!”
苏烈蓬头垢面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是那种狂傲依旧没变,梁川打量了一下他的身体,数道已经结痂血痕,伤痕累累,地上的血渍还是新干不久!
整个人靠着一股精气神在硬扛,苏烈漫无目地的硬撑着,现在看到梁川还上前羞辱他,瞬间就像一团快熄灭的火上又浇了一把油,彭的一下又是冲天之势。
“老实交代,给你一个痛快,不然以后每天都给你尝遍刑具。”
梁川走上前,朝着苏烈大吼道,然后斜眼看了看牢房外的他们,见没人关注这里,极快的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便又变回怒气冲冲的样子,无奈的走出牢房。
来到守卫这儿,桌上摆着清一色全是硬菜,有鱼有猪脚,还有新鲜小炒,连酒也换了更烈的烧酒,一打开酒盖,一股子浓浓的酒香冲出来!
“这些日子兄弟们辛苦了,天寒地冻的,等这几个人的事完了以后,我在请你们好好喝一顿。!”
梁川是那几个千夫长之中,最亲和的一位,西凉军的士兵们自然也都熟悉,皆都是感恩戴德的连连道谢,跟着这样的人出生入死是多么荣幸的事,都是心服口服。
而梁川借看看那五人是何种人的由头,一一都挨个走进牢房看了个便,但是没有一人注意突然的异常。
“果真都是软硬不吃的货,还得兄弟们辛苦一下,那我走了,待几日,我再让人给你们送点酒肉。”
梁川走完几个牢房后,表情无奈平和的看着守卫们,和士兵们喝了几大碗酒后才离开了大牢。
……
“大牢深处关押的那几人的守卫力量还是不弱,最重要的还是知府府衙那儿可以随时支援大牢,只需要半柱香的时间。我们又不能安排太多人进入大牢内,一旦被缠住…”
梁川自大牢回来后,便和那夜的另一位千夫长何明,在一起商量如何行动最佳。
“那就需要知府府衙支援不了,趁他们还没缓过来的时候,下手最为妥当,我今夜将情况跟那个人说下,会有办法的,你先不要轻举妄动。”
何明与梁川便是此次一万西凉军中的两个千夫长,也是太子南旭埋在西凉军的暗棋,直至今日启动。
……
“你是谁,这是哪儿?”
一个阴暗的地下仓库里,传来一阵急促且惊慌的声音,袁兴雨自那日刚走进城内,被一个奇怪的人撞了下后,就全身无力,被人绑到了这里,昏迷了不知几日。
“你不用知道这是哪里,我不会杀了你的,只是拿你找你的朋友换一样东西。”
就在袁兴雨呼喊了一声后,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形,全身黑袍遮住,只传出一道沉厚的话,然后身形一闪,在她还未抬眼的瞬间,一掌劈晕了她,然后缓步离开了此地。
三日后
知府府衙
咻…
一个箭矢不知从何处射在了大门上,府兵先是一惊,连忙走出府内,见好一会儿没有动静,才将钉在门上的箭取了下来,还见上面附带着一个鼓鼓的小纸条,也不敢私自拆开,急步走进后院,来到沐玉安办公务的地上,呈给了她,一旁的尤青云听闻府兵的叙述,也是好奇的凑过去看着纸条,并且还从纸条里掉出了一条手链。
“袁兴雨在我手里,城南十里壶口峰,拿账本来换。”
两人刚看完,都震怒的站直了身体,尤青云脸色苍白,焦急的看向沐玉说道:
“玉安姐,这是兴雨手腕上的手链,我要去救她,你坐镇这里,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后手。”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让于伯跟你一起去,再带两千征北军去,你父亲的兵,也不会为难你。”
沐玉安听闻尤青云的话,急躁的心忽然冷静了下来,只能担忧的目送他离开赴险。
大牢门前
梁川何明自那日与那人商定后,便决定今日行动。
梁川依旧提着酒肉来到大牢,将酒菜放在桌子上,守卫们毫无防备,巴豆粉的效果很强劲,而且本身就是给牛马等大型牲口用的,梁川下的量还不小,反应很快便来了!
咕咕咕!
狱卒们的肚子一个个开始闹腾起来,一开始他们以为是这些菜油水大,他们吃不惯也不放在心上,往茅坑一站就能了事,没想到这闹腾没那么快结束,刚提起来的裤子就觉得里面又在翻江倒海,肠子都快拧成一团!只能解开裤子,又蹲下来!
一个两个,所有的狱卒陆续有了反应,有个狱卒还在叫骂:“怎么回事,这酒菜是不是隔夜的,肚子好疼”
他们吃梁川的东西吃了几天,哪里会往梁川身上想,谁胆子那么大到牢房里来下毒!
宁宇牢房里本没有鼓声,但是窜稀的人多了,便有了。
巴豆粉的威力实在惊人,吃到肚子肠胃马上受了刺激,缩成一团后便发出咕咕的声音,跟打鼓似的。
茅坑的数量就那么多,一次也就一个人能上,整个大牢人那么多,所有人全挤进去,就是挤爆了也塞不下那么多的人!
有的狱卒干脆拿起给人犯们装饭的桶直接哗啦啦喷了起来!
一股浓烈的味儿在整个大狱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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