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仙下意识要回头要去看自己的妖丹还在不在枕边,但共鉴于鸣一直未变,回头的动作被她生生忍住了。她只是堪堪保持着面上的冷漠,伸出手接过匣子,打开,状似不在意地一瞄——一颗粉白色的妖丹在其中静静流转,其间还流出几缕灰气,灰气很快离了妖丹很快就消散了。
“你的妖丹?”白墨仙皱皱眉,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妖丹就是婉桃所有的修为了,婉桃也是要她倒是不惊讶——婉桃是娘的丫鬟——,娘亲把婉桃的妖丹给她是为了让她信任婉桃吗?还是,警告她千万别心慈手软,该下杀手就下杀手?
“是。小姐只要滴血签下契约,婉桃便是您永远的奴隶了。”婉桃此时已经是全然不把自己当人了。在妖丹、内丹上滴血契约的法子叫奴隶契约,这种契约还有个诨名叫“拴狗绳儿”,一般契约兽的契约都不带这么玩儿的。
为了证实对白墨仙,不,对苒情的忠心,这个女孩可以随随便便把自己的生命、人格、尊严践踏在脚下。
白墨仙看着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窝火,终于是忍不住了她一把抓住婉桃的头发把她暴力的提起来,迫使婉桃茶色的眸子与她对视,她终于发现了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中一丝掩盖不住的惊慌。白墨仙冷笑阴阳怪气的说着:“不把自己当人看是么?我也不必把你当人看,你爱作践自己,我也没必要尊重你!”说完她松开婉桃的头发,腾出右手死死卡住面前这个看起来不过比她大一点的女孩的下颌,另一只手夹起那颗妖丹,就这么往婉桃口中一送!
婉桃彻底吓傻了,手指带着妖丹在她口腔里翻滚,口水吞咽不及呛了一下开始咳嗽,还没咳两下妖丹便被她咽了下去。白墨仙的手指也不退出,依旧在在她口腔里搅动,甚至一根根往里加手指,待白墨仙把手抽出来后,手指和半只手掌尽是拉丝的晶亮津水。
“知道这是什么吗?”白墨仙怜悯地笑笑“这是我的欲望。”
拉起婉桃的前襟把他整个人往床上一摔,白墨仙欺身压上,一手发狠劲攥住婉桃的双手手腕。而另一只湿漉漉的手,伸出食指,又伸进婉桃口中,在她犬牙上抹过——白墨仙把手指放在她眼前,让她看清楚指腹上血滴,接着在婉桃眉心抹出一个泛着金光的鲜红印记。
“行啊,你不想当人,那就当狗吧。”白墨仙眼里莫得一丝感情,“这个契约,我用灵力隔着,会在一刻钟内渗进你灵台,这是如假包换的从属契约,契约兽的那种。”
“你可记着,你要是愿当狗,那就是我的狗,可跟我娘没关系......”
“不......苒情夫人是我的生命......我这条狗,会听小姐的,是因为苒情夫人的恩惠......”婉桃全身僵硬,忍着不挣扎,任凭契约侵入灵台,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
“那可不,我娘的恩赐啊。我娘把你给我了,你就是我的了,我的狗听我的没有什么不对。你反正是条狗对不对?”
“我的命是苒情夫人的......”
白墨仙眼睛睁得很大,眼白上的血丝分毫毕现。
然后,她笑了——眉头高挑紧蹙,嘴角几乎回钩,夸张的表情在她姣好面容上显得扭曲而惊悚。
“是啊,是我娘的。但你只是条狗啊,我娘把你给我了。你,就,是,我的。”白墨仙右手搔搔婉桃的下巴,“狗儿乖,你只需要我这一个主人。其他人,只是会移动的吃食而已。”
婉桃突然回想起很久以前的对话——
“哟,一个小丫头。你是做我的吃食呢?还是做我的......”
“夫,夫人。我,我林婉桃,愿做夫人的手中刃、脚下狗。我、我愿追随夫人......”
“哎呀呀,我不要狗,狗对我没用......我也不要吃食......”
“......”
“姆,那你来做我的丫鬓好了。”
“我愿追随夫人一生。”
夫人说了,她不要狗,她不要狗,她一开始就说过了:狗对她没用。
我不该,忤逆夫人的。夫人要的,是追随夫人一生的丫鬓林婉桃啊。
想通了后灵台霍然清明,契约入侵灵台的刺痛终于被察觉到了,便变本加厉的袭来。婉桃一咬牙,调动灵气上涌冲破契约——
“砰——”哪知契约看起来金光闪闪牛皮轰轰,等灵力怼上的时候才发现是个一碰就碎的豆渣工程——白墨仙再怎么神童,修为还是七岁那年的水平,那就得起婉桃百年妖丹下意识的用力挣扎——悲剧就上演了,白墨仙被护体灵力掀飞出去,痛哭流涕地依靠上了墙角。
撞得有点狠,白墨仙喉间涌上一股铁锈味,眼前金星闪烁耳畔铿锵高鸣。好半会儿糊着水花的眼睛才勉强能睁开,白墨仙一双手哆哆嗦嗦的在榻上摸索着,嘴角还挂着一缕血丝。
婉桃吓得愣住了,也不敢去扶她,怕再出什么岔子,终是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小、小姐,你找?”
“手帕,我之前放袖子里了,帮我找找掉哪了。”
婉桃胡乱翻了翻手边的被子,从不知哪个旮旯里翻出一条染着流云纹的丝帕,小心翼翼地递给白墨仙。
白墨仙模模糊糊看见婉桃递过一方白色的什么玩意,刚接过来,就突然弯下腰,用丝帕捂着嘴:“呕——”一口凌霄老血总算呕了出来。
婉桃彻底的从一佛出窍成了二佛升天。
“小姐!!!!”
白墨仙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个早晨,名为“小姐”的惨叫尤为凄厉,隐隐胜过第一天的哭丧。
兵荒马乱的不只是早晨,也不只小小泽兰苑的两个半大的小丫头。事后回想起来,白墨仙觉得,被婉桃撞得那一下头痛加耳鸣,与那一整天白府的糟心事儿比起来,真的是和缓太多。
每每想起,她真的很后悔没在第一天就弄死苏师安那个乌鸦嘴,以至于后来根本没机会下手“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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