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师安,道号卜算,素来有“神算子”美誉。
神算不算,起卦算天机。
是时人对其窥泄天机的高还原度描述了。
是以,神算子的卜卦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划掉)奇准无比。
比如这天是卜易天说的“与易清秋缘尽日”,所以在婉桃掀翻白墨仙、白墨仙一口凌霄老血呕出来、两人还在床上拉拉扯扯时,白易虹带着一帮狗腿子来捉奸,不,捉贼来了。
“白墨仙!你个——啊!变态啊!!!”白易虹推开门就看见,两道衣衫不整的人影歪斜在榻上。
“我知道!你别叫这么大声!咳咳!”白墨仙又是一口凌霄血,拼着咳死也要呛白易虹一句,算是给自己变态的名头正名了。
“小姐!小姐!你挺住啊!我去寻家主来!”婉桃简直要吓哭了。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这个早晨终于在白瞿礼慌忙赶来、苏师安吃瓜围观、白易虹恼羞成怒、易清秋默不作声中过去了。
等白墨仙在白瞿礼一系列望闻问切安顿好后,才发现小小的泽芜苑里里外外站满了人,基本上四天前在场的今天都赶趟儿凑齐了。
又是三堂会审的架势。
一颗白瞿礼给的白氏出品补血益气丸下去,本就不算重的伤,基本上好的七七八八了——白家以医术闻名,白氏医药都靠不住那基本十二仙门就玩完儿了——白墨仙也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装病患。只好和婉桃整顿整顿衣裳出了厢房,在院子里迎接白易虹的找茬。
“不知妹妹今个儿来是什么意思啊?吓得我从榻上滚下来还呕了一口血呢,婉桃好悬没被呕血吓个半死。”白墨仙带着婉桃推门而出,也不知道这货什么心态——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出来时身上原来雪白的衣裙就换成了一身白绸底的鹅黄淡紫飘纱襦裙。
搭着发尾的四颗一跳一跳的珍珠、额头上金紫交错的华胜和颈间叮铃作响的璎珞,一身打扮十足的孩子气,看着活泼可爱,比白易虹还娇蛮的感觉,却因气质的问题却不让人觉得蛮横。
白瞿义皱皱眉,抢在白易虹散德行前开了口:“白墨仙,你今天早上的事最好解释下是怎么回事。”大早上的就和丫鬟衣冠不整的在床上拉拉扯扯,还自称是变态,虽然知道应该不是那么回事,但这么大人了要知道瓜田李下!有辱家风!败坏名声!成何体统!
白瞿义此人,从小就是“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正人君子。从来老家主捉调皮捣蛋不好好念书的混小子时,唯一一个没被捉到过得就是他,时不时还在一旁“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出卖亲兄弟地“助纣为虐”。后来白瞿礼凭一身医术占了家主的位置,白瞿义只好“屈尊”掌刑长老。
白瞿义的威严可见一斑。
白墨仙眼角抽搐,看着白瞿义温润如玉但就是能“止小儿夜啼”的面瘫脸,想了想才说:“啊......其实是我赖床打滚,婉桃姐姐怕我耽误课程来抓我。我,我下次再也不会了......”说着还低下头绞着手指,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婉桃也是上道,扑通一声跪下:“奴婢有罪!下次不会对小姐无礼了!”
白瞿义脸色才有些许缓和,白瞿礼马上抢着开口:“好了好了,都起来,说正事。虹儿,你说你今天大清早带着一般家仆冒冒失失闯进你姐姐房里干什么?这么大的姑娘了,少干些没头没脑的事。”
白易虹脸上藏不住事,面皮涨个通红,气哄哄的说:“爹!你怎么,你怎么偏心!是那个傻......白墨仙!她偷我东西!才刚好就偷我东西!白家小姐品德败坏!传出去岂不坏了白家名声!爹~就是你以前太宠她啦!”
白墨仙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挑梁小丑上窜下跳,忍不住模仿起来:“所以你就大早上带着一帮子来杀人灭口,维护白家清誉?你想取我命才刚好就要我命!白家小姐品德败坏!传出去岂不坏了白家名声!爹~就是你以前太宠她啦!”
一串话说出来,模仿的惟妙惟肖,除了脸不红外急吼吼的生态都像的很。
平时仙气缭绕的白府哪经得起这样撩拨?院子里一圈人都掩嘴的掩嘴,咳嗽的咳嗽。
白易虹脸都快憋成一个茄子了,张嘴就要把平时泼白墨仙的那几缸脏水抬出来,易清秋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肩,眼神晦暗不明。白易虹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人前,委屈的撅上嘴。
白瞿礼扶额:“好了你,别耍贫嘴,虹儿是你妹妹还小不懂事,有什么话好好说教教她,多让着她点。”白瞿礼再怎么脱线也是个一家之主,说话的技巧多少得会一点,听起来是训斥白墨仙,但还是晦涩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虹儿做错了你别发火,你是姐姐要教教她。
但就是有点没把握住度,有点太过晦涩,有些棒槌听不懂。
虹棒槌:“就是!白墨仙你......姐姐你是长辈,要让着我!这么还偷我东西呢!”
这尼玛在听什么啊!这缺德孩子谁教的啊!听不听得懂人话啊!白瞿礼只想迎风撒泪。
这时白温亭刚刚赶到,兜头就听见这么一句,登时脸就变了。
白温亭是下一任家主预备役,白麓山门派的事务大部分都教由他打理,此次回来就是一月一次的门派事务例行汇报和大件事务请示。一般会呆个三五天,本来算个小假的结果近几次来白瞿礼偷懒偷得丧心病狂,每次白温亭回来都会把白府这几日的事务丢给他,美名其曰: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故白温亭晚到也是因为刚刚去每日结界巡查了。
“白易虹!你还晓得仙仙是你姐姐,你怎么说话的?你的教养都丢哪儿了?”一个“白易虹”,一个“仙仙”,亲疏之别高下立见。
白易虹刚刚平复下来的血压隐隐有再次飙升上去的意思,扫一眼其他几个哥哥姐姐,全是一派维护之色,瘪瘪嘴竟开始抽噎:“呜呜呜,你们,我......我知道,你们,你们都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娘......对,对不起,我不该生在白家,不该成为我娘的女儿的......呜呜呜,真的,真的对不起......”
这倒霉孩子都跟谁学的???
一时间院子里静若寒蝉,只有一个人上前,摸了摸白易虹的头,叹了口气。
“谁说的我们看不起你?没有人看不起你们,白家人是不容许仍何人看不起的,你自己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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