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拂面而过,轻轻吹起姜棠的面纱,他低沉的声音也随着风声传进她耳中。
并不悦耳,她只觉火大,抬手一把扯掉脸上蒙着的面纱。
“看见了吗?”她特意侧了下脑袋,用那道细长的伤口面对他。
他唇边的调笑点点消失,脸色寸寸暗沉,眼底逐渐汇聚风暴。
见他如此,姜棠心里痛快,越发笑颜如花,“你找我,不过两个目的,一是借我的肚子延绵子嗣,二是觉得我这张脸长得还算说得过去,好供你发泄。如今生子计划失败,这张脸也破了相……”
“破了相又如何?”她还未说完,便被他沉沉的语气打断。
姜棠眼中闪过错愕。
他冷冷嗤笑,指腹轻轻划过那道细长伤口,伤口已然结痂,因细而不太明显,只是长度让人看了些微心颤,又是伤在她这张白嫩的脸蛋,煞是醒目违和。
“我道你怎么一大清早还戴了面纱来,还以为你是怕人认出呢,合着是破了相。”他不以为意地笑,仿佛方才不曾阴沉过,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弄得?”
姜棠跟不上他思绪的跳转。
他指尖仍在她脸上来回抚着。
“怎么弄得你不必管,好好把东西交给三爷就行了。”她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转身准备原路返回。
忽然小腹一痛,她嘶声倒抽了口冷气,捂住小腹继续往前走。
他望着她蹒跚不稳的背影,眉心逐渐蹙起。
姜棠手腕猛地被扯住,他微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你最好歇一会儿,自己身体怎么样心里没点数?”
他是在关心?
姜棠扭头看向那人,他眉目蹙着,目光复杂隐约压着抹无奈。
稀奇,他也会关心一个玩物?
远处有车辆缓缓驶过,姜棠立即挣开了他的手,脸色些微不自然,“说了不用你管,我管不住你,你自然也管不住我。”
是啊,谁也不是谁的谁,有什么资格管对方呢?
他沉默了两秒,随即转身,丢下一句:“那你等会儿。”
姜棠诧异,就见他大步走向大门,轻而易举地打开大门走了进去,背影潇洒。
她不禁瞠目结舌。
片刻,他再出来,身后跟着那天去送白茹钰的黑色轿车。
黑色轿车在姜棠身边停下,他敲开车窗,指着姜棠对司机说:“她,靳家的,送她回去,路上开稳点。”
司机恭敬点头,“好的。”
他满意点头,伸手拉开后排车门,语气如施舍般对姜棠说:“上车吧?大少奶奶?”
姜棠脚像生了根般定在原地,眉目微蹙凝着他,“你到底是谁?”
“这个嘛……”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为难摇头,“我说过很多次了,你还要我回答多少遍才消停?”
姜棠保持理智,跟他对峙:“是你的所作所为总在刷新我对你的认知,你并不如你口中说的那般。”
他倏忽沉默了。
半晌,他才不咸不淡地嗤笑了声,“是你见识少,我说我还能帮靳三处理公务呢,你信不信?”
车里,司机太阳穴猛跳,神色一再欲言又止,有些人说起谎来简直不能忍啊。
姜棠着实被他那人噎住,言语哽在喉咙间,好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他好似被她消耗掉了耐心,也不再说话,抓着她的胳膊便往车里一塞,嘭一声关死了门。
司机会意,不给姜棠回神的机会,启动车子径直离开。
等车子离开原地,他一向漫不经心的神色刹那烟消云散,片片狂风骤雨集聚在眼底,神情阴冷得骇人。
陈伯从院中缓缓走来。
“三爷。”他态度恭敬,在靳怀琛身边停下。
靳怀琛看着姜棠离开的方向,唇角冷冷勾起,“给扶翠传信,把姜棠近日的情况如数汇报给我。”
他公事缠身,才几天没去看她,就被人给欺负得破了相。
陈伯应下,也看向姜棠离开的方向,犹豫后试探问:“您这是打算瞒多久?”
他:“就没打算让她知道。”
“……”陈伯啧了声,想说什么也没再说,但还是实话实说:“看起来,那丫头好像很讨厌您。”
他面色微凝,张口道:“怎么?你以为我很喜欢她?”
陈伯再次被噎到无话可说,看着地面的枯叶发起了呆,这树叶子都比三爷来得舒心。
“那……接下来呢?”
“去城关,我得亲自去检查姜万清的货。”他转身就要喊郭诚开车,忽然看到车位空空如也,这才想起车去送那人了。
顿时,他磨牙。
瞧他对她那么好,她竟然还讨厌他,这他妈就是个只会跟他窝里横的傻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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