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记之凤舞飞鹰

第四十三章、俏丽嫣然小师姑

    
    宇文师公一张久经风霜厚重至极的老脸极为难得的有些泛红,他干咳了几声试图向雨瑶丫头撇清自家于其间的个中干系,只是罗里吧嗦了半天也没有解释清楚个所以然,呵呵,此等境况自然要由徒孙出来顶包,于是乎师公老人家……
    “咳咳咳,雨瑶小娘,非是道士嗲嗲有意为之……嗯,是三郎他……”
    看着一脸窘态的道士嗲嗲有些语无伦次的失常表现,雨瑶小娘子倒是一副笑嘻嘻无有所谓的模样。
    “想来自是白衣三郎一直觊觎着您的那些宝贝功法,您呢也中意三郎小子有意将您那些压箱底的绝技择其一二传授给三郎,一拍两合之际又恐惹得雨瑶丫头不乐意,搅扰得您不得安宁,于是乎便勾连了三郎一起想要瞒哄过雨瑶丫头,是也不是?”
    “咳咳咳咳……”
    “道士嗲嗲时常教诲雨瑶丫头做人要胸怀坦荡光明磊落,今日此举却是根本算不得胸怀坦荡光明磊落,嘻嘻,依着雨瑶看来倒是更有些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小人之意……不过嘛!雨瑶丫头既吃不得那些苦头,也不贪恋您那些傲人的功法,原本只想着修习一些轻灵的武功足以防身即可,却不愿如同道士嗲嗲那般样样武功绝技样样精通,却把您自家弄得如同像个震古烁今的老怪物一般惊煞了众人,嘻嘻……”
    “咳咳咳咳咳咳……”
    被雨瑶丫头一番堂堂正正的数落揶揄且被小娘冠以了老怪物的称谓,一身绝技天下无人能与之匹敌的宇文师公瞪眼蹙眉咬牙切齿之际却是无计可施哭笑不得,只得以连连的干咳来掩饰自家难得一见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尴尬无奈。
    “道士嗲嗲,依着雨瑶丫头所见本门的武功心法自是择其英才教授其传承,三郎小子本就是黄髯师兄的嫡传高徒,年轻英武品德端正,行走江湖数年之间便已闯下了不小的名头,且本门之中也不乏如同三郎一般聪颖的后辈人物,您将那些了得的功法传授于他等,雨瑶丫头也可凭着三郎与那等英杰后辈师姑的名号风光了得一番,岂不正合了所有众人的心意……”
    黄髯师兄?!
    那等英杰后辈?!!
    三郎与他等的师姑?!!!
    这一连串惊世骇俗的称谓犹如漫天震雷一般在白衣三郎的耳边炸响开来,且震且惊得秦霄是头晕心悸耳鸣眼花浑身哆嗦,心神激荡之下一个不稳刚刚为雨瑶小娘子编好的花环竟然无意识之间脱手滑落在地。
    年近八旬的黄髯师尊何时多了一位年仅八岁的女娃娃师妹?
    白衣三郎于大江之北江湖之中的名头甚是响亮,更是黄髯师尊的嫡传关门弟子,年纪轻轻于本门之中便是身份高绝,许多同龄或是年长些的同门见面之时都是要尊称一声小师叔,何时何地竟于雨瑶小娘子的口中变成了那等英杰后辈之人?
    二十有五弱冠几近而立之年的秦霄秦月晓,何时多了一位粉团玉裹的垂髫师姑?
    其还是他等英杰后辈的师姑?
    六十有余的“西风啸”李旭师兄、五十余岁的“西川三杰”宋氏兄弟三位师兄、“百变郎君”耿阔师兄、“顶破天”孙猛师兄……
    这些行走江湖数十年威名远播大河上下大江南北的一众师兄,何时多了一位俏丽精灵的娃娃师姑?
    黄髯师尊、白眉师叔、冷面师叔、悠然师叔……
    因何从未曾听得这几位师门尊者与师兄、师侄们提及过雨瑶师姑的事情?
    惊骇莫名的三郎小子大为惊恐的眼神看着宇文师公,此刻的秦霄极为迫切地想让自家的宇文师公为徒孙释疑解惑。
    宇文师公的老脸又难得一见的微微泛红,眼见着今日此事想要轻易翻过已是不能,老头子一面打着哈哈一面含含混混地与徒孙分说着其中的因由。
    “哈哈哈,三郎小子,还是那次吃醉酒打双陆之时自老夫这嘴巴之上惹来的祸事,加之雨瑶丫头那顽皮阿娘总在一旁胁迫撺掇,一时不慎便着了晚辈后人的道儿,如今想来却是大大的不妥,因此却也未曾知会老夫的那些个徒儿徒孙,哈哈哈……”
    “只是此事再怎么不妥老夫也是绝计不能食言而肥,做了那等口是心非的小人,且忍忍啊三郎小子,待师公携了雨瑶丫头自此离去,哈哈哈,眼不见嘛心自为净,哈哈……”
    一时不慎?!不能食言而肥,还眼不见嘛心自为净!
    白衣秦三郎仍在思索着师公话中的应有之意,身旁已然嘟起嘴巴的雨瑶小娘子却开始不依不饶了起来。
    “道士嗲嗲您说甚的且忍忍啊三郎小子,甚的叫做眼不见嘛心自为净?!不行嘛道士嗲嗲!您虽早已将雨瑶丫头纳入您的门下,也传授了雨瑶一些武功心法,却不曾将此等大事告知几位师兄与本门中人,今日难得于此遇见白衣三郎,道士嗲嗲,雨瑶丫头就要三郎小子在此与其雨瑶师姑见礼,三郎小子若是拜谒了雨瑶师姑,嘻嘻,那便是应承下了雨瑶师姑的身份,道士嗲嗲!道士嗲嗲!您听到了没有?您快些命白衣三郎来与他的雨瑶师姑见礼嘛!道士嗲嗲……”
    雨瑶小娘子瞪着一双满是期盼希冀的大眼睛,两只小手拽着宇文师公那只破旧褴褛的袍袖使劲地摇着,直把她道士嗲嗲的袍袖扯得是嘶嘶作响,瞧那副惨状似乎两只袍袖随时都会被雨瑶小娘子给扯将下来一般。
    白衣秦三郎满是惊恐的眼眸忐忑不安地盯着宇文师公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家这个行事往往出人意表的师公下一刻会做出甚的惊人举动。
    宇文师公则摆出一副安然置身于世外的模样,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与形状大小迥异不同的朵朵白云,又环视着四周那溪水潺潺野花簇簇绿树成荫的美景,不禁哈哈笑着夸赞了起来。
    “哈哈哈,如此晴空浮云如此良辰美景,长居于此老夫自觉其乐融融……啧啧啧,此地如若非是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倒也不失是一处隐居修行的好去处,哈哈哈……”
    看到宇文师公王顾左右而言他,心中已是忐忑莫名的白衣三郎不禁长出了一口浊气总算是稍稍安下了心来。
    雨瑶小娘子见到道士嗲嗲丝毫没有命白衣三郎与自家见礼之意,还悠悠哉夸赞起了古城集镇里的良辰美景,粉嘟嘟的一张笑脸立时便垮了下来,只见她峨眉微蹙盈盈含泪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鼻翼抽动间已是尽显垂泣之声。
    “道士嗲嗲,您……您口口声声不做那等食言而肥之人,嘶嘶……如今却……嘶嘶……却不愿让三郎小子与雨瑶见礼,好,三郎既也不甘心于此雨瑶便不再强求为之,嘶嘶……然花环一事三郎既已应了下来,自该将花环编好了送与雨瑶,以示对同门尊者的一份敬意,道士嗲嗲!……嘶嘶……”
    若是这普天之下还有令其宇文师公害怕头疼之事,论将起来莫过于就是见到雨瑶小娘子伤心哭泣垂泪欲滴的模样。
    如今这鬼机灵的雨瑶小娘子又使出了这招杀手之锏,果然是百试不爽一击得中。
    方才还超然于事外的宇文师公立时之间便慌了神,只见他慌忙俯下了身子一面用他那袍袖为雨瑶丫头擦拭着眼泪,一面低低的声音温言抚慰着颇感委屈抽泣连连的心肝宝贝。
    “丫头,丫头,雨瑶小娘子!莫要如此,莫要如此嘛!你素知道士嗲嗲最见不得的便是雨瑶小娘子哭哭啼啼的模样……丫头,你看道士嗲嗲这副鬼脸可不可笑?……唉!怎地之前屡试不爽的鬼脸今日却是不好使了呢?丫头……”
    受到雨瑶小娘子泪水蛊惑“变节投敌”的宇文师公既已“变了节”,那么就自会将“投敌”之事做得更为彻底一些。
    既然鬼脸一招不再中用,宇文师公便把哄逗雨瑶小娘开心的主意打在了无妄之灾惹祸上身的白衣秦三郎身上。
    “嗯!……咳咳!三郎小子,你既是已应下了雨瑶小娘子花环一事,依着老夫看来,三郎自应当……”
    看到宇文师公那副慌手慌脚急促不安的模样,白衣三郎心中已然是铃声大作警钟长鸣大呼不好:天老爷的!怕是宇文师公要将此事着落在自家的身上!
    警钟还未落下之际便听得宇文师公果然将三郎一推了之顶包专用,如此这般却教白衣三郎又该如何行事才好?
    若是遵从了师公的吩咐应下雨瑶小娘子此事,自家便是已经默认了雨瑶小娘师姑的名头身份,想想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俊杰恭恭敬敬地尊称一个垂髫年龄的女娃娃为师姑,此举原本便是一件颇为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即便是三郎思想开明能够接受了此等诡异之事,再想想黄髯师尊、白眉师叔、冷面师叔与悠然师叔那几位耄耋、古稀、花甲年纪的尊者老人,与这位天真烂漫的雨瑶小娘师兄师妹相称时的恐怖场景,白衣三郎便自觉头皮发麻后脊梁骨的凉气直冲后脑脑顶。
    黄髯师尊、白眉师叔与悠然师叔这几位温良仁厚的长者那里三郎小子还好说话解释,只是小子太清楚自家那位冷面师叔种种“残暴”的手段行径,若是被冷面师叔知晓此事的根源本就源自于三郎小子,“玄阴指”、“冥火刀”、“混元掌”、“霹雳风”……
    吔!!!……
    越想心里便越是没底,越想越觉得此行恐怖至极!
    只是眼前这一劫难究竟又该如何渡的过去?
    嗯……嗯!不若如此!
    想到此处白衣三郎那是俊脸一凛牙关一咬雄心一横,于是乎他先放下了手中所提那只体型硕大的紫皮葫芦……
    眨眼之际只听得“嗖”的一声,宇文师公与雨瑶小娘子抬眼看去之时,秦霄三郎那一袭咧咧白衣风姿飒爽的身形一个起落纵跃之间已是远在数丈开外。
    抱定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秦霄丝毫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嗖嗖”之声连连又是两个起落纵跃,待得站定身形之时已是距离师公与雨瑶小娘子足有七八丈之遥。
    既然留在此间迟早要被师公逼着与雨瑶小娘子见礼,心不甘情不愿不说还要面对本门诸多长辈尊者的责难,一个不好还会被冷面师叔拉出来“严刑伺候”立上旗杆以此警示门中众人,与其这般还不如就此脚底抹油风紧扯呼得好,依着宇文师公老人家的禀性与行事风格来看,如此忽而遁走也应不会怪罪三郎小子那么许多,待日后师公真的将雨瑶师姑一事通告师尊、师叔列位长者知晓,及至那时与雨瑶小娘子再行相见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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