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谷站寄存店

第五章 入职第一天(二)

    
    第一个早上对工作岗位了解得差不多后,姜祁认定这个叫做六叔的人可能是个煤老板,家里不是有煤就是有矿。
    整座三合院和普通的人家一样,甚至连普通人家都不如,连串门的人都没有!
    整个早上,只有零零散散四五个人来寄存,且都寄存着无关紧要的东西——
    一个阿婆寄存了一箩筐的蔬菜。花了两块钱,寄存时间为一天,寄存期内要保证这一箩筐的蔬菜都还是新鲜的。
    阿婆刚进店里,阿婆就挽着这篮子菜“闺女,你是这儿的新伙计啊,来帮阿婆把这篮子蔬菜寄存一天,钱就放这了。”
    像是进了社区服务站,阿婆放下菜篮子,拿出两张皱巴巴的一圆纸币压在篮子下头。
    “啊……阿婆……”。话没说完,阿婆晃着屁股就消失在了院子口。
    “老……阿叔。这怎么办啊?”提着一篮子菜握着两张纸币,姜祁走到厅堂,六叔就拿着本老式装订的书坐在记账的桌前。
    “怎么了?”。
    “那个,刚才有个阿婆说寄存这篮子蔬菜,放下了两块就走了。”举着一篮子菜,姜祁问道。
    “那就存着吧,放东厢房一层三盒,记得在账本上记上日期和寄存的人。”低下头,六叔再次看着书,一旁趴着的柴米撑了个腿又换了个姿势趴着。
    “两块钱够吗?这么一篮子菜呢!还有那个阿婆没留名字啊。”晃着篮子,姜祁追问道。
    “随意他们给多少都行,那个阿婆是泗州路馒头店的老板,记上陈阿婆就行。”他没抬头,只是淡淡地说着,对于云谷镇上的居民,尤其住在附近的人他了解的太多。
    陈阿婆,泗州路这几天她倒是走到过,好像的确有家馒头店。
    姜祁提着菜篮子朝着西厢房的柜台走过去。
    “以后这里的客人问好名字就行,你如果记不住再写到本子里。”一回头,六叔还是低着头看着书,看不见他的眼睛,只有那线条自然的下颚在动。
    “馒头店陈阿婆。菜篮子一个。两元。”照着以前的寄存物品格式记着,第一份由姜祁接手的寄存进行了一半。
    拎着菜篮子,又转去东厢房。
    和早前来这不太一样,东厢房的温度似乎是比外头低上一些,想着是太阳出来的缘故,屋内总比外头凉快一些,就像打了空调。
    一层,三盒。东厢房的寄存置物间有三个架子,都是木制的,看着颜色和光亮就能看出木质顶好,使用时间也算得上久。没给每个架子都有五层,每层大小空间不等分为八个隔间,整个房间有一百多个空间可以存放。
    三个架子里只有最靠院子的一个架子第一层第三个空间有个空位,想来六叔说得也是这个位置,姜祁就将菜篮子慢慢放置好。
    刚做好第一笔生意,不一会儿,一个背着书包扎着马尾十二三岁模样的女孩走了进来。
    “小妹妹你要来寄存什么呀?”姜祁附身在柜子上。
    “我要找那个哥哥。”女孩望了望院子,看到坐在厅堂的六叔,抓着书包带跑了过去。哥哥?三十好几的人管他叫哥哥?得。谁让他长得年轻。
    “哥哥,哥哥!”
    姜祁听完手臂上起满了鸡皮疙瘩。果然女人都是看外表的。
    听着女孩的声音,六叔抬起头,合上手上的书放在桌子上。“子蕴来了。”说完,六叔脸上露出薄薄的微笑。他嘴角上扬的时候仿佛能牵动着周围的一切,让人感觉暖暖的。
    从来到寄存店,姜祁少有看到六叔会笑。
    “哥哥,三顺怎么样了,我想看看她。”这个叫做子蕴的女孩望着六叔,漂亮的双眼皮下是一双很清透灵动的眼睛。
    “跟我来。”说完,三叔继续脸上带着微笑从椅子上坐起来,“三顺这段时间吃得很好,每天都在运动,你等会儿见了她都要认不出来了。”
    六叔刚起来,柴米也站了起来,撑着后腿,抖了抖身子算是伸了个懒腰。随后摇着尾巴又屁颠屁颠得跟上去。
    三顺又是什么人?这寄存店还有别的人?
    姜祁假装丝毫不尴尬的样子,看着六叔和子蕴走到跟前——旁边的大柜子旁。拉出一个柜子里的大抽屉,有些光从里面照出来。
    “你看。”
    凑到前面一看,整个抽屉的变成了一个迷你房子,抽屉四周连着灯线,厚厚的木屑里有个小小的窝,旁边有一个喂水瓶和一个食盆,在抽屉的壁上被打了一个螺丝,挂着一个跑轮。
    “哇!三顺,我好想你啊。”叫做子蕴的女孩从抽屉里捧出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姜祁定神一看,原来是只仓鼠。
    “这么大一只仓鼠啊。”原来三顺是只仓鼠,名字取得倒是和大妈差不多。
    “她叫三顺,品种是金丝熊,所以会比平常的仓鼠大一些,今年一岁了。”子蕴左手摸着三顺右手垫着三顺的身子。“哥哥,妈妈还是不让我养三顺,我能再把三顺寄存在这里一段时间吗?”子蕴微微紧着眉,小心翼翼地问着。
    “当然可以啦,子蕴想寄存多久?”
    “我可以再寄存三个月吗?我这里有二十块钱,可以给三顺付饭钱,可是我没有多余的零花钱了。哥哥我可以晚几天给你钱吗?”子蕴将三顺轻轻得放回抽屉里,然后打开书包,摸索着拿出了两张纸币和一摞硬币。
    “子蕴来这第二次了,是老顾客了,这二十块刚好能付三顺的鼠粮和寄存费。”六叔说着手搭着子蕴的手臂上。“子蕴什么时候想三顺了,就过来看,到时候徐找这个姐姐就好了。”说完,六叔看向了姜祁。
    姜祁一下红了脸,第一次看他那么耐心,是对这个女孩,也对,三十多岁的人了,应该喜欢孩子。
    “太好了!谢谢哥哥。”说完子蕴把钱交给二十块交给六叔,趴在柜子抽屉上,逗着那只叫做三顺的仓鼠。
    六叔走向柜子,打开里面的收钱抽屉,硬币被叮叮当当得放进了里面,然后执起笔在账本上写着一串字。
    姜祁再看账本的时候,那个叫做子蕴的女孩已经离开了,账本上一串刚劲的行楷写着:收二十。限期十年。
    拿着账本,姜祁有些不解地走到又到厅堂看书的六叔跟前“阿叔,那个女孩就付了二十元,而且不是说就寄存三个月吗?你怎么写了十年。还有,我们这里动物都能寄存的吗?”照这么个寄存法,这家寄存店哪有钱付她的工资。
    “那个女孩再来,准备给多少,你就收多少,时间就填十年,她妈妈是不会让她样三顺的,你和我只要让寄存不出问题就好。”说完,六叔抱起旁边的柴米。“你没看到上面的牌子吗?动物为什么不能寄存?何况那小家伙能有多久的寿命啊。”顺着六叔眼神的方向,姜祁看向了房柱上的牌子:不问东西,存限十年。
    所以,给这女孩个人优惠?虽然老板这样做真的很有人情味,但店铺也是要经营的吧,接下来早晨里发生寄存生意不径相同。基本上都是周围的街坊来寄存自己家里的小物件,时间都没有超过一年的,寄存费用大家都好像心知肚明似得“施舍”着给点。只有一个身穿着西装的男人提着公文包在这儿寄存了一只拉杆箱花了二十块,寄存了一个下午,临走时还觉得给少了不好意思。
    姜祁拿着账本,光看着加起来不到还一百的账目,心里一个劲得发毛,这是家正规的寄存店吧!应该没什么问题!对,就算赚的不多,那也说明这老板有钱!嗯,说不定就是家里开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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