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心目瞪口呆,在女子为自己接下木箭一喝,律宗陆有为被震得惊讶一瞬,立时转身,飞快地御剑逃去,仓促之间,数次撞着数处树枝,差点从剑上掉落。
林月莹见陆有为,便双手叉腰,瞪目对着那狼狈身影又喝:“你再欺人让我得知,我便上你律宗,当着你师尊面前,手脚都给你锤断!”
远处御剑身影似是听着,身体一抖,却是逃得更快。
林月莹转身看看张明心,张明心一脸惊愕,退了一步,这女子脸上涨红,嘟起嘴,一脸愠怒,却长发双辫,看着极为可爱。
女子看了会张明心,噗呲一笑,又冷起脸,看向一旁提着野兽,并未离去的律宗青年弟子,恶声问道:“你何不与他一起逃去,莫不是还想仗着律宗之名,继续在此耀武扬威?”
那律宗方姓弟子,脸上一笑,抬高提着野兽的手,双目弯起,似是赏着奇珍般打量那野兽:“我无欺人,来这只是猎这狸力珍兽,打打牙祭,山上清苦,这美味可是难得赏上一回。”
林月莹哼了声,看看地上另一只依然在挣扎的野兽:“兽已在你手中,莫不是,别人打的,你还两只皆要?”
方姓弟子看着女子与张明心,脸上正色道:“我方玉竹上山猎野,下水擒鱼,天上捕鸟,独独,不会料理!”
林月莹又噗呲一笑,也学着方玉竹正色道:“我也不会,你带回你律宗,寻那会烹饪之师兄师弟助你便可。”
“我倒是会的。”此时,张明心小声说。
半个时辰后。
林月莹双手拈着一块兽肉,眼儿弯弯,大口大口食着。那嘴儿鼓鼓,但仍在大口咬着兽肉。
张明心张大嘴,看着女子,转头看着方玉竹,更是夸张之极,一手一肉,嘴里还咬着一块。
女子感到张明心目光,美目一瞄,脸上一红,嗔道:“呜呜呜,呜呜!”
方玉竹见着林月莹姿态,一手将嘴中肉拿下,再吞了口中肉,说道:“享受天地之珍味时,别说话了。”
良久,方玉竹又说:“此时,若是有酒,便是不枉此生,道都不需再修了。”引得其余两人,噗呲一笑,差点噎着。
不多时,几人已吃得直打饱嗝。这狸力兽之肉,真为奇珍,比之寻常兽肉,更为细腻嫩滑百倍,配上张明心独特的烤肉之法,却是入口奇香,咬着肉汁四溅,回味又有奇特甜味,众人吃得颇多,却无一丝油腻之敢。
吃完,三人一身闲懒坐着,不时说着话。
“哦,你要参与那‘七玄大试’?那不是玄宗弟子,才可参与的么?”
听着张明心说着,林月莹瞪圆了眼睛问道。
“且那大试,虽然并无太多规矩,只是,若要参与,必是能御器行空,才得有参与资格。你看着,不会御器吧?”
张明心一愣,却似是忘了生来最重要之事其一,喃喃傻问:“这御器,是怎么御的?不是神仙,才能御么。”
自然不是,当初自己与六师兄在回谷路上被陆有为四人偷袭,那四人,便至少三人会御器。
只是,少年心中隐隐,还有着,御器飞天,成为神仙,那梦……
三人避开灌木,张明心背着一只野兽,方玉竹提着半扇烤肉,向着林外走去。
林月莹怪怪问道:“御器之法,极为简单,你师父竟是没教你么?只要炼气入得玄境,运气感得死物,控得动了,便有了连气御物之能。只是死物只可控得动了,难有灵活御得。只有灵剑法器,那等灵物,才可祭御,乘之飞天。”
“死物?”张明心奇怪问道,莫不是,这御器之法,要对着尸体修炼?张明心捏了捏背上早已断气的野兽。
“你那落叶,石子,脱了生气的,不都是死物?桌椅罐子,不带魂魄,不带灵气,都是死物”林月莹此时似一师长,脸上肃然却又带笑,似是对指导张明心极有乐趣。
“灵剑法器,皆带有灵,多需自己用体内真气与其接连,若其不拒,认你为主,或自认你为主,你也可御。若其拒你,你也是不可御的。对了,你练的是我们七玄功法?到了哪一境界?”女子长长说道。
听着女子话语,张明心长出一口气,女子最后一问,又让少年心中疑惑:“是七玄功法,只是我……也不知,是何境界。”
“呵呵,你连自己修炼得什么境界,也不知的么,宗门功法,一境一段口诀,三境口诀,入门是元境口诀,太虚境之后,便皆为太虚境口诀。”女子捂嘴,眼中却怪怪大量张明心,奇怪张明心怎的能修宗门功法《太上玄元诀》。
张明心再不言语,师兄教的,只有一段,师兄走了,再无人教他其他。
少年心中惊慌,自己,应还是在太上玄元诀,元境。
此时,方玉竹插话道:“也是有其他之法,寻得天地资材,以己之真气,通心同灵,炼化为器,那器自是愿让你驾驭。也有血炼之法,用自身精血炼器或炼化灵器,那器物,只能由你驾驭。”
女子哼了一声,呛道:“炼器之法,没有玄境,自做不到。且要寻那能呼应自己的天地资材,又不是这地上落叶石子,便是寻得,十年八年,已是下届玄门试了。
血炼之法,是那魔道恶术,你怎教他!有些灵器仙器,是要滴血认主,但那多为神兵奇宝,他连剑都求不到,那奇宝至宝……”
女子忽觉自己说错得话,侧目一看,张明心面沉如水,再无应话说话。
女子低头,也不再说话,三人默默出得林去,一声招呼,便自散去。
说是散了,只是张明心自顾自走。
林月莹走得几步,又转身看着张明心远去身影,嘟嘴皱眉,不知想着什么,久久嘴动,呢喃什么,却也无声。
方玉竹坐于一处高处,撕着兽肉,又再食着,嘴角扯着,笑笑看着少年与女子,那目光闪闪,最后,定定盯着少年孤寂的背影。
葬剑谷,石屋外空地。
张明心将野兽仍在地上,从石屋墙边取了柴刀,剥皮开肚,处理着野兽。
久久,却是站着一呆,看看柴刀,又看看黑剑,转头,又看了看墙边摆着,生锈多时的铁剑。
张明心烤起野兽,便试着,对地上的柴刀,运其真气,双目紧盯,默念,“动,动,动!……”
柴刀在地上,躺得极好,一丝未动。
少年拿起柴刀,在手指上一割,一滴鲜血流在柴刀上。
将柴刀摆于地下,又是运气默念,柴刀躺得舒畅,依然未动。
张明心再把黑剑置在地上,同样唤着,叫到后来,口中已叫出声。
“回来便瞎叫什么!咦,什么味道焦了?”老人在门洞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大声说道。
张明心听着,急一转头,摆弄烤肉。
却未见到,那黑剑,微微一抖。
老人眼中一闪,瞄过地上黑剑,又转向张明心,见着烤肉,立时欢喜道:“好大的猪……咦,不对,是鸟?”
走近张明心坐下,却是坐到了黑剑之上,瞟了眼黑剑,手一拨弄,黑剑闷闷滚到一边。
张明心啊了一声,连忙跑过,捡起黑剑,手擦两下,插于腰中,又回来坐下,眼中盯着兽肉,良久,对师父问道。
“师父,我现时,修为是什么境地了?”
老人从烤肉上撕下一块,吹了几下,丢进嘴里,啧啧嚼了,吞下肚子。听见张明心问,又喝了口酒,答道:“木能劈了,还行。柴能劈了,慢些,算入门。堵气之法,跑得挺快,也算,也算……算会了。”
张明心转着烤肉,淡淡说:“师父,我问的的修道炼气,不是砍柴那些。我什么时候,能御器飞行?师父能教我更高一境的功法口诀么?”
老人嘴里咬着新撕下的肉,瞪目看着张明心道:“飞?什么,你要飞!”
老人伸手拿出手中的肉,嘴角扯起,惊喜道:“你要当神仙了,飞天上?快快,学会了,带师父也飞一回!也当是孝敬师父了!”
老人乐得跳起,伸着油光发亮的手,便去拉张明心。
张明心似是知得师父的回答,推开师父的手,指指烤肉的一处,淡淡说着:“师父,屁股肉熟了。”
老人一愣:“哪一块不好,你让师父食那屁股肉?!”
张明心回道:“此兽好像叫着狸力,我与人分食了一只,这屁股肉,不仅鲜嫩,且是整兽最肥美脆嫩之处。”
老人捡起柴刀一切,那兽股肉便是整块切开,一股白色汁液射出,溅得老人一脸皆是。
“张明心!老七!看老子不砍了你腿!你竟敢戏弄师父!”
老人胡乱擦着脸,脸上通红,呼地把柴刀扔出,落在张明心原坐位置。
少年提着一根兽腿,早已走远:“师父,一月之后,宗门‘玄门大试’,我要去参与,你两年前,应了我的。今夜我不回了,要修炼御器之法。”
老人在空地上跳脚喊着:“以后都别回了!孽徒!哎哟,这白汁还真是甜。”
老人舔着手中,狸力白肉烤化而成的肉汁,忽又停着远处的徒弟声音传来:“符宗首座有话传你,大试之时,要你加煮一份药酒,符宗自用的。材料后面便会送来。”
老人捡起柴刀,对着已经变成远处小点的弟子身影一抛,跳脚怒喊:“谁让你应的,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谁识他石道边是谁,他要我便煮了!我死都不煮,你应了你来煮!”
老人怒叫声,在谷中,久久回荡。
只是第二日之时,老人见到,符宗送来的满地材料之中,有一半,是尘间美酒,老人摸着葫芦,嘿嘿笑着应着送来的弟子:“煮,煮,保证准时。嘿嘿,好宝贝,你又能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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