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跃道:“啊,是啊。”
文春华道:“嘉绵一向喜欢素净的颜色,怎么也用起了大红色的包?我要给她买红色的包,她说大红色的包不好配衣服。”
韩飞跃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她的爱好也该变变了。”
文春华意味深长的说道:“世界上最大的不变就是变化,可变得多了,就不是原来的自己了,最好还是别变。”
韩飞跃道:“女人的包多多益善,买一个风格不同的包,算不上变化。其他的,我们都没变。”
文春华道:“没变最好,那我先走了。”说着,文春华便向外走去,却一不小心,踢到了垃圾桶,垃圾桶翻了,里面的一大团纸滚了出来。
她准备弯下腰去捡,却被韩飞跃拦住了,道:“阿姨,您拿着东西呢,别捡这垃圾了,对了,您怎么刚回来,又要出去?”
文春华便直起腰来,道:“出去有点儿事,我先走了。”
韩飞跃将文春华送到客厅的门口,将伞递给她,道:“阿姨,要不我送您去?”
文春华道:“你还没穿好衣服,等你收拾停当,又得过好一会儿,我自己去就行。”
韩飞跃道:“那您打个车,别坐公交了,这么大雨。”
文春华道:“是得打个车,人不能太省了,省来省去,省下的钱,不知道给谁花了去。”
说完便走出去,关上了门。
韩飞跃见文春华终于走了,心下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忙走去卧室,将垃圾桶扶起来,将包着安全套的那团纸扔进垃圾桶,深吸一口气,大字型躺在了床上。
而小卖部里的汪鑫雨,一直向外瞅着,终于看见文春华经过了小卖部门口,她扭过身去,又等了五分钟,才从小卖部出来,连跑带走的到了韩飞跃家门口,按下了门铃。
韩飞跃急忙去开了门,将汪鑫雨让进来,小声道:“快进来。”
汪鑫雨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她换了鞋,去餐桌上倒了水,喝了一口,又道:“只是出来喝口水,就看见了嘉绵的妈,真是被吓疯了。”
韩飞跃道:“幸亏你出来喝水,如果你在卧室里待着,那咱们更是说不清楚了。”
汪鑫雨道:“她刚才问了你什么?你怎么说的?”
韩飞跃道:“回头再具体说吧,她看见了你的包,我说是嘉绵的,你的手机响了,我说这是我给嘉绵买的新手机,哎呀,真是一团乱,等会儿我得去医院看嘉绵,我转一万块给你,你帮我买个跟你一样的手机,晚上给我。”
汪鑫雨道:“好,你先忙你的,我去拿了包和手机,就走。”
韩飞跃道:“刚才垃圾桶还翻了,幸亏我把东西包住了,不然全完了。”
汪鑫雨笑笑,道:“完什么完啊?你不是说过,万一被发现了,你也不急,马上跟嘉绵分手,娶我吗?”
韩飞跃道:“分手的事儿我没想过。”
汪鑫雨笑道:“逗你呢,我看你心里爱嘉绵比爱我多,怎么舍得不要她。”
韩飞跃抱住汪鑫雨,道:“对她肯定是有爱的,但绝对也爱你。”
汪鑫雨道:“若是爱我,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当初怎么不跟我恋爱?”
韩飞跃道:“当初你是女神,身边总有男人围着,哪儿轮得到我啊?”
汪鑫雨道:“可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不喜欢他们的。”
韩飞跃坏笑道:“不喜欢他们,还不一样谈了恋爱,还不一样睡了?”
汪鑫雨道:“哎呀,那还不是怪你没跟我恋爱!”
韩飞跃道:“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是劳碌命,被你折腾了一夜加一早上,现在还得在家打扫卫生。”
汪鑫雨道:“又赶我走。”
韩飞跃道:“那我不也是被逼的吗?这里不安全,是别人家。”
汪鑫雨道:“干嘛不住酒店啊?老是住家里。”
韩飞跃道:“酒店里的开房记录万一被查出来了,可怎么办?”
汪鑫雨道:“那我走了。”说着,她将手机装到包里,拎着包向外走去。
唐嘉绵跟韩飞跃到底还没结婚,唐嘉绵的妈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唐嘉绵,唐嘉绵当即就跟韩飞跃分手了,无论她怎么解释,她都不听,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不会感觉错的,韩飞跃就是出轨了。
分手之后,韩飞跃特别难受。
这天,韩飞跃两手搭在头上,头深深的低下去。
汪鑫雨道:“韩飞跃,你对我有真心吗?”
韩飞跃道:“有。”
汪鑫雨道:“既然有,那为什么不能放弃唐嘉绵,跟我在一起?”
韩飞跃道:“我做不到。”
汪鑫雨道:“为什么做不到?如果你爱我,就会愿意跟我在一起。”
韩飞跃道:“可是我更爱嘉绵。对不起,鑫雨。”
汪鑫雨道:“我知道你爱她,可她现在不会原谅你了,与其卑躬屈膝的去祈求她的爱,不如跟我在一起。”
韩飞跃道:“只要有一线希望,只要她不跟别人在一起,我就会一直等下去,等到她回心转意。”
汪鑫雨道:“那如果她永远都不跟别人在一起呢?如果她此生不结婚,却也不原谅你,你要等到老吗?”
韩飞跃道:“如果她这一生都不嫁,我一生也就不再娶了。”
汪鑫雨道:“那我怎么办?难道我也要等到老吗?”
韩飞跃道:“鑫雨,我对不起你,我已经耽误了你很久,不能继续耽误下去了,你忘了我吧,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汪鑫雨道:“你耽误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让我去寻找幸福,以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敢奢望自己能嫁给你,能陪陪你就很开心,可现在明明我们有机会了,你反而让我离开,我不甘心。”
韩飞跃道:“对不起,我既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嘉绵。”
汪鑫雨道:“既然你已经对不起嘉绵了,就别再对不起我了,好吗?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韩飞跃道:“鑫雨,你是个好女人,你值得更好的幸福,我配不上你。”
汪鑫雨道:“所有说自己配不上对方的人,都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己,可我不明白,我要什么有什么,家境、长相、学历,哪一样都不比嘉绵差,为什么你要选择她,而不选择我?”
韩飞跃道:“鑫雨,你什么都好,可不知怎么的,当初我第一次见嘉绵,她站在台上演讲,我就心动了,我深深的被她的气质和谈吐打动了,后来有机会认识她,与她相处,我觉得她就是那个对的人,是我的灵魂伴侣,除了她,谁也不能让我感受到那么高的契合度。”
汪鑫雨道:“既然她让你如此痴迷,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明明知道我从读书时就喜欢你,根本经不起你的挑逗,可你偏偏来与我暧昧,如果你们是神仙眷侣,你没有任何不满的地方,为什么要把我扯进你们的关系?”
韩飞跃道:“鑫雨,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汪鑫雨道:“你别再说对不起了,可以吗?你每说一句对不起,就像有一根针,在刺我的心脏似的,你的对不起,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觉得自己很卑微,是被人同情、可怜的对象。我不想只被你可怜,我想得到你的爱。”
韩飞跃道:“可我除了对不起,不知道还能对你说什么。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恐怕都没办法减少自己对你的伤害了。”
汪鑫雨道:“当时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问你,我是被人不齿的小三,如果有朝一日,你不能跟嘉绵在一起了,与我在一起,你会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你说不会,做人只需要管自己在意的人的眼光。我问你为什么喜欢我,你说我是上天赐给你的礼物,是你用尽一生好运,才换来的缘分,你说除了嘉绵,你只爱我一个人。我说如果你没有遇到嘉绵,会不会娶我,你说你会。我说是嘉绵好还是我好,你说,是我好,我长得比嘉绵好看,说话声音比她好听,做饭比她好吃,身材比她好,性格比她可爱,甚至睡起来都比她舒服。可是,现在,你义无反顾的等她回心转意,即使等一辈子也在所不惜,却让我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不给我一星半点的希望和机会,难道你以前对我说的,都是假的吗?我陪了你一年,当初我问你,是不是因为嘉绵怀孕,你们不能亲密了,所以你找我这个替代品,你说不是,你说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可为什么我现在感受不到你一丝一毫的爱了?难道你一直在骗我,骗了我一年,我却甘之如饴,信以为真?”
韩飞跃道:“以前我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真的,可我现在做不到与你在一起了。”
汪鑫雨道:“如果在你心里,嘉绵真的什么都不如我,你却不能对嘉绵放手,你这并不是爱她,只是占有欲作祟罢了。人对于得不到和已失去的东西和人,最割舍不下,甚至是即将失去的,也视若珍宝。你当初辛辛苦苦才得到嘉绵,现在却一朝失去,这种艰难的感觉,让你难忘,又让你着迷,你希望得到她永远的爱,至死不渝的爱,可你得不到,因为她的性格,注定了她不是轻易能死心塌地的人,也不是委曲求全的人,所以你这一辈子,都得不到她全部的,永远的爱了,除了你,别人也得不到。但你这不是爱,或者只是一种变态的爱,真正的爱,是彼此深信对方不会离开自己的爱,是无论对方做了什么,彼此都仍会抓住对方的那种感情。”
韩飞跃道:“也许你说的对,但人性不就正是如此吗?”
汪鑫雨道:“以前我跟你探讨人性的时候,你说不要探讨人性,人性都是黑暗的,但你让我对你放心,虽然你有黑暗面,但不会让黑暗面伤害到我。可现在我才发现,你伤我最深,也只有你,才能伤害到我,我身边从来不乏追求我的人,可无论他们怎么爱我,怎么对我好,我都不会感动,而你,只要对我微笑,或者给我发一条微信,我都会开心,你给我说一句晚安,我就会感觉很踏实,能睡一个香甜的觉,你给我送一个很小的礼物,我都会感动很久。也许这也是人性吧?人性本贱,我的潜意识早就告诉我,你不够爱我,所以你对我的任何一点好,我都感恩戴德,可你现在却要将我弃之敝履,让我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可这谈何容易?”
韩飞跃道:“没有人知道你是谁,嘉绵也没对别人说过你是谁,所以,只有我一个人被千夫所指,你是安全的。”
汪鑫雨道:“即使他们不知道,可是你知道,你父母、你亲戚知道,嘉绵的亲戚朋友都知道,这也是一个很大的范围了。”
韩飞跃道:“嘉绵的为人我最了解,她绝不会说你的坏话,破坏你的名声,她也不至于恨你,最多是恨我。”
汪鑫雨道:“以前你跟我聊天,总是能说出很多让我安心的话,可我今天说了这么多,甚至探讨人性,你都不能正面回答,你究竟爱不爱嘉绵,又究竟爱我几分,你为什么要逃避这个问题?”
韩飞跃道:“因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没有嘉绵,我活不下去,我会死,而对于你,我从来没有完全得到过。嘉绵是我梦想中的老婆,而你,最多算作女朋友,我与嘉绵朝夕相处,而与你,只断断续续的在一起过一段时间,我知道我对你有喜欢,可我对嘉绵,不仅仅是喜欢,如果我对你有爱,我对嘉绵也不仅仅是爱,我与她是一家人,是亲人了,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分不开了。我与她有着共同的朋友,可我与你,只有我与你而已。”
汪鑫雨道:“如果你娶了我,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家人,我绝不会做的比嘉绵差。你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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