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垣的府邸?”曲靖澜莫名看了她一眼,不知她突然问起孙正垣所谓何事,但他还是如实回道,“离此处不远,不足一里之外。”
不足一里之外?那就是未到五百米了?那就是说,抓点紧的话,应该来得及!
“靖王爷,快,快带我过去!”上官清玥急忙对他说道,“现在没时间解释,总之妖狐狸他们有危险了!”
“嗯,好。”
曲靖澜即使不清楚上官清玥的话是真是假,又是如何断定钟离俊卿等人有危险的,可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并且,现下钟离带着刑部的人也确实在孙正垣家里继续勘察,因此,他二话没说,依旧如上次那般,揽住上官清玥的腰,旋即提起一口气,倏地便飞跃而走。
京都城内,孙府。
有了曲靖澜的协助,上官清玥二人仅用不到30秒时间便到达孙正垣的宅子门口。
在前晚,发现他乃诈死之后,曲靖澜以及钟离俊卿已将此座宅院全面封禁,孙府的主仆二十余人均人间蒸发,不见了踪影。
为查找线索,钟离俊卿携带刑部的几名属下连日进行宅内及周边的勘察,今日同样不例外。
上官清玥一落了地,见门还在紧闭着,于是乎,一个抬脚就狠狠踹下去,大门即刻而开。
跨入宅门之内,上官清玥撒腿就往内堂跑。曲靖澜紧跟其后,并挥手示意刑部的属下人员不要阻拦她。
几秒种后,上官清玥终于到达内堂门前,抬眼望去,恰巧看到某个已上些年纪的老者举起手里的火折子,正要往一根较粗的红色蜡烛上点……
“住手,不要点!”
上官清玥大喊出声,奈何老者貌似因有些上了年纪,行动便慢了一点,眼见火折子上的星光就要接触到蜡烛芯上,于是情急之下,她迅速脱下只脚上穿的靴子,紧接着对准老者手里的蜡烛丢过去!
“啊!”
千算万算,唯独未算到此时此刻钟离俊卿竟蓦地出现在老者面前,只见他下意识手快地抓住头顶上方疾驰而来的靴子,本以为无事,却不料从靴子里居然落出来块厚厚的布垫,并好巧不巧地直接掉在他的俊脸之上……
上官清玥捂了捂脸,完了完了,今晚怕是都要交待在这了?
与此同时,一颗小石子也准确无误地打到了老者拿着的蜡烛上,蜡烛应声倒地,终归未被其点燃。
“玥儿?你这是干吗?”钟离俊卿顿了顿,待看清来人后才哭笑不得地问道。
“呃,不好意思啊钟离大人……”上官清玥见危机解除,登时松了口气,于是赶忙从钟离俊卿那里拿回自己的靴子,再次把布垫塞进去然后穿好。
还好,那根蜡烛没被点燃,如果她俩晚了一步,这个孙府,怕是已被夷为平地,而且连带钟离俊卿等人,也会被炸得血肉模糊了。
这正是上官清玥脑中的景象,也是让曲靖澜赶快带她来尽力阻止的主要原因。
捡起地上的大红蜡烛,轻捻下些蜡烛的粉末前后左右仔细观察了一番,原来蜡烛本身并没问题,但……
上官清玥接着忙用力从中间处掰开蜡烛,蜡烛被折断,顿时露出棉芯,再接着用手去轻轻捻了几下,竟是有些湿漉的,与此同时,还一股较为刺鼻的类似于汽油的味道钻入她的鼻孔。
汽油?不是,在古代,应称之为火油吧?
不光是上官清玥,甚至连曲靖澜和钟离俊卿见到蜡烛芯内居然藏有火油后,当下心里都不免一惊。
提起火油,可是非同小可之物。仅需少许,但凡遇到点火源便能炸毁整个院子!
也就是说,倘若上官清玥未出现在这里,并及时阻止这场事故,那么他们呆在这里的刑部不到十条的人命,就会全数陨殁了!
因此,钟离俊卿和曲靖澜看向上官清玥的眼神,都更为复杂了些。
“玥儿,这么说来,原来是你救了我们……”
“……”
上官清玥并未答话,此刻的她依旧拧着眉头,以手托腮坐在桌旁,目光却始终未离开蜡烛的棉芯,神情颇为疑惑。
好奇怪,这根蜡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假铜币和投毒案都是孙正垣搞的,他既然已谋得暴利诈死脱逃,为什么还要安排炸毁自己的宅子呢?莫非他想借机除掉钟离俊卿他们?亦或者……这宅子里面还有他们未销毁的线索?!
头发,对了!在城郊的院落、程枫的手指甲内、以及孙正垣的衣冠冢里,均发现了一截根部略显发黄的头发。头发主人在三十岁以内,当时由衣冠冢的头发以及被撕破的内衣推断很可能就是孙正垣的,而这里又是他的内宅寝室,那么还能否再次发现一模一样的呢?
想到此,上官清玥立刻起身跑进宅子的内室,掀开床帘,仔细在床上和内室周边寻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曲靖澜和钟离俊卿对视一眼,开口问道。
“头发。”
“头发?”钟离俊卿双臂环抱,指尖摸索着下巴琢磨了下,“孙正垣也狡猾,里里外外的弄得倒干净,这两日,头发什么的没发现,唯独只发现块被丢掉的葱玉锦布料而已。”
“布料?”
“嗯。”钟离俊卿边说边示意属下将那块保存好的巴掌大布料拿出来,摊在桌面上。没错,这块布料,和先前与曲靖澜一起挖的孙正垣墓中的白色内衫是相同的,都是葱玉锦。
只不过,上面除了纯白色,无论什么明显的字迹痕迹都没有。
“我曾经想过,他会用无色的墨汁在上面写些什么,所以之前也在火上烘烤过,但结果,却毫无发现。”钟离俊卿顿了顿,继续解释道,“包括其他的所有房间、还有后院什么的,除去一些废弃的杂物,便再无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了。”
“没有么?”
上官清玥再度陷入沉思。如果什么都没有了,那他们要炸毁宅院做什么?或者,就单纯为了块被钟离俊卿他们找到的布料么?还至于这般费事?不过,这可是葱玉锦啊,皇帝赏赐的东西,做成内衫还好,而剩余的就唯独撕扯成了一块巴掌大的碎条被丢弃,怎么想怎么觉得这块布甚为蹊跷,而今晚的事故谋划,说不定还真就和它有直接关系,八成里面藏着什么乾坤呢。
“那么,那根红色的蜡烛又是从哪找到的?”相比葱玉锦,上官清玥对蜡烛的出现更为好奇。按说孙家人已经不在了,这里都是刑部的人,所以外人不可能拿的进来。
“红烛自然从刑部带来的,只是这两日每个人都很忙,后来才在角落里被找到。”钟离俊卿略顿了顿,想想真为刚才的事情感到后怕。在刑部呆那么久,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可哪曾料到自己竟这般大意了,还差点酿成大祸!
“屋里的东西大部分被搬空,却只留下了布块,想来也不正常。”曲靖澜略微思索了下,并起身拍了拍钟离俊卿的肩膀道,“本王已在城内外布置了人手,正四处查找孙正垣极其家人的踪迹,我们再等等消息,时间不长,相信他们跑不了多远。”
“或者,他们根本无需跑,而是……”上官清玥站在二人身后,蓦地伸出手同时拽住他俩的后衣襟道,“他们要在背后伺机而动呢?”
“哦?你是说……”钟离俊卿侧首望着她,忽而拍拍脑门,恍然大悟道,“这根蜡烛的烛芯内藏有火油,而且还保持十分湿润的状态,那么也就是说,蜡烛定是在近一至两日内制作完成并放在这里的?而我们带来的蜡烛,是趁机被掉包了?”
“嗯。”上官清玥赞许地点点头,难怪她刚才瞧着蜡烛时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原来正是时间问题!孙正垣七日前被称暴毙,也该是那时,孙家人便悄然撤离,还匆忙弄了座坟头当障眼法,所以这根蜡烛是不可能在那时留下的。
“可是到处都检查过了,里里外外,根本没有什么暗道之类的。”
如果有人能进出,必定得有通道才是,总不可能土遁。
“谁说一定要挖暗道什么的,说不定他们会易容成你这样的妖孽就混进来搞事呢。”上官清玥摇摇头,轻笑一声后继续说道,“连我如此这般的美女子,他们都能易容模仿得惟妙惟肖,何况是他人?”
“噗!”闻言,钟离俊卿顿时把刚喝进去的茶水忍不住就喷将出来,甚至有一部分已落在了葱玉锦的布块表面之上。
“……”
上官清玥刚要说话,然而眼睛的余光在看到布块的一丝细微变化时,不由得呆愣住。
“玥儿,你在看什么?”钟离俊卿看她愣了神,只瞧着那块葱玉锦,便出声好奇地问道。
“妖狐狸,快点,去拿些水来!”
对呀,刚才怎么就没想起呢?阴错阳差,竟歪打正着!见状,在场的三人全都蓦然眼前一亮,这上面,究竟又会是什么神秘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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