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下岗之后

第一零七章 自挂东南枝

    
    宫灯旋转摇曳,衬得灯下的影子明明暗暗。
    “太子殿下?可要过去看一看太子妃?”下人忖度着曹谟的脸色阴晴,探了探口风。
    曹谟剑眉长蹙,抬手捏了捏山根,负气似得甩袖前行:“也罢,就去看一看。万一哪天一病不起了,镇国候那,本太子还真不好交代。”
    嗯,一定是这样。
    口嫌体直的太子爷边走边想:其实刘乐长得清丽不俗,而且家世显赫,兄长又独权朝野,更要紧的是睁眼瞎似的喜欢他。
    曹谟自我说服,这样的女子对他而言没道理不娶。
    待他走到院里时,就听到屋内墙壁一声脆响,好似谁摔了一个茶盏。
    “小雀你记着,一会咱们把戏做足,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看他曹谟服不服。”说着,刘乐已经摆好踩踏的矮凳,上脚踮起,手腕使劲就抛甩上去一条白绫,顺便打上个活结。
    小雀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想拦着又拦不住。太子妃平素看着有些傻劲,执拗起来的个性那叫一个硬气。
    “主子,奴婢看还是不要了吧。”
    “你是哪头的?想我刘乐大好年华,一时猪油蒙了心,竟然看上这种人。我原本左手富贵、右手荣华,你当我想作死?还不是被他一天天疏离冷淡逼得。”
    屋内的人还在嘚啵嘚啵,门外的两人面色不善。一个小太监是吓懵了,太子爷是气的发抖。
    他双拳握紧,咬牙切齿:“本太子真是疯了,才会想来探望她!”
    说完,头也不回的急急离开。
    屋内的主仆两压根没有留心外头的脚步声,还以为是巡逻的侍从。
    “可这也不是好法子啊。”小雀还想劝说一二,就被刘乐摆摆手打断了。
    “行了行了,我有分寸。你赶紧去外头瞧瞧,那没心肝的回府没有。”
    刘乐打发着小雀出去,自己坐下来舒展伸腰,拿起一块梅花糕塞嘴里吃起来。
    小雀去了大门口向守门的打听,才知道太子爷已经回来了,就一刻不敢耽搁的回去复命。
    这边太子爷狠狠踢开了书房的门,里头立刻站起一道身影,恭敬道:“太子,贫道久等了。”
    曹谟心里头很不痛快,没好气的抬眼去瞧,立时压下了怒火。
    “你怎么来了?”
    来人狼狈,正是与刘晏殊大打一场的巫道人。他面上压着戾气,头发湿漉毛躁,又脏又旧的道服紧贴身上,勾勒出还算强硕的体格。
    巫道人思量后开口,带着些复杂情绪:“贫道办事不利,今日惹上镇国候了,还望太子能收留。”
    曹谟一顿,缓缓落座,手臂撑在圈椅上,声音低沉道:“你被他发现什么了?”
    “没有,只是阴差阳错才遇上的。”巫道人解释着。
    过了会,曹谟才开口允了他留下。
    这时,只听的从廊上一路传过来急急的呼救声。“不好了!不好了!”
    闯进门来的是太子妃的婢女小雀。
    曹谟想到方才听到的,平静的脸上掩去眼眸中的讥讽。装作呵斥道:“入夜了,何事惊慌?”
    小雀一脸紧张,甚至急切的奔进来时,被门槛绊的摔了下去。
    “太子妃、太子妃上吊去了!”
    明知道是这对主仆的把戏,曹谟还是无来由的心惊了一下,敛去被扰乱的心绪,冷漠道:“呵,你主子上吊,你不在一旁救她,恐怕跑我这头的功夫,人就断气了吧?”
    小雀原本就紧张的不行,又担心一来一回会不会出什么岔子,不由得分心乱想。
    曹谟见她不语,又是不悦。本要说“你们耍的把戏已经被本太子看出来了”,结果脱口而出的是,“还不起来随我去救人!”
    他表情一僵:自己在干什么?
    小雀顾不得膝盖和手掌吃痛,立马爬起来带路。
    ~
    天杀的!怎么还不来?
    刘乐等的不耐烦了,最后一口梅花糕囫囵吞咽下去,正发愁就听到了小雀的干嚎。
    “太子妃!你可要撑住啊!”
    这是暗号。刘乐懂,咧嘴笑了。接下来就是干净利落的踩上矮凳,大义凛然的伸脖子,把白绫一圈往脖子上环套,脚下轻轻一蹬,就把矮凳子踢翻了。
    身子前后摇摇晃晃,刘乐万万没想到上个吊滋味这么难受:真不该选这种法子啊。
    但是后悔已经晚了——岂止是晚了,简直是要完了!
    那被勒紧的感觉着实难受,胸膛里的气上下不去,咽喉也痛,呼吸困难。眼看一张秀美的脸已经憋得紫红,纤细的脖子上满是青筋,翻起白眼失去神采。
    小雀第一个奔进来,看到刘乐已经把自己挂上白绫了,还不断挣扎着朝自己挤眉弄眼,不由心生佩服。
    立马配合的上去抱住人的双腿,使劲往上抬一抬。“呜呜呜,太子妃你莫要想不开啊!太子爷来了啊……你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说开的呢?”“就算传言太子断袖小太监,你也不能想不开啊!呜呜呜……”
    演!继续演!
    紧随进来的太子爷听到这句气的不行,干脆立在门口,等着这对主仆继续一哭二闹下去。
    一旁的小太监更是吓的缩回脚:太子妃上吊是因为自己?到底是哪来的传言?一条命都不够被镇国候砍得吧?要死要死。
    倒是原本不必跟来的巫道人,饶有兴致的站在窗口望着,悬梁上的白绫:绷的又紧又直。
    刘乐想要出口求救,奈何只能发出嘶哑声,挣扎间两脚乱踹,身子在半空晃来晃去。双手拼命要拉住头顶的那根白绫。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终于,小雀一瞬觉得异样,开窍了。在抬头去瞧,就看见刘乐苍白的脸上,气若游丝。
    那边太子曹谟手指攥紧,神色紧张,心中还迟疑着欲上前抱住人。
    窗口闪过一阵风,谁也料不到白绫丝丝裂开,‘啪嗒‘——好似是承受不住太子妃的重量就断了。
    小雀抱着刘乐,齐齐摔了个四脚朝天的龟状。
    曹谟已经腿比脑子快的奔上去了。见刘乐捂着胸口大口喘气,苍白脸颊也回缓血色,稍稍安心。
    他松了一口气,本意关切安慰,偏偏口不对心道:“太子妃这是唱的哪一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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