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舌鬼、吊死鬼和膨胀鬼笑够闹够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停下来后,发觉四周异样的寂静。
膨胀鬼康秀媚不禁愕然问:“毛大帅哥毛大宝贝,你生夹口疮了么,怎么一声不响?”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鬼回答。
三个女鬼团团转着看了一圈,看不到穷死鬼毛长生,也看不到蒸笼鬼曹金竹。
拔舌鬼马梦瑶恨恨地跺脚说:“怎么都不在了?那个蒸笼鬼妖艳性感,会不会把大帅哥拐到那个幽暗的角落*去了?”
“嗯,这很难说!”吊死鬼沙吉姗也愤然不平起来,“那蒸笼鬼看起来楚楚可怜,时常病恹恹的,十之八九是个情场老手,在用与众不同的手段偷香窃玉哩。”
“不行,不能让曹金竹独占毛长生!”膨胀鬼康秀媚气愤得胸脯像气球般迅速膨胀了起来,“毛长生虽不是我康秀媚的,但也不能让那货独占了。”
“对!”拔舌鬼马梦瑶伸出了手掌,“来,我们结成一个同盟,共同对付心怀叵测、诡计多端的情敌。”
吊死鬼沙吉姗和膨胀鬼康秀媚,立刻把手掌搭了上去,都咬牙切齿地说:“共同对敌,永不退缩!”
这时,高大的古树上,传来了一个平静的声音:“你们要找毛大哥吗?”
说这话的,诚然是蒸笼鬼曹金竹。
三个女鬼错愕了瞬息,异口同声说:“一点不错!”
话说完,已齐齐飘到了蒸笼鬼曹金竹身边。
曹金竹端坐在树枝上,目望脚下的水塘,一脸的忧虑。
“宝贝帅哥呢?”膨胀鬼康秀媚单刀直入地问,“他同你做完那事,就飘走了吗?”
吊死鬼沙吉姗和拔舌鬼马梦瑶,都暗自捏紧了拳头。
蒸笼鬼曹金竹头也不太一下,一如既往的平静,说:“毛大哥同那挖机一块儿沉落到水塘里了!”
“这怎么可能?”拔舌鬼马梦瑶怪声怪气叫起来,“你当毛大帅是残疾儿童,还是当我们是白痴?”
吊死鬼沙吉姗也跟着叫嚷:“这怎么可能?”
膨胀鬼康秀媚叫得更像河东狮吼:“偷了情,还这样把我们当白痴儿童欺骗?”
“信不信由你们,”蒸笼鬼曹金竹还是头也不抬,语气越来越淡漠了,“我喜欢对男人或男鬼撒谎,但从不对女人或女鬼撒谎——我害怕男人或男鬼,但从不曾害怕过女人或女鬼。”
“你以为你技高一筹,我们就怕了你?”拔舌鬼马梦瑶一抹嘴唇,长舌在空中飞舞了起来。
吊死鬼沙吉姗不甘落后,也舞动了长长的白练。
膨胀鬼康秀媚捏紧拳头,擂打着自己的胸脯吼叫:“在我们眼皮底下偷情,把毛大帅私藏了起来,还如此故作镇静,太岂有此理了!真是气死我了!”
“我不是故作镇静,”蒸笼鬼曹金竹神色自若,目不斜视,“我在想办法:应该怎样旧毛大哥出来?”
“我们凭什么信你?”拔舌鬼马梦瑶气势汹汹,但没有出手进攻,“我们到底凭什么相信你?”
蒸笼鬼曹金竹淡然说:“你们钻到水下的挖机里去看看,不就明白了真假虚实?”
“你好笑了,”吊死鬼沙吉姗白练飞出,扯断了一根粗枝,“明知我们都不能下水,还说这样的话,不就是故意刁难?”
“你敢故意刁难我?”膨胀鬼康秀媚居然冷静了下来,“我敬佩你曹金竹技高一筹,但你怎么能这样耍我们?大妹子,我们处了不短的日子,还是来点真心实意吧,不要闹得玉石俱焚才好。”
“谁还有心思同你们胡闹?”蒸笼鬼曹金竹抬头,目不转睛望着膨胀鬼康秀媚的鼻子,“大姐,你力大无穷,又嗅觉胜犬,为什么不用鼻子四下里嗅嗅?为什么专找我的眼子?”
对呀,为什么不嗅嗅?
吊死鬼沙吉姗和拔舌鬼马梦瑶,目光转向膨胀鬼康秀媚,充满了恳求味道。
“我真是胖糊涂了!”膨胀鬼康秀媚自扇了一个耳光,一边老猎狗似的嗅着,一边叽里咕噜不断,“有的鬼美糊涂了,有的鬼丑糊涂了,有的鬼年轻糊涂了,有的鬼老糊涂了,有的鬼瘦糊涂了,而我堂堂千金小姐,竟然胖糊涂了……”
膨胀鬼上跳下窜,左奔右突,模样古怪至极。
吊死鬼和拔舌鬼跟着蹿跳奔突,其情奇景,滑稽之至。
蒸笼鬼又盯着水面,长发飘飘,显得贞静而寂寞。
康秀媚嗅着,嗅着,越来越兴奋了,竟喘气如牛一般了,嗅到挖机掉落之处,接近水面,却一飞冲天,落到了曹金竹的面前。
“姐姐是个好鬼,我错啦!”康秀媚连连磕起头来,虽是虚空,竟也“咚咚”有声,“姐姐是个好鬼,清清白白,诚实无欺,竟被我这胖货说成了下三滥,真是该死。”
说罢,一连给自己了三个耳光。
吊死鬼沙吉姗和拔舌鬼马梦瑶愕然瞬息,也飘到蒸笼鬼曹金竹身边,鞠躬致歉起来:“曹姐姐,对不起啦!”
曹金竹笑笑,挥了挥衣袖。
膨胀鬼康秀媚身不由己站直了身子,催促:“曹大姐,我们四个女鬼里面,数你最机智多谋,快想办法就毛长生那懒杂种吧!”
“对,懒杂种!”吊死鬼和拔舌鬼一同叫嚷,“他少懒一些,赶紧跳离挖机,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也想赶紧救出毛大哥,但一时束手无策啊!”蒸笼鬼曹金竹叹息起来,“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谁先救出毛大哥,从此就只准谁跟随毛大哥,其余的从此以后再不能靠近他三百公尺!”
吊死鬼沙吉姗稍一迟疑,大声说:“一言为定!”
拔舌鬼马梦瑶频频点头:“这也好,名花有主,就不再争风吃醋了!”
膨胀鬼康秀媚犹犹豫豫说:“我笨头笨脑,肯定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我同意这个提议,没有竞争,哪有乐趣?哪有创意?不过,大伙儿放心,我要是第一个救出了毛长生那懒虫,决不独占鳌头,隔三差五,还是借你们几位用用。”
这话,谁也没笑。
这话天真,但没有一丝虚情假意。
“就这样决定吧!”蒸笼鬼曹金竹直挺挺站了起来,“坟头行动吧,越快越好!”
三个女鬼飘走了。
蒸笼鬼曹金竹又恢复原来的坐势,静静地盯着水面。
泥浆慢慢地沉淀,水慢慢地变清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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