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在大鸿国的版块内占据了相当大的一块地方。
如果说大鸿国的地图有一扇门那么大的话,那么地图上的西蜀,便足足有洗漱的铜盆那么大。
如果非要较真儿的话,其实西蜀位于大鸿的西北边,可是因为地理面积实在是太大,自古出了极多的迁客骚人,这么多的文人墨客们经常聚在一起,感觉这块地方如果叫“西北蜀”的话,实在是过于难听。
于是大家便一同决定,将这在地图上脸盆大小的地方,称作为“西蜀”。
西蜀之所以出名,并不是因为横向的面积大,而是因为纵向的高度太高。
什么意思?
整个西蜀,倘若是从沙图上来看的话,那便是高山一座连着一座,一座高于一座,有的直插云霄,有的绵延百里,丛山峻岭,气象巍峨。
曾经有一位名垂青史的诗仙,曾经形容西蜀为“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任你再能飞的鸟儿,还是善于攀爬的猿猴,想要跨过这一眼望不到顶的山峰,都没有半分可能。
在这西蜀境内,从来没有长度超过一公里的宽广大道,也没有看不见山的地方,就算是官道,那也是在山路盘绕,称得上是“百步九折萦岩峦”。
如此险要之地,必然属于兵家重地,易守难攻,在这里,只要站在城墙上,几乎每一个士兵都能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在西蜀的最中央,有一座城,城名为“蜀山城”,号称天下除了京城以外最大的城,以西蜀最中心向外近百里,皆是蜀山城的地界儿,故而也有“天下第二城”的美誉。
西蜀的最中央是蜀山城,而蜀山城的最中央,便是剑客圣地——蜀山。
所以,蜀山便是名副其实的城中山。
蜀山并不是山脉,没有连绵不断的山脊,也没有高低不同的主峰、副峰。而是平地而起的一座山峰,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刺穿天空。
孤傲、苍劲、挺直……
据传言,曾经有一名剑客,端坐在蜀山脚下整整五十年,每天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蜀山,目不转睛全神贯注,饿了啃一口干馒头,渴了饮一口溪水,困了便睡一会,醒来之后继续看山,最后终悟得无上剑道。
而这名剑客死后,他的剑便被放在蜀山剑碑之后,也就是当今闻名天下的蜀山七剑之一!
如此一来,兵家重地的要塞,武学圣地的蜀山,这两样加在一起,让西蜀在大鸿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此时,已经入夜,银月当空,就连连绵的山峰也挡不住无孔不入的月光。
在西蜀境内的某一处小路旁,燃着一堆篝火,篝火旁散落着几人。
正是猎人学院出发,前往蜀山参加蜀山论剑的一行人。
此时众人都已经酒足饭饱,篝火上还挂着小半只没吃完的烤黄羊,地上散落着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
此行之中,除了唐闲等拜了把子的五人一兽一剑外,还有赵也与扈二娘的随行。
因为按照以往的惯例,猎人学院所有的测试,都应该由学员们自行解决,不得有导师的插手。
可是此行却是不同。
蜀山论剑大会,那可是将自己宗门的天才展示给整个江湖,成为风头浪尖的人物。
倘若是在这个过程中,被敌对势力盯上,又或是有不轨之辈乘机使坏,那将会对宗门产生极大的损失。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郭老派遣赵也与扈二娘随行,护住唐闲等人的安全。
吃完了饭,大家都各自散开,例如勤快的赵苟且,直接站在一旁继续练剑,又或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王二疯,吃饱喝足倒头便睡。
而唐闲,则悄无声息的来到一处僻静之地,将手伸进怀中,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一块被压扁了的棉花。
唐闲熟练的将棉花揉搓成一团,轻轻的放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解下腰间的柴刀。
看着那团棉花,唐闲冷哼一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不是棉花,你是赵老贼,看小爷我怎么切了你!”
“呼……”
说罢,唐闲深吸口气,单手握刀,缓缓将柴刀举过头顶,双目逐渐闭合,屏息凝神。
就这样,唐闲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就算是呼吸,都极其轻微,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座纹丝不动的雕像,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一只林中的鸟儿扑闪着翅膀飞了过来,落在唐闲蓬乱的头发上,左顾右盼的巡视了许久。随后飞到一旁,衔起一根树枝树枝,叼到唐闲的头顶,竟然开始做起窝来。
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过去了,唐闲头顶的鸟窝已经搭建了三分之一。
陡然间,唐闲双目微整,眼中没有半分情感,神色空灵,仿佛灵魂出窍到了另一个世界,可是一股玄妙的气息却从唐闲体内逐渐弥漫出来,萦绕着唐闲,隐约间竟然透露出一丝锋利之意。
这种感觉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绵里藏针”!
最危险的事物,往往都隐藏于那些不起眼的外表下,一旦危险爆发出来,那么结果便是一击致命!
感受到这股锋利之意,筑巢的鸟儿悲鸣一声,扑闪着翅膀仓惶逃窜,飞到了一旁的树上。
下一刻,刀落!
举在空中一个时辰的刀,终于落下。
刀落并不快,轨迹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劈,甚至比唐闲砍柴时候都要软弱了些。
以至于刀砍在棉花上后,刀刃与石板相碰撞,只发出了“乒”一声很细碎声响。
石板上没有半点划痕,就连刀砍后的白印都没有留下,可见这一刀的力道究竟有多小。
看完这轻飘飘的一刀后,唐闲的额头上竟然已经布满了细小的汗珠,眼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之色,这一刀竟然耗费掉了唐闲近一成的心神。
将刀收回腰间,唐闲弯腰拾起棉花,仔细端详了一下,随后竟然满意的笑了出来。
只见此时这团棉花上清晰可见一个刀口,刀口一直将棉花劈开了一半,棉花的断面齐刷刷的很平整,没有半点毛刺。
唐闲耗费了一个时辰,积攒刀势,企图进入“万物皆为柴”的那种玄妙境界,耗费了极大心神,最终凝结成的这一刀,竟然仅仅劈开了半团的棉花。
可见赵也教导唐闲练刀的方式,究竟有多么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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