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一鸣一阵无语。
清蒸是孟文哲的小厮之一,以前觉得这个名字也没啥,如今——看着在门口遥首翘盼的孟文哲,郭一鸣心里安慰自己,也是哈,他无非就是好点儿口腹之欲,反正也闯不出大祸来。
如此想着,郭一鸣也不再多说什么,任由孟文哲自己在屋里转悠,起身去找段鸿,一起温书习字去了。
说过很多次了,京城,繁华那是繁华,可是没银子,繁华跟你也沾不上边儿!
有银子,那就能好好享受了,不说别的,就说这吃,人家京城的酒楼那可真是挖空心思,什么稀奇的吃食都能做的出来的。
最近几天,京城里原本名不见经传的酒楼,松月楼,新推出了一道菜,这大冬日里,吃的人们,那叫一个爽!
因着这道菜,松月楼天天爆满,小二们每天跟客人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住,没位子了,您可以提前预定!’。
预定,那也都出去十天外了。
松月楼的掌柜,正跟自己东家禀报着这几日来的收入,多了一个新菜,多卖出去的,可就不是一个新菜事儿了,谁上酒楼就吃一个菜?
看着账面上,才四五日就趴上了以前一个月才能有的收入,掌柜的满脸通红,激动地,眼冒星星,比自己刚娶了媳妇那会儿还高兴。
“公子,这预定的单子,都到了腊月二十八了,不能再定了,按规矩,该歇市了。”
真真心疼,最早也得要等过了初五才能开业了,“那刀疤说,要是合作的好了,明年,他那新菜出来,还在咱酒楼出手!”说到这儿,掌柜的心里就发酸,怎么自己楼里的厨子就想不出这些新鲜花样呢,让自己白白损失三成的收入。
正懊恼着,门外敲门,有手下进来,上前在东家公子耳边嘀咕几声,东家公子一脸惊讶意外,站了起来,抬手止住掌柜的禀报,起身就向外走,走到门边,停下冲掌柜的没好气儿道:“愣着干什么?”
掌柜的赶紧收好账本,紧步跟上。
几人一路疾走,来到后院送货的厢房,屋里三个汉子,鼻青脸肿,一身狼狈,东家公子只瞄了一眼,就移开,含笑拱手,朝着坐在一旁椅子上的人寒暄道:“刀兄,小弟这厢有礼了!”
椅子上大刺刺的坐着一个骨瘦的汉子,翘起的一只脚搭在另外一条腿的膝盖上,不停的抖动着,上身没骨头般的倚进椅背里,两手搭在扶手上,很是随意的敲着,一脸峥嵘的刀疤,看不出年龄。
刀疤汉子没理会东家公子的见礼,‘噗’的一声,吐掉嘴里不知叼了多久的牙签木棍,“别给我整这酸不拉叽的。”说着,上身坐正,眼斜着东家公子,“文公子,这可就没意思了啊!”
松月楼的东家,文秦,直身嘿嘿笑了几声,挥手让狼狈的三人退下,踱着步子,坐到了上首,“刀兄误会了!”
刀疤汉子哼声,呸呸几声,似是吐出嘴里还残留的菜渣,“误会不误会,文公子你心里有数,做买卖讲的就是一个信字,我刀疤虽然没念过几年书,粗鄙,可这江湖上的规矩还是熟的很的,要是再有下次,不管明的暗的,小心我不给文公子你留情面!”久久看书
说完,刀疤汉子起身,咳出一口浓痰,‘啪’吐在地上,背手,悠悠出门走了。
瞅眼地上的浓痰,文公子恶心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跟在文公子身后的掌柜见刀疤撂下话就走,上前请示:“公子……?”
文秦扬手‘啪’的一声就扇在了管事的脸上,“蠢货!”转身大步离开了厢房。
管事的捂着被扇红的脸,冤屈愤恨异常,出这蠢主意的又不是自己,办砸了差事的也不是自己,凭什么拿自己撒气?
出门冲院子里忙忙碌碌,来回卸货的伙计小厮们大吼,“都死人啊,过来个喘气儿的!”
几个小厮赶紧上前,管事的指着屋子,愤愤的吩咐用水洗,洗上个百八十遍,才捂着脸离开。
就在前不久,负责打理松月楼的文秦,正瞅着自己不到三成上座的松月楼发愁,掌柜的来报,有个刀疤汉子,说是有个新菜,可以让松月楼起死回生。
临近年关,家里父亲早就说过了,如果松月楼在自己手里效益不好,明年就要让二弟来打理了。
文秦是家里庶子,而且是庶长子,本来就是主母的眼中钉,是祖母来到京城后,他费劲心思,才有机会来打理松月楼这座酒楼的,如果,让主母坐实了他不善经营,打了祖母的脸,那,以后,他就再也无出头之日了。
正是瞌睡遇到枕头,在试吃了刀疤汉子炒的菜,听了刀疤汉子提议的合作流程方式后,想着,反正自己也不损失什么,死马当成活马医,就应了下来。
没想到,还真是一炮打响了。
菜谱是刀疤提供的,做菜的材料,从刀疤处购买,一份材料费用是三两银子,做好了卖出去定价是三十两银子一份,除去本钱,及灶头上的工费柴碳费,刀疤每份分三成,六两银子。
也就是说,这份菜,自己酒楼每卖出一份去,要支付给刀疤九两银子,刀疤每日清晨送来材料,第二日清晨结算清前一日的剩余材料及银钱。
没卖出去的,不算银钱。
开始,卖出去的少,第三天的时候,刀疤就出了个招,寻了伙儿小乞丐,编了段曲词,满城的传唱,突然的,人气就旺起来了,没出两日,就火了。
原以为要大卖,刀疤却提出了限量供货,每天最多三十份,没想到,越是如此,人们却越是巴着新奇来吃,一下就预定到了过年歇市。
不仅如此,这还带动了自己酒楼里的其他菜品,其实,自己酒楼的菜并不比别家的差的,不景气,只不过是缺少这么一个契机而已。如今这个契机有了,酒楼自然就红火了。
要说这材料,也不稀奇,就是一个个处理过的大头蛙,蛤蟆子。只是,这大冬日的,刀疤从哪里弄来的这么些这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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