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没有说话,紧走几步到了游廊处,抬头看那上方所绘。
问:“适才听你们讲龙女八岁成佛,是怎样的,说来哀家听听可好?”
李彩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易彩杭。
易彩杭看躲不过,只得上前,深施一礼:“回太后,小女子稍知一二。据《法华经》所述,龙女乃娑竭罗龙王之女。龙女八岁时,释尊前往龙宫宣讲《法华经》。龙女听闻此经,即刻发愿成佛,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即身成佛。”
“即身成佛?《法华经》竟有如此神通?”武后说着,冷不丁打了个咭喷嚏。急得玉儿赶紧上前把厚披风给武后披上。
易彩杭看着眼前这位富态的老妇人,点点头。
武后还要问,玉儿扶着武后劝道:“太后,太后刚沐浴完毕不觉得冷,一会儿便冷了,再说天色已晚,还是回屋吧。太后想听,请易姑娘进屋为太后详细讲述岂不更好?”
武后点头,算是认可了。
第二日一早,法宝大师跟阿兰光、阿兰若在大殿一侧跪着念佛,一个时辰了。法宝大师手中的法器越来越快,终于:“阿弥陀佛——”结束了,两年年轻人松驰了下来。再看更漏,已经念了整整一个时辰。
法定大师赞许:“不错,你二人还能坚持下来。”
说着看向二人,顺着两个年轻人的目光看向后殿门口,两个年轻人站了起来,扶着法宝大师也起身:“阿弥陀佛。姑娘来了,烦劳久等了。”
那是明白奴,后面跟着两位宫女。
明月奴谦虚道:“打扰师兄做早课了。”
法宝大师道:“阿弥陀佛。师妹过谦了,早课已然结束,姑娘请。”
明月奴谦逊道:“师兄请。”
阿兰若、阿兰光二人上了茶水,明月奴与法宝大师盘腿而坐。
只听明月奴道:“不知师兄可曾听闻,太后有意为贵寺做些修整。”
法宝大师睁大双目、摇头表示:“未曾听闻。”又问:“莫不是师妹的功劳?”
明月奴笑了:“哪里哪里!折煞我了,我可不敢抢功。是贵寺隔壁山庄庄主之女的功德。寺中游廊上方所绘图案有些脱落,这姑娘不过随口道:‘颜色旧了,脱落不少,该重新绘制了。’可巧太后听见,便邀此女重新绘制。回到房里,太后听闻龙女八岁成佛,又道:‘这只做绘图似乎不妥,要做便做全套,也不枉来此一遭。’因此这才又令我前来与师兄商讨,以做全面整修,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法宝大师道:“这自然是好事。若单单是游廊处倒也罢了,若是全面整修,工程倒不小哩!非一时半刻可商讨妥当的。”
明月奴点头。法宝大师继续道:“再则,此时冬日,以后的天会越来越冷。此时运笔,委实不妥。一来手冷打飘、自然少了平日的精巧。二来此时颜料凝滞、涩而难以晕开。如此,怎好绘制?”
明月奴不住地点头。她想起了当年重建大明宫之时,她跟随她的师父阎立本不分日夜操劳的日子。
的确,描龙绘凤的时节大抵是选在春秋时节,太冷不行,太热也不可。
“师兄言之有理,我会向太后讲明此事的。”明月奴思索一番,又道:“既如此,还是先做安排吧。把木料、颜料、用具、人手备妥,还是可行的。这眼见着再有一个多月便是元旦了,做这些还来得及。”
法宝大师亦赞同:“师妹所言甚是,有劳师妹了。”
武后批阅奏折累了,站到半开的窗户前透气。身后有婉儿、玉儿随时待命。
一时奏报:“禀太后,八百里加急。”
太后示意婉儿接下,又问:“前方战事如何了?”
那人道:“回太后。这两日两军相持不下,正是难解难分之时。”
此人刚退下,明月奴回来了。尚未开口,门口又有奏报:“禀太后,八百里加急。”
“讲。”
“是太后。前方战事扭转。昨夜徐敬业被李将军火攻大败,李将军斩敌七千级、淹死者数万。徐敬业败局已定,已经携妻女潜逃。”
“李孝逸。好好,怎么就想到火攻了呢?”
“回太后,此乃魏元忠与刘知柔之计。”
“好好。”武后连说了几个好,大喜过望。转过脸上又有忧色:“徐敬业、骆宾王,不能让他们跑了。”因此吩咐道:“告诉李孝逸,立刻率军入驻江都。另外,务必带徐敬业、骆宾王前来见哀家,生死勿论。”
此人退下。明月奴上前道:“恭喜太后,大军旗开得胜,乃社稷之幸,百姓之福啊。”
玉儿、婉儿也拱手作揖:“恭喜太后,贺喜太后。”
武后喜上眉梢:“谅他徐敬业也不能闹翻天来。”
婉儿有些疑问:“太后,为何要大军入驻江都呢?”
武后笑了,指指明月奴:“你问问月奴,她定然晓得。”
“还请姐姐赐教。”婉儿到明月奴跟前深施一礼。
明月奴笑了:“徐敬业骑马逃往江都,徐敬业只怕会逃往润州,润州可是紧临着海路呢。陛下是怕徐敬业逃往高句丽,割据一方,对大唐不利呀。”
武后得意地笑笑:“所言不差,不愧得李靖真传。”
婉儿又对明月奴作揖:“多谢姐姐不吝赐教,妹妹受教了。”
武后接下来的话,倒叫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袁客师讲得不差。他说哀家来这里过下元节,徐敬业必败无疑。看来不差。三思和承嗣这俩孩子常说,哀家是龙女转世。如今看来,哀家是龙女转世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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