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书记瞅着牛大锤说:“到时候你老爷子多操点儿心,这个大队的妇女工作以后就靠你老爷子多操心了。”
牛大锤一笑,说:“这事儿是你们大队领导班子的事儿,我哪儿能插得上手儿?”
大队书记也是一笑,向牛大锤说:“老爷子,这事儿你插上手也得插,插不上手也得插呀!你总不能以后看着你这个侄儿犯难为吧。”
牛大锤笑了笑,说:“我就是一个平头百姓,哪儿能管得了这些事儿呀!既然你说出了这件事儿,到时候我操心着给你们跑个腿儿。”
大队书记见牛大锤这样应下了,很敞亮地向牛大锤一笑,说:“咱们爷儿俩啥也别说了,今儿多陪你老爷子多喝几盅子了,一切心情都在咱们爷儿俩这些酒里了。”说着,他端起一盅子酒向牛大锤一比划,吱溜一声就喝了下去。
牛二筢子瞅着牛大锤和大队书记,心里却在琢磨着以后咋的为儿媳妇推了这样一份儿官儿差事儿。
旁边这些人物们这个时候私下里说了些各自风光的话儿,啥子制服了张三儿,啥子拿捏了李四儿,啥子跟乡镇或者县里的某个官员有啥子关系,甚至啥子在某一个饭店里见了某一个长得跟花儿一样的小姐。牛二筢子听着这些人物私下里的这些话,心里疙疙瘩瘩地不是滋味儿,这就是与老少爷们儿们离得最近的官儿!
牛二筢子请来的村子里的那几个体面人物似乎对这些大小是个官儿的这些人的说话,不知道是出于啥样子的心理,脸上竟然现出了些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来。
牛二筢子虽说还不太明白现在的小姐意味着个啥子,但是,从传闻里他也似乎清楚了小姐这个称呼已经与以往不一样了。村子里这几个不是官儿的人物这样的神色里,他似乎也看出了一些眼馋。
大队会计和牛大锤开始划拳来酒了,这是这两个人今儿晚上第一次拉手来酒,彼此间显出了互相的谦让和戒备。
牛二筢子瞅了瞅大队会计喝牛大锤两个人,不由得在心里摇了一下头,这就是这两个人真正的关系,嘴上喊得比亲爹都亲,心里却像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敌人一样互相防备着。官场上的关系大约摸都是这样吧,尽管大队会计连个芝麻大的官儿也算不上,从小看大,不管多大的官儿场子上,都一准像大队会计这个时候的心思一样。不管官儿场上会咋样吧,跟自己,跟这个家,扯不上任何的关系,自己这个时候这样的琢磨啥用也没有,只要以后这个家里的日子能过得顺心了就成。想到这儿,他向大队会计喝牛大锤说:“你们两个今儿晚上可得多喝点儿,我怕家里准备的酒不够,刚才打发着望夏和望秋到驴堆儿集上又买去了。”
牛大锤听了牛二筢子的话,手拉着大队会计的手,回头看着牛二筢子说:“你这人真是,这个时候咋的还打发着两个孩子去驴堆儿集?你准备了多少还怕不够喝的?”
“咱们这些人每人三瓶儿。”牛二筢子向牛大锤一笑说。
“一个人三瓶儿还不够?”牛大锤盯着牛二筢子,拉着大队会计的手也停了下来。
“我是这么琢磨的。”牛二筢子一笑,说,“平日里咱们这些干部也没有时间来我们家吃上一顿饭,今儿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咋的我们家也得让咱们这几个干部吃好喝好了吧。”
牛大锤笑着艮了一下头,然后又又摇晃起了大队会计的手,开始吆五喝六地和大队会计叫起酒令来。
桌子周围的这些人物们对牛大锤和大队会计两个人来酒显得很重视,都静静地瞅着他们两个人的手指头抻抻蜷蜷地比划,听着这他们个人赶牛吆驴似的酒令。
这个时候,牛二筢子用手在下面捅了一下牛望春,示意牛望春去为这些人物们准备茶水。
牛望春给爹捅得一个愣怔,转过头去很迷糊地看着爹。
“去洗几个杯子沏些茶水来。”牛二筢子见望春犯愣怔,只好这样明说着要望春去沏茶。
望春这才从桌子上起了身,转头向灶房里去了。很快他从灶房里拎过来两个热水瓶,又鼓捣着四处找沏茶水的杯子。
“二筢子放的还有好茶叶呀?”大队书记向牛二筢子笑了笑,然后两眼盯着牛望春鼓捣着找茶杯和茶叶子。
“没啥好茶叶,是我让望春回来时从外面捎回来的。”牛二筢子并不会到啥子茶叶算是好茶叶,庄户人家没有谁家喝茶叶水,即使像他牛二筢子这样家境慢慢宽敞起来的人家,一年四季也见不上茶叶水。在这些庄户人家心里有这样一个概念,茶叶水刮肚子里的油水,庄户人家这几年家境才略见好转,肚子里的油水儿不多,不能用茶叶水把这点儿油水刮得顺着屁股眼子拉出来。更何况庄户人家每年还有夏秋两季儿的收种这样损力气的活儿需要人肚子里有点儿油水儿,要不,像前些年那样整天清汤寡水地填肚子,半晌儿不到,就连累带饿的折腾得整个人浑身打着哆嗦心里发慌。这几年肚子里刚长了点儿油水儿,地里的活儿也觉不出啥子累来,再用茶叶水一刮拉,顺着屁股眼子拉出来,又得在地里浑身打哆嗦心里发慌。这次拐着弯儿打听到了望春的着落,就招呼着让人捎信儿让望春回来结亲,并且安排着捎信儿的人别忘了安持望春回来时带点儿茶叶,以便招待这一桌子的人物们。
望春回来的时候,两手除了拎着一包茶叶之外,其它啥子东西也没捎回来。牛二筢子瞅着望春手里拎死鸡一样逛荡着回来了,当时心里说不出是啥子滋味儿。心里不是滋味儿归不是滋味儿,他倒是把望春拎回来的茶叶很当一回事儿地放了起来。今儿晚上这些人物们来家里喝酒吃饭了,那包儿茶叶也就该派上用场了。
大队书记听牛二筢子说是望春从外面捎回来的茶叶,笑着回头看着望春问着说:“外面的没啥子差茶叶,望春这次捎回来的茶叶也一准差不了吧。”
“也不算好吧,我也不懂茶叶,是我们老板听说我要回来结亲送的。”望春回头向大队书记一笑说,“我想,也一准差不了。”
牛二筢子似乎从望春回头向大队书记的那一笑里看出了点儿啥子,心里不由得一紧。
大队书记听说是望春的老板送的茶叶,马上他那张油光闪亮的胖脸像腊梅花儿一样绽开了。他很满意地向牛二筢子他们笑着说:“老板都是体面人,不会送啥子差茶叶。”
望春鼓捣了一阵儿茶杯之后,把烫上茶叶子的开水一杯子一杯子地送到了桌子上这些人物的面前。
牛二筢子看着这些泛着开始红得有些发乌的玻璃茶杯,刚才给望春一笑提溜起来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不少,这茶叶水,跟红糖似的,一准这茶叶是上等的茶叶了。但是,他咋的也不会想到这包茶叶是望春回来时,用口袋里仅有的五元一张的票子从一个茶叶散摊子上买回来的。喝过茶叶水的人从这样的茶水颜色上马上就能断定出来,杯子里的茶叶不是新茶,而是隔年的茶叶。
大队书记有些迫不及待地地伸着脖子用嘴唇子抿了一下面前的茶叶水,立马就龇牙咧嘴地一笑,说:“这茶叶,真是好茶!”
牛二筢子从大队书记这样满意的笑里看出了大队书记心里那份得意,自己的心里也一下子像喝了这样应该很好喝的茶叶水一样舒坦了。
牛望春瞅着大队书记这样满意这样的茶叶水,嘴角上还是出现了一丝不易被觉察的轻蔑的微笑,这些人,真是会装胖,几块钱一斤的茶叶就是好茶叶了!
牛大锤和大队会计两个人原本说要来两轮儿酒,不知道他两个人是不是给两轮儿酒烧得高兴了还是烧出了兴致,接下来两个人又马不停蹄地较上了两轮儿酒的劲儿儿,最后总体上一算,大队会计比牛大锤多喝了两盅子酒。四轮儿酒多喝了两盅子酒,也不算多喝。这样一衡量,牛大锤和大队会计两个人来酒的技术和技巧算是席上地上相当了。两个人旗鼓相当,自然也就让两个人因为这样的旗鼓相当似乎结下了更为微妙的关系,纷纷提议着要在某一天两个人坐下来好好地喝上一场。
大队书记见牛大锤和大队会计连续来了四轮儿酒,立马劝着要两个人先喝点儿茶叶水歇上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来要和桌子上的一个村子上有头脸儿的人物比划几拳。
这个给大队书记胜过手来的在卧牛岗子很有头脸的人物受宠了一样慌忙站起身,很是感激地拉上了大队书记的手,向大队书记笑着说了些承情感恩的话。
大队书记对于这样的承情感恩似乎司空见惯了,只是电话他应付了两句客套的话。不过,虽然他这样客套着应付这样的感恩承情,但是,从心里来说,他也不能轻视了这样在村子里能翻云行雨的人物,在很大的程度上,他们大队领导班子在这个村子里的工作还要依靠这些人物,上面的横岭在村子里行不通的时候,只要找上村子里的这些人物在村子里咋咋呼呼地转上一圈儿,所有的难为立马就迎刃而解了。为了以后大队领导班子的工作能在这个村子里做得顺当,这些村子里的人物自己不光要躲着,也要敬着。躲着这些人物,是因为这些人物你走得近了他们会以为你就是他的靠山,啥样的窟窿漏子都敢给你捅出来。敬着这些人,是因为大队里的很多工作还得依靠着这些人去开展。他拉着这个人物的手,舍不得分开似的使劲儿摇晃了一阵子,承情这些人物似的说了话:“今儿我可得多跟你们几个来几轮儿,来感谢你们这些人这几年对大队工作的支持!”
“书记这话说的……”与大队书记摇晃着手的这个卧牛岗子里的人物很难为情地向大队书记一笑,说,“这几年你们大队干部也没少照顾我们几个,我们几个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们这几个大队干部呢。”
据说,狼吃肉狈吃下水,狼和狈就搭伙儿了。在一定程度上,村子上的很多人还是把大队干部和村子里的这些人物们说成了是狼狈为奸。只是这些老少爷们儿们不敢当着这些大队干部和村子里的这些人物们这样说。碰上大队干部和村子里的这些人物的时候,老少爷们儿们还会赔上笑脸,掩遮心里对这些人物们的怨恨。
大队书记和卧牛岗子里的这个人物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手之后,开始叫喊着划拳来酒了。那个兴奋的喊叫,能把牛二筢子家的这座房子的房顶给掀开了。
就这样,沿岸着牛二筢子准备的每人三瓶酒喝下去两瓶儿了,望夏和望秋才从驴堆儿集上回来。牛二筢子听见见望夏和望秋两个人回来进了院子的声响,开始向上提溜起来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地儿。他起身离开了桌子走出屋子,迎着黑暗中的望夏和望秋走了过去。
黑暗中的望秋嚷着要爹赶紧接他怀里的酒箱子,说一路上怕掉下来摔了,两个胳膊紧搂着酒箱子都抽筋儿了。
牛二筢子摸索着从望秋的怀里接过来了酒箱子,要望秋先到灶房里歇会儿,然后帮着在灶房里烧火端菜啥的。
“这些人喝起来没个完了!”望秋在黑暗里甩了甩胳膊,嘴里很不满意地咕哝着抱怨说。
“你这孩子,说啥呢!”牛二筢子唯恐堂屋里的那些人物听到了望秋的不满,小声责怪着望秋说,“不能这样,知道没?”
望秋虽说依了爹的话进了灶房,但他的心里还是很别扭。
牛二筢子怀里搂着三箱子酒进了堂屋,嘴里很高兴地向桌子行的这些人物们说:“今儿你们都要给我二筢子脸面,放开了酒量喝!要不,我就不高兴了。”
桌子上的这些人物见牛二筢子又搂进来三箱子酒,都假模假样地抱怨起牛二筢子来,说牛二筢子不该这样准备个,这些人咋的能喝下这么多的酒。
牛二筢子把怀里的酒小心地放到地上,抬头向这些人物笑了笑,说:“也没多少,你们难得这么齐整地聚到我们家喝这顿酒,咋的我二筢子也得让你们喝得足量了吧。”
桌子上的这些人物不再埋怨牛二筢子把酒准备得多了,继续吆五喝六地划拳猜酒。
屋子外面的也在这样高涨的酒令声中慢慢地向前延伸着,远处稀稀落落地传过来几声公鸡发癔症似的啼叫声。坐在灶房锅门前儿的望秋这个时候也一侧歪一侧歪地打瞌睡,嘴角里流出来的口水泚冷泚冷地往脸面前的地上滴嗒。靠着灶房门框的望夏也是不时地张着嘴巴打着哈欠,两个眼皮也不时地向下耷拉着。
“这两个孩子,这几天是累坏了。”望春娘瞅了瞅望夏和望秋,自己也打了个哈欠,转头向堂屋里瞅了一眼,回头向旁边的小米说,“这桌子人,这顿酒都喝到半夜了,还看不到刹杠儿的影儿。”
“娘,你们几个要是累了,就先弄点儿吃的吃了睡吧,灶房里就交给我吧。”小米向望春娘笑了笑说。
“那哪儿成!”望春娘使劲儿地摇晃了两下脑袋瓜子,像是这样摇晃脑袋瓜子能把爬满她整个脑袋的瞌睡虫儿给摇晃出去了。她看着小米说,“待会儿你跟望春睡了,娘还得给你做碗你们娘家送来的面条儿呢。”
在这片土地上有这样一个风俗,女儿出嫁了,娘家要擀上一小把儿面条儿随着嫁妆给娘家人送过来。这把面条儿是等着新人要吹灯上床的之后,由婆婆开水里眨瞪眼过一遍,然后隔着门帘子黑灯瞎火地递进新房里要新媳妇儿在床上吃。这个时候,婆婆就在新房外面问上几句——“生不生?”。新媳妇儿吃的是只在开水里扎个猛子没能煮熟的面条儿,当然就会顺口答应着——“生!”。婆媳这样一问一答,就是为了讨个口彩,希望着儿媳妇儿以后能顺当地生出孩子来。
“待会儿我自己下面条儿。”小米并不完全清楚随着自己陪嫁过来的那把儿面条儿是咋的一回事儿,只是听邻居家的婶子说这把面条儿要等吹灯上床之后才能吃。婆婆这个时候困得都打哈欠了,还是不麻烦着婆婆下这把儿面条儿了吧。
“那哪儿成?”望春娘马上就有了精神似的瞅着小米说,“这是规矩,这把儿面条儿要有婆婆娘给下。”
听望春娘这么一说,小米很难为情地向望春娘笑了笑,说:“这个规矩我还真不知道。”
望春娘抿嘴向小米笑着说:“估摸着也该喝得差不多了,你听,都有人扯着嗓子说酒话了,还能和多大会儿?”
小米依着望春娘的话侧着耳朵听了听,也果真,不知道是谁正扯着嗓子说——“以后,大队要是……二筢子这个—……儿媳妇儿……当了……妇女主任,尽管放心了,我们……都会……支持她,帮着她……把……计划生育工作……抓好了。”
“这事儿……还得……咱们书记多……费点儿……心思。”
“这事儿……就是……蚂蚁日逼……小意思,只要……我还在……书记的位置上……坐着,二筢子这个……儿媳妇儿……啥时候想……当这个……妇女主任,都好使!”
……
小米听着这些从堂屋里传过来扬喉咙扯嗓子的疯子发疯似的酒话,心里只是一个愣怔,不过,这个愣怔很快就没了。她向婆婆一笑,说:“还真是,都喝得说胡话了,马上也该散场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堂屋里传过来望春爹吆喝端馍馍上饭的招呼。
望春娘一听这个招呼,马上着忙着端起了满灶篓子的馍馍要往堂屋里去。
“娘,你歇着,我去吧。”小米端着望春娘手里的灶篓子的边沿儿,试着要从望春娘接过灶篓子。
望春娘没有把手里的灶篓子交给小米,说:“我端过去吧,到眼下我还没在他们这些人面前露个脸儿,别让人家心里有啥子想法儿。”说着,她就绕过小米,出了灶房的门。
“光酒菜就把肚子塞得饱饱的,哪里还吃得下去馍馍!”牛大锤见望春娘端过来满满一灶篓子的白面馍馍,笑着向满桌子的人说,“谁没还没饱就自己拿馍馍吃。”
望春娘把手里的灶篓子递给了牛二筢子,瞅着满桌子的人笑着说:“我手拙,也不知道做出来的菜合不合你们的口儿。要是咸了淡了的,你们也别笑话。”
“手艺不错的,咸淡合口儿……酸辣合适。”大队书记坐在上席的位置上,整个身子这个时候给喝到肚子里酒折腾得止不住地摇晃,胖头上的那双眼也半睁不开了一样眯缝着,他梦话一样回着望春娘的话,不由得还向望春娘伸了一下大拇指头。
尽管大队书记这个时候很有可能已经分不清酸甜苦辣咸了,但他的这句话还是像在桌子周围放了一个大雷子似的得到了其他人的反应,这些人物们马上就随和着大队书记的话夸赞着望春娘的手艺。
望春娘见这些人物这样肯定她烧菜的手艺,心里倒觉出了一些敞快。止不住她向桌子上的这些人物们讨好似的笑着说:“觉得合口儿你们就多吃些!”
“哪儿还吃得下去,肚子都饱饱的了。”牛大锤倒不像其他人那样晕乎得厉害,口齿还很清楚地向望春娘一笑,说,“再吃,肚子里就没地儿放了。”
“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也……都喝好了吃好了,咱们也……早点儿……撤了吧,别耽误……人家新郎官儿……和新媳妇儿……休息。”大队会计的脑袋瓜子还没有完全迷糊,他摇晃着身子从屁股下面的板凳上站起来,看了看整桌子的人物,两手不大好使地向整张桌子上的人物一划拉,自己就一扭屁股,脚下不稳地要往外面撤。
“这光喝酒,连口饭也不吃,多不合适。”牛二筢子伸手去扶大队会计,回头向桌子上的人物们很歉疚似的说了一句。
“二筢子,别这样说话了,今儿晚上的这顿酒已经喝得够高兴的了!”牛大锤向牛二筢子说着,转头看了看大队书记和大队会计他们几个,笑着说,“你们几个说是吧!”
尽管牛大锤是一个平头百姓,但是,因为牛逼儿子牛笔,现在他在这些人面前就像太爷一样受到尊重,虽说这样的尊重有些像戏台上的做派,但是,做派出来的尊重还是让这些人物们很顺从地向牛大锤点着头说是。
牛二筢子见这些人物们脸上都挂起了做梦似的笑向牛大锤不停地点着头,心里也轻快了许多,从这些人物这样的笑里,自己多少也能看出一些他们酒足饭饱的满意。
大队书记大了几个很响的饱嗝,然后就从板凳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