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瓦片坡

    
    上回说到小伍从悲痛中抽离，重拾信心，放下一切身段，加入了摆摊卖菜的行列，为了讨生活也只委屈求全了。第一次摆摊，他的生意又如何嘱呢，且听我慢慢道来。
    傍晚时间到，小芳忙活了一天，把晚饭也烧好了，这晚饭比平时丰富了一些，有肉了。这家子好长一段时间没开荤了，所以两个小孩闻到肉香，时不时跑回屋里围着餐桌转圈圈，像小鸡圈谷仓一样，小芳时不时跑来赶一下。
    这肉不多，但来之不易，小芳厚着脸皮左看右看，没熟人了才靠近肉摊指着一堆碎肥肉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这个多少钱一斤呢？
    小贩见没人要的东西也有人问，不禁热情起来：来来，一块五毛全给你了。
    小芳顿了一下说：不用这么贵吧？
    小贩仿佛怕自己听错了一样：啊？还贵，现在青菜都一块钱一斤了，这肉至少也有一斤吧？
    小芳鼓起了勇气反驳道：可是你这堆都是人家挑剩下来不要的，晚上人家来收购也就给你三毛一斤呢。
    小贩见小芳懂行再忽悠了道：人家收购每天都来收，你呢才买一次，这样吧，五毛给你了。
    小芳听了心里大喜，但又怕小贩反悔，假装有点挑三拣四地说：你看，这些都是别人不要的子肉（肥肉里的淋巴结，肿瘤，乡下人不懂俗称子肉，懂的人挑出来的，穷点又不懂的人就去买，小芳就是不懂的那一个。）
    小贩听小芳这样说，怕小芳反悔，赶紧拿袋子把摊上的那堆子肉，碎肉，还有点零星的瘦肉星沫全部一扫装进袋子里。小芳解开腰间的荷包，把布一层层打开，拿出皱巴巴的五毛钱。小贩看得惊呆了，这年头没有谁这样一身打扮，五毛钱也捂出菲子来了。
    两小孩不知这些情况，甚至都不懂饭菜要用钱换来的，只知道吃吃吃。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突突”的声音，两小孩飞奔出去大喊：爸爸回来了。没一会两人又耷拉着脑袋回来了，那是隔壁的卖鸡佬回来的。
    眼看快天黑，两小也来来回回地跑了几次，也没等到爸爸。到两小在打瞌睡时，外面那“轰隆隆”的声音越越近，就像两小去隔壁看抗日片，日本鬼子进村的声音。这回是爸爸回来了，早上带出去的两筐菜，还拉着一筐回来。
    两小跑去一看，全是被揉得皱巴巴的菜叶子。
    小芳问：怎么只剩菜叶?
    小伍说：这城里人也是奇怪，买菜只买菜柄，说要煮鱼汤，怕叶子里混着鱼骨头不好挑，我一想，平时大家都喜欢菜叶子，把菜柄卖出去了，余下的叶子不是更好卖？谁知她们那些师奶一听我肯只卖菜柄，一个窝蜂一样上来抢，把我的菜叶拧下来，弄得皱巴巴烂烂的，都不成样子了，我一个下午都在卖菜叶一直没人要，所以卖到天黑也没卖出去，被其它卖菜的笑死了。
    小伍自嘲地笑了笑，又看着这筐菜叶子无奈。
    小芳把菜叶倒出来想挑些好点的出来煮也吃，挑起来也挺困难的。已经不成样子的叶子再加上路上颤波，更烂了，小芳说：这个样子猪都不吃，怎么有人买。
    两小孩却在旁拍手说：噢，有菜叶子吃了。小芳瞪了他们一眼，两个赶紧闭嘴了。
    小伍只当这回吃一蜇长一智，想着明天再也不能出现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事了。
    小伍连卖了几天青菜，歇下来算算除了成本，油费，没剩几个钱，原因他是新来的，师奶有点欺生，一旦有一个和你砍价成功，那一群一哄上，你招呼不过来，这菜被挑挑拣拒的烂得不成样子，你不降价，人家都是找熟的买，小伍是招呼不到这群师奶的。小伍也是一边卖一边观察别人是怎么卖的，他发现旁边的卖水果小哥生意虽然不是很好，但水果怎么挑得还好好的，于是他打起了卖水果的主意，闲下来就和水果哥聊两句。
    小伍从卖水果的小哥中得知水果批发市场的位置，于是，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去挑水果去了。在水果批发市场那，人山人海，小伍跟着拿货的队伍进去，别人都是十几箱地拿，小伍左看右看，拿了两箱又大又熟的番石榴。
    小伍得意洋洋地回到家里，这时才早上五点钟，小伍边吃早饭边告诉小芳今天的石榴肯定好卖，我挑的两箱是个个都熟了，又大个，别人挑来挑去都的拿到青的，就是没看到这两箱熟的。小芳听了也跟着高兴，边答着话边盯住两小孩。两小孩就恶儿狼一样围着那石榴转圈。
    小芳边骂着两小孩，边从箱子里挑出两小的石榴给小孩。小孩高兴地接过去，直接就咬上一口，那石榴又香又甜的。
    小伍匆匆地喝了两碗粥，便迫不及待地去的发动摩托车，好赚个盆满钵满。
    有了第一次卖菜的经历，小芳也并没感到失望，在她眼里，小伍是最棒的，她就像小伍的粉丝一样充满崇拜。这一天，小芳依然下地里干活，仍然充满期待地等待小伍的归来。反而两小孩没那么兴奋了，照常出去玩，玩累了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早晨，两小孩起床听到父母在聊天，小伍说：我还以为别人笨，放着熟的不要，偏要买生的。结果是客人都喜欢买生的，可以放久。卖水果的也喜欢生的，第一天没卖出去，第二天还可以接着卖，边卖边熟。这下可好，全部熟透了，又没卖出去，只能等烂了。
    两小孩才发现生活中原来有这么多学问。这会两个流着口水的小孩去围观水果，小芳也不赶他们了，能吃多少就吃，省得浪费，丢了可惜。两小孩吃几个，不一会儿就填饱肚子了，于时就想起法子玩了起来。把奶奶的篮子翻出来，在篮子里放上石榴，还在上面盖了一条毛巾，像电视里的小贩一样，提着逛村去了，扯着嗓子喊：“卖石榴”。没想到还真引来了一群流口水的小孩，从口袋里找出几毛钱来买。这样现卖现吃，一个个地卖，大家都不嫌熟了放不久的问题了。两小孩玩腻了，拿着钱回到家里，把小芳和小伍都给乐笑了，直夸：真棒，会赚钱了。
    小伍本来钱不多，做小生意又不熟，本钱也赔得差不多了，往后他又会怎么生活呢？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