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暗战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睡得正香的冯天冬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原来是石川一郎把电话打到医馆，让他立刻赶到青田公馆。
    “太君，发生了什么事？”冯天冬丝毫不敢耽搁，简单洗漱一番，气喘吁吁地跑进石川一郎办公室，大声嚷嚷道。
    “运粮的火车遭遇八路埋伏，这下麻烦大了。”石川一郎阴沉着脸，眉头紧皱，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啊！损失大吗？”冯天冬惊呼道。
    石川一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整列火车的粮食颗粒不剩！巴嘎！一百二十万斤粮食就这样没了，巴嘎！”
    “他妈的！该死的八路。”冯天冬随着石川一郎骂着，心里却是心花怒放，真是痛快，这样一来，鬼子的扫荡还没开始，就碰到天大的难题。
    沉默了片刻，石川一郎停下脚步，问道：“冯桑，现在谷槐还有多少粮食？”
    “具体的数量吗，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还有几万斤，太君，我这就让他们清点一下。”
    见石川一郎点头，冯天冬马上抓起桌上的电话，联系上市公署，安排他们统计几个仓库的存粮数量。
    “冯桑，有没有可短期内再征集一批粮食。”石川一郎接着又问。
    “很难！”冯天冬简单回答两个字，没有再多做解释。也不用他解释，石川一郎自己也明白，再次征粮是不可能的，问出这句话不过是存有一丝侥幸心理。
    今年麦收时节，经过与八路军的一番粮食争夺战，占领区老百姓手中的粮食本就所剩无几，再加上前一段时间已经征集了一次，现在哪还有粮食。要有，也是在一些大的粮商手里，那可不是说征就能征的，现在还在做粮食生意的，哪一个不是背景深厚，基本都与日本人有关。
    接着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步，想了想，石川一郎一挥手道：“走，冯桑，先去司令部。”
    冯天冬跟着石川一郎来到日军司令部。
    只见此时司令部会议室里面，除了前田明佑将军，以及他的参谋长等助手以外，市公署高官、赵天祥等绥靖军军官也在，还有另一位没见过的鬼子少将。
    昨晚运粮列车被劫，消息已经传开，立时就闹得人心惶惶，带兵的人都知道缺粮的可怕。
    看到石川一郎进来，前田明佑和他对视一眼，均都露出一丝慌乱。
    现在，集结在谷槐周围的日军，已经达到八千多人，再加上近五千的绥靖军，每天的粮食消耗就是一万多斤。
    刚刚市公署统计，满打满算，谷槐库存的粮食也就不到十万斤了，别说是支持后续扫荡，是否能维持到扫荡开始都很难说。
    华北司令部的扫荡命令已经下达，如果不能尽快解决粮食问题，强行开始扫荡，得不到后续粮食补给，都不用八路军费什么事，很快就会不攻自破，这种情况，在以前的数次扫荡过程中，曾经一再地出现过。
    “石川君，谷槐存粮还有多少？”前田明佑问道。
    “很少，不足十万斤，肯定满足不了我们的需要，必须另想办法。”
    “巴嘎！不对，石川君，按照我们的屯粮计划，不应该只有这些。”前田明佑站了起来，本来军列粮食被抢被毁就已经让他恼火，又听到谷槐存粮只剩这么一点，心里更是火起，因此，忍不住开口质问石川一郎。
    “冯桑，你来解释一下吧。”石川一郎不以为然道，他没回答前田明佑的问话，而是笑了笑，把冯天冬推了出来。
    “报告前田将军阁下，在皇军向谷槐集结的过程中，很多部队都遭到八路军的伏击，辎重，尤其是粮食损失严重，为了皇军不至于饿肚子，我只好把大批粮食借了出去。”冯天冬解释道。
    “巴嘎！”前田明佑一声大骂，也不知他是在骂冯天冬，还是骂八路军。
    这时，那不认识的鬼子少将说道：“巴嘎！现在怎么办？”
    前田明佑皱着眉头，伸手指着冯天冬，刚要说些什么，就见一个鬼子少尉闯进会议室：“报告，前田将军，华北司令部电话！”
    前田明佑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一挥手，离开会议室去接电话。
    过了一会儿，接完电话的前田明佑走进，脸上的焦虑神色完全消失，眯着眼扫视一遍会议室众人，走过去和石川一郎、另一位鬼子少将，三人低声嘀咕几句。
    “哈哈……”接着，前田明佑大笑一声，面向众人说道，“皇军对北平西部地区的扫荡已经开始，进展顺利，目前，第一阶段的作战任务已经结束，皇军取得重大胜利，我们截获了大量的粮食。”
    然后，前田明佑继续朗声说道：“诸位，华北司令部决定，把一部分粮食支援我们，哈哈哈，我们的粮食已经不缺，现在的关键是如何运到谷槐！这批粮食就在涞水，你们说说，怎样才能万无一失，把它运过来。”
    听到前田明佑这番话，冯天冬的心里就是一阵翻腾，这话的意思，鬼子已经对平西根据地发起进攻，还抢到大量粮食。怎么会这样，这一定是由于准备不足，转移时没有带走、藏好粮食。
    冯天冬心里一阵阵的自责，为自己没能事先获得敌人进攻平西根据地的情报而暗暗自责。
    “太君，没必要把粮食再运到谷槐吧，费人费力的，直接分发到部队不就完了。”为了搅乱鬼子的运粮计划，冯天冬抢先说道。
    “巴嘎！”哪位鬼子少将喝道。
    石川一郎伸手示意冯天冬不要多说，而他则看向前田明佑和那位鬼子少将。
    前田明佑挥手，把其他人都赶出办公室，只留下石川一郎和那个鬼子少将，三人关起门来一番密议。
    过了一会儿，石川一郎走出会议室，对等在外面的冯天冬说道：“冯桑，五天后，藤山将军将会派重兵护送，用汽车把粮食运到满城，由咱们组织人力运到谷槐，你协助市公署把准备工作安排好。”
    “哈依！”
    ………………
    粮食问题暂时有了解决的办法，110师团的腾山将军也把运输任务揽了过去。
    冯天冬有了几天相对空闲的时间，再加上曹苗苗前往美国的时间已经不远，为了安全，趁着鬼子扫荡开始之前，便向石川一郎请了两天假，准备亲自送苗苗返回天津。
    石川一郎觉得冯天冬这一段也很辛苦，眼前也确实没什么事，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
    离开谷槐之前，冯天冬约见刘宝生。
    “平西根据地损失大吗？”冯天冬问道。
    “不是很清楚，没什么消息传来。”
    冯天冬摇摇头，一拳擂在桌子上：“唉！这都怨我，居然没发现鬼子进攻平西的计划。”
    “你也别自责，这是和你无关。”刘宝生劝慰道。
    “老刘，两三天后。鬼子会从涞水运粮到满城，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搞他一下，不过要注意，鬼子肯定会派重兵护送。”
    “我马上向军区汇报。”
    “我明天要去天津。”
    “注意安全。”
    最后，冯天冬吩咐刘宝生道：“哦！对了，老刘，替我问问军区，张辛庄集市现在的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