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镇,李家,二院门口,一道娇俏的身影正焦急的沿着花圃踱步,时不时向外张望,像在等待着什么。
已梳作妇人发髻的夏橙,身穿一身鹅黄色对襟小衫,钗裙环佩,虽说不上贵气,也是小富之家少奶奶打扮。
她在简夙黎死前几日便递了消息给李伯虎,又趁着简家混乱,收买了简家后角门的嬷嬷跑了出来。
到李家后,李老夫人对自己态度却极差,骂她贱蹄子,几次三番要把她赶出去。
这就算了,连李伯虎也是态度不明,将她收了房,却只字不提当初允诺抬她位份的事。
尽管她费尽心思讨好,李伯虎却总在温存之事后安慰她,让她等简家之事彻底过去,就热热闹闹抬她当姨娘。
昨夜简夙黎死而复生之事,李家早传遍,害怕的她一夜没合眼。
天微亮就去找李伯虎,谁知李伯虎昨夜不知在哪个姘头那,居然一夜未归。
她又惊又急,找下人问询,几个下人婆子,将简夙黎死而复生的事,说的更是神乎其神,更把她惊得冷汗涟涟。
好不容易等到李伯虎回来,刚进大门,又听说大少奶奶带着小少爷跑了。
李大小姐拉着李伯虎又去追了,夏橙更是内心煎熬,坐立难安。
满身尘土的李伯虎一脚刚迈进内院,便见一道鹅黄身影迎了上来,
夏橙那原本娇俏柔弱的模样在他看来,分外的可憎,咬牙切齿道,“贱人。”
翻起手一巴掌将夏橙扇到地上,侧身半倚在地的夏橙,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嘴里泛起一股甜腥味。
被扇过的半边脸,也正慢慢肿起。
夏橙呆呆看着前两日还甜言蜜语,温柔旋弥的少爷,今日竟像不认识了一般。
“少爷……”夏橙双目含泪,涟涟传情。
换做平日,李伯虎定然心疼不已,将夏橙拥入怀中好好爱抚一番。
只是此时,想到曾擦嘴而过的天鹅肉,再想起即入囊中却又飞走的简家财富,再想起平日里自己宝贝的独子,竟然是自己的弟弟。
前面爆揍李谷海泄了几分的怒火,又熊熊烧起,是压都压不住了。
夏橙只看到李伯虎欺身上前,却没看到李伯虎眼中化作实质的怒气,以为李伯虎定是后悔自己下重了手,要安慰自己一番,免不了又要拿些金银玉器首饰来哄自己。
想到前几日看到李珍珠头上的那支金步摇,脸上的疼痛渐轻了些。
夏橙更是将腰肢稍稍倾起,微微扬起脸,双目涟涟,目带哀怨的看着李伯虎,露出光洁的下巴,以及锁骨以下一览无遗的肌肤......
面对着摆出讨好之色的夏橙,李伯虎弯下腰,钳住夏橙的下巴,反手又是一巴掌。
揪起夏橙的发髻就往花圃石壁上撞,夏橙双目发直,登时便晕了过去。
李伯虎似还不解气,一边怒骂:“贱人,让你坏我好事......”
一边对着已经软过去,毫无反应的夏橙拳打脚踢……
后进脚的李珍珠看到的便是兄长状似疯癫,拼命踹着死了一般的夏橙。
采买的管事回来说,李谷海被抬回去后,请了几个大夫,勉强吊回一口气,醒来后就哆哆嗦嗦连个字都讲不齐整,大夫说是中风了。
采买的顾管事在简家有七八年了,为人本份,做事稳妥,算是现在夙黎身边少有的可信之人。
夙黎轻轻叩着木桌,“中风了也好,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李家成了笑话,镇长怕是得换换人了。
“顾管事,你回镇上先周旋周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镇长人选。”
“小姐,不但是镇长,怕是李家族长也要换一换了。”顾管事面露微笑道。
夙黎叩了叩小木桌,轻笑道,“好,都给他们换一换,最好给这青云镇换个天。”
李家在镇上的分枝算多的,想来有不少人乐于帮瘫痪的李谷海分担分担。
顾管事走后,夙黎看着窗外院子里的落叶,轻叹了口气。
她醒来后就发现自己12年历史都白读了,这个名为北煌的朝代不在中国的任何一个历史里。
而且自己落脚的地点还是在这距离北煌国都十万八千里的小镇,偏僻的简直不要在偏僻。
自己这个穿越,未免穿的太随意,太寒酸了。
在知道了北煌当今皇帝已经是垂暮之年后,夙黎便撕了要与皇帝,一见钟情再彻底征服他,攀上人生巅峰的剧本了。
再小道消息,皇帝仅存的四个儿子,大儿子残暴,就是个虐待变态狂。
三儿子不但长得丑,还愚蠢自大。
六儿子气质翩翩,算难得的宽厚之人,可惜少时因病落下了残疾,不善行走。
翻译过来,就是六儿子是个残废,虽然他长得好看。
最后一个八皇子,呵呵,才两岁。
至于其他的皇子,要么死了,要么夭折。
这些皇子是下不去手了,倒是燃起了夙黎对宫斗剧的熊熊八卦之心。
端着茶水进屋的春桃看着自家小姐,一会扶额,一会叹气,动作滑稽,果然还是个小孩子,难掩天性。
便笑着倒了杯水,“小姐在想什么。”
夙黎犯难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不知道我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春桃拿起矮几上的针线篮子,一边捏着针,细细缝补起夙黎破了口的衣裳,一边轻笑道,“小姐的运气自然算是极好的。”
夙黎看着春桃低头抽针拉线的模样,真是赏心悦目,所谓古典美人应该都是这样吧。
“在说些什么有趣的事儿?”应嬷嬷轻快的进了屋,慈笑着问道。。
“应嬷嬷,那孩子怎么样了?”夙黎问询道,
“按小姐拿的药,每两个时辰给他喂一次,按小姐说的出了热。”应嬷嬷细细应道。
“嗯,等热退了,就该没事了。”夙黎舒了口气,
“小姐,按老奴的话说,小姐就不该救那孩子,他们李家做的肮脏事,活该遭报应。”
应嬷嬷嫌弃的甩着帕子,扇着风,
夙黎轻声说道,“嬷嬷,那孩子即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还要受这么多罪,他也够可怜了。”
就像自己,无法选择在哪里穿越,穿越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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