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严月在方西乔的怀里哭了很久,这样光明正大的一哭,她的心好像也真的是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她也稀里糊涂的答应了方西乔的求婚,没有求婚戒指也没有一大束鲜花的求婚,可她也并没有后悔。
那些东西,都不如一个人的真心真意重要。
与其去追求那些东西,倒不如用一个拥抱来结一场终生相守的契约。
当然这只适用于她和方西乔之间,有时候物质还是会在冥冥之中代表了一些东西,钻戒是非卿不娶的承诺,鲜花是那一瞬间,在两个人心中都绽放开来的“鲜花”。
在严月提交了辞职申请的之后几天里,李欣也打来了电话,说起诉王栋的案子胜诉了,她能听到李欣声音里的激动和高兴,七年的侮辱和诋毁,终于在今天得到了一个公正,而在案子胜诉的那一天,医生也说李欣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还是需要再留院看看。
陈语在付景修的几度祈求之下,也答应去见面,一见面付景修就马上认错,说着无数的保证,保证不会再出轨、保证一定按时回家、保证所有银行卡和存折都由陈语保管、保证每天手机都会让陈语检查一次、更保证开启手机GPS,让陈语随时知道他的位置、还保证手机二十四小时不关机,只要陈语打电话他就会马上接。
付景修保证了很多很多,保证到让人都觉得他可怜至极,让人觉得他才是被背叛的那一边,但陈语还是面无表情的说着离婚后的财产分配。
陈语从感情里面跳脱出来以后,活的十分明白,十二年的感情和青春并不能让她再委曲求全,不能让她给付景修一个机会,也不能让她给这段感情一个机会。
付景修说:“十二年的感情,难道就不能容忍我犯下的一个小错吗?”
陈语优雅的喝了口咖啡,笑着说:“从你的心不能再为我去扛住那些诱惑的时候,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就已经自动结束了,不是我发现你出轨那时候结束的,而是在你和那个人第一次翻云覆雨的时候结束了。”
“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结束了有多久,更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十二年,但你应该知道吧?”
她不知道付景修是什么时候出轨的,可他自己心里有数。
付景修没说话,也没答应离婚,说只管让陈语去法院提起离婚诉讼,就算是纠缠也会纠缠一辈子,他说他爱陈语,不会放手。
陈语也不想闹得那么难看,更不想把这段感情拿法律去断定,她是想好聚好散的,可如果付景修再纠缠,她也只能找律师向法院提离婚诉讼,至于张明手里那些出轨的证据,她不想用,给双方都留个体面。
每个人的生活就这么过着,看似交织在一起但又各有各的烦忧和喜乐。
严月在后面也明白了在她问“难道我男朋友是个隐形富豪”,方西乔的那句“不像吗”是什么意思。
在她去看店面的那一天,方西乔突然拿出一枚钻戒,单膝跪下的给她戴上,戴上后还吻了吻她的手指,说是补回那天晚上的求婚仪式,然后又准备了一大束花送给她,那捧花里面有方西乔的银行卡和存折,还有他在其他城市买的两套房的房本。
“那种电视剧里…富二代隐瞒身份谈恋爱的剧情不会…”严月捧着手里的花,看着花中心的那些东西,震惊到说不出话,特别是存折上的数字,“不会发生在我…”
“我做律师的那几年也赚了不少,生活过的简单,没有花多少钱在上面,车也只是代步工具,所以只买了十几万的,至于房子也是那几年势头好,就买了两套,其他的钱就都存了起来。”方西乔边牵着女子往下一个店面去,边把自己的财政情况一一报告,“可要收好些,我和我的全身家当都交给你了。”
严月看着花束里的东西,赶紧撇开方西乔的手,把那些东西都放进了包里,然后嗔了眼:“那你还在外面给我。”
“我的错。”方西乔立马就认了错,瞟了眼严月的包,突然很深沉的说道,“你好像还有东西没收好。”
严月吓得马上检查,可检查了一番,什么东西都没有丢:“收好了啊。”
方西乔伸头凑到严月的面前,两人就快要吻上的距离,他说:“我说、我和我的全身家当都交给你了。”
严月反应了过来,直接把两人之间的唯一的距离也变为了零,她吻了上去:“这下全都收好了。”
方西乔满足的再去牵严月的手,两人并肩走在人流中,牵着的手也渐渐变为了十指相扣,就像这一路走来,他们越来越坚定想要一起走下去,但再牢固的扣也总有东西能够把它给砸开。
严月看店面看到一半,有点不舒服,出来透气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把能砸开她和方西乔“十指相扣”的锤子。
她看着那个人,满脸的不可置信,然后再是急促的呼吸,紧接着一股悲愤和仇恨的情绪在她内心翻腾,还有母亲在月光下的死状和鲜血也全都出来了,那晚鲜血的血腥味好像也重回到了她的嗅觉里,她立马作呕,对着路边的垃圾桶吐个不停。
“月亮,我终于找到你了。”那个人先走了上来,看见严月的这副模样,赶紧用双手在身上摸着,好像是摸不到纸巾,又去问路人要了几张纸巾来给严月,“赶紧擦一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严月瞥了眼这个人,直接把未用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桶,她只是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她好像对这个人充满着愤怒和恨意,故意走远了几步,和这个人保持着距离:“不要叫我月亮,叫我严月。”
“严月?怎么会是严月?”这个人听到这样的回答,急了,一张不该是他这个年纪的脸立马就皱成了一团,“你姓苏,你叫苏月!是我苏建年的女儿!怎么会姓严的!”
“我妈姓严,我跟我妈姓了。”严月冷看了一眼,忍着胃里的翻腾,“我妈叫严心慧,我没有爸,我爸早就死了,十八年前我妈也跳楼殉情跟着我爸一起死了。”
苏建年,她的父亲,抛下她和母亲、带着小三远走高飞了,最后逼得她母亲绝望跳楼的苏建年,这些年来,她对这个父亲只有恨意,没有半点想念,母亲刚死的那会儿,她幻想过很多次,苏建年会不会听到母亲跳楼死的消息回来,会不会后悔离开。
可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她就开始恨了,然后也让小姨严美慧带着自己去迁了户口,改了姓。
苏月也在十八年前就死了。
苏建年听见这一番话,有些愧疚的垂下脑袋,双手也有些不知所措的互相搓着:“月亮,爸爸知道那时候做的不对,后面我就后悔了,我也在几年前去找过你们,才知道你妈妈因为我跳楼死了,然后我听那些邻居说你被你小姨接走了,我就去找了你小姨,但你小姨一直不肯告诉你在哪里。”
“你去找过我小姨?”严月有些怀疑的审视着眼前的人,为什么小姨没有跟她说过。
苏建年见严月的表情松了下去,赶紧点头:“是啊,差不多三年前的时候,我去怀城找过,因为你小姨不肯说你在哪里,我就一直守在怀城,然后终于是看到了长大的你,我那时候就想我的女儿长大了真是好看,但我不敢上去找你。”
“你三年前不该找我,现在也不该来找我,这么久过去了,我早就已经不再需要爸爸了。”严月深吸了口气,听见这样的话,看见苏建年的神情,脑子不由得想到她记忆中关于他最后的模样,虽然那最后的记忆有些不好,是母亲哭着求他不要离开的画面。
可那时候苏建年还是一个帅气的模样,现在苏建年却比他的年纪还老,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虽然这个人来找过她,但还是来迟了,而且来了也没用,他犯下的错,毁了母亲也毁了她的童年和少年时期。
说完,严月转身就要走,“爸爸”两个字于她而言,已经是陌生人,该是她爸爸的那个人也是陌生人。
“诶月亮!”苏建年有些急,赶紧伸手去抓,“再跟爸爸说说话好不好?”
严月下意识把手给抽了出来,她抗拒这样的亲密动作,原先软下来的语气也没了:“想跟我说什么,说说我妈是怎么绝望的吗,说说我妈是为什么要跳楼吗,说说我妈死后我是怎么过的,还是要说一说你抛下我们走之后都过着些什么日子?”
苏建年不说话了。
“你大概不会想听我妈为什么死,也不会想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而我也不想知道你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严月的语气也恢复了不温不冷,“我不想恨你,但也不会原谅你,不要来找我了,如果可以,你去怀城看看我妈吧,她应该想你了。”
严心慧死之前还是爱苏建年这个丈夫的,十八年了,早该想了。
“会去看的,你要不要吃糖葫芦?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那个了,爸爸去给你买,你在这里等着爸爸。”苏建年却不管严月说什么,好像是真的很想跟这个女儿修复关系,偏头看见有卖糖葫芦的,马上就转身去了。
严月叹了口气,那时候她是爱吃糖葫芦,可不管她怎么求,苏建年都不肯给她买,后面是母亲给她买的,她看着那个背影,没有丝毫的动容,只觉得是轮回报应,然后她转身就走进了店面里,人来人往的街上不见她的身影。
糖葫芦是她小时候想吃的东西,爸爸也是她以前才需要的人。
买完糖葫芦回来的苏建年,回来看不见严月,脸上立马就耷拉了下来,前面的欢喜和愧疚,全都变成了一片阴霾和愤怒,把手上的糖葫芦也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本来想走的,但还是不死心的四处望了望,见真的找不到严月,这才转身走了。
“很不舒服吗?”刚要往外面走的方西乔见严月脸上苍白的回来了,吓得马上伸手去探严月的体温。
严月点头,然后又迅速的摇头:“只是头有点晕,想回去睡觉了。”
方西乔跟房东说了声后,就带着严月走了,楞是不放心的带严月去医院看了看,听见医生说没什么事情后,才放下了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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