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东城在沈乐的亲自主持下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然而令所有人不解的是。再庆功宴落幕时,大司马左丘维却被降职为镇西将军。
而与他形影不离的沈章却被调为安南将军,领兵前往南疆协助岳威。
当苏瀚赶到淮东时,却听说沈乐已经乘坐马车前往司州与吕仁相会。他竟然马不停蹄就这么追了过去。
宝车摇晃,沈乐手拿书简,司徒朗却担任了车夫的职位在外赶车。
“司徒先生,没想到这御车你也如此精通?”
司徒朗闻言大笑:“王上,早听说中原士大夫们以六艺傍身,我这人愚钝,只能学学怎么赶车。以前啊是给老封主赶,如今能给王上赶,也不枉此生了。”
沈乐被他逗笑了,放下书简。
“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趟去司州要干嘛?”
“王上不说,我也不敢确定。不过肯定不会是为了拜访吕仁。”
“不错,不错,这都能看出来?”
司徒朗摇摇头:“我虽跟随王上时间不长,但是也听岳将军说过。王上绝不会做无意义之事,吕仁,不值得王上千里相见。不过王上不说,臣也不会多问。”
说着他扬起鞭子,眼神微眯:“只要王上想要去,那臣便给王上赶车,如果有人挡着,臣便碾过去!”
“驾!”
夕阳下,日暮光景,乌金歇在宝车顶听着主臣二人的话,却懒洋洋地舒展舒展翅膀。忽然白色飞鸽直扑宝车的窗口,在靠近乌金时却在空中犹豫了数秒。
飞鸽离开后,沈乐放下帘子,叹息一口气:“司徒先生,到前方两里外可以停一会,本王哪怕是出行在外,麻烦事也如影随形。”
司徒朗什么话也没说,按照沈乐的吩咐停好马车。
又特地挑了一个大树墩子,擦拭好灰尘。
“王上,且在此处暂歇,我去取些淡水。”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沈乐坐在树墩上等了半个时辰,一辆马车狂奔而至,此时司徒朗也刚好取水回来。
只见苏瀚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急切地来到沈乐面前。
“臣苏瀚拜见王上。”
沈乐见他风尘仆仆,皱眉道:“苏先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着急?”
苏瀚喘着粗气道:“王上,司州,司州去不得。”
这时司徒朗上前道:“先生不妨坐下喝口水慢慢说。”
苏瀚脸色变得犹豫,毕竟这有些僭越。
沈乐看出他的难处,大笑道:“先生快坐吧,这荒郊野外就不要拘泥于礼数了。司徒先生,给车夫和小童都拿点水去。”
“是!“
吩咐完沈乐这才转头问道:“苏先生,可是梁地又生什么变故?”
只见苏瀚大口饮水,顾不得水花打湿衣裳,顺了顺气道:“王上,乱了。整个晋梁雍凉全乱了。”
“王上知道,我以梁国为中心经营了无数细作渗透到各国。但是这几天收到的消息却让我感觉有些大事不妙。”
“先说说这头一桩,大约一个月前,龙焕勾结妖族悄悄放开了晋地边关,大量妖族涌入了晋地。然后我在雍凉二州的习作尽数被人拔出。唯一留下的线索,似乎镇奴关驻扎的地龙军被妖族与胡人联手剿灭。”
“什么!”沈乐猛地站起身来,难以置信道:“这不可能,镇奴关数百年来从未失手,还有妖族为什么……”
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干涩道:“难道说,妖族准备掀起第三次大入侵?”
苏瀚认真点点头:“如果我那个细作留下的消息没错,妖族真有可能趁此时机卷土重来。上一次全面入侵离现在也有两千年,这时候大乾四分五裂,对他们来说正是时候。”
沈乐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你再说说其他的。”
“是,梁王病卧在床,但是梁国世子却消失不见。再加上雍州边境大规模军事调动,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推动,一手策划了整个梁国变乱。”
“有什么怀疑对象吗?”
苏瀚起身道:“虽然不能确定,但是这两天梁国内部,到处都是灰仙救世的流言。似乎与旧神教派,灰仙教有关。”
“旧神教派?不过是一群鼠辈,不过你猜测的有几分道理。”沈乐摸了摸下巴,喃喃道:“记得那次龙昂的使者离开没多久,大黄救叼来耗子尸手难道……”
“王上,您说什么?”
“啊,没什么,对了刚刚你不是劝我不要去司州嘛,这又是怎么回事?”
闻言苏瀚赶紧道:“我在颍州的线人报我,吕仁的部将杀害了白沫返乡的父亲,那时白沫刚好不在。等他回到颍州立刻备战,准备与吕仁决一死战。”
“这时候王上去司州,万一被乱兵裹挟……”
沈乐皱眉想了会儿,却坚定地摇摇头:“我与先生直说吧,这趟司州之行我势必要去,正好,如果他们交兵,我便择机而动。”
“可是……”
“先生放心,你别忘了,本王也算一位沙场宿将,没那么容易出事。”
苏瀚闻言叹口气:“王上执意要去,那臣想与你一同前去,那边臣也有所经营。有臣随行,王上万事也方便许多。”
这次沈乐没再拒绝,他是去九夏庭,带上司徒朗也是为了,如果自己出事有人能返回楚国通风报信,如果苏瀚也在,那更好了。
“好吧,先生那辆马车便不要用了,宝车舒适,咱们还有段路要赶。”
天色渐晚,司州镐京故地,如今却是白布一片,白沫的大营中已经全部披麻戴孝,人人脸色暗淡。
中军大帐中,白沫与诸将都沉默不语,他们此番仓促讨伐吕仁,本想借着哀兵之势彻底击溃吕仁主力。
没想到吕仁竟然像只狡猾的老鼠,让大军固守城郭避战,然后自己带着数千轻骑劫掠他们的补给线。
白沫几次险些抓住这只军队,都被吕仁以个人勇猛冲杀出去,如此反复,倒是他们自己的军心不稳。
“主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吕仁那狗贼明显要把咱们拖垮。”
白参站起身咆哮道。
白沫被他震得耳朵疼,挥挥手示意他坐下。
沉默寡言的白墨这时却说话了:“主公,不如咱们也避实就虚,绕过司州城,直奔他的腹地。”
白沫闻言摇摇头:“不妥,补给太长,一旦被合围便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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