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猜测里面的情况时,房门嘎吱打开了,里面走出的人揉着昏昏欲睡的脑袋,惊讶地看着门口目瞪口呆的众小姐。
“黄荆,你怎么在里面?”
“我姐呢?”钦净莲怒目瞪着黄荆,右手颤抖地压在腰间。
“衡阳郡主呢?在里面吗?”崔染淑出声询问。
躲在树后的崔染心听到钦净莲这声“我姐呢”,心中涌出百般滋味,一直针锋相对的人却真心关心自己,一直姐妹相称的人却是虚与委蛇,绵里藏针。
听到崔染淑提到衡阳郡主,他才想到今天的目的,可是他根本没见到郡主,莫名其妙睡了一觉,现在脑子稀里糊涂昏昏沉沉。
“你把郡主怎么了?”
崔染淑神色痛苦的一声尖叫,引得众人遐想无边,黄荆也终于有些清明,知道已经走到这步,只能坚持到底,不然他出现在这个房间也不好解释,哪怕用醉酒来掩盖,名声也是无法挽回,还不如放手一搏。
“郡主她,她,已经——”
黄荆此刻吞吞吐吐的模样,更加证实了众人的猜想,人群中发出惊呼,都抱着看戏的心思等着,崔染心狼狈的从里面出来。
“你放肆,她才不是那样的人,更不是你能高攀的。”
钦净莲气得双目通红,咬牙拔出匕首,直指门口的黄荆,剑刃抵在黄荆的喉结,吓得黄荆靠在门上不敢妄动。
“给我老老实实说实话,不然我手一抖,割破了,你小命可就没了。”
“莲儿妹妹,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子,今天可是我大哥大喜的日子。”
崔染淑上前劝解,伸手来拉钦净莲。
“你滚开,我问他话,没有问你,还是,他是你请来的,你能替他作答?”
钦净莲犀利地看着崔染淑,她自小聪慧,从黄荆出现再联想慌慌张张的小丫鬟,怎么就这么巧,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捣,想要陷害崔染心。
“莲儿妹妹,胡说什么,再怎么样,我舅舅也是朝廷官员,就算你贵为王爷的,庶女,也不能如此行事。”
崔染淑把庶女二字咬的极重,惹得钦净莲更加火冒三丈。
“呀!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姑娘家来吃喜酒,随身携带匕首,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事?”
“本来就是庶女,又不冤枉她。”
人群中各种声音响起,大家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正好有的以前被钦净莲奚落过,都借此发泄。
“你说话!”
钦净莲的刀刃已经划伤黄荆的皮肤,有一丝鲜血渗出,吓得黄荆忙说实话。
“衡阳郡主,她不在里面。”
说完这句又不死心,补了一句,“她已经走了。”
有了后一句,人群更是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认为这二人间不清不白;有的认为崔染心换衣服时已经被看了身子;有的认为这是桩巧事,难怪都说无巧不成书。
黄荆固然可恶,可是惩罚他的人不该是钦净莲,不该脏了她的手。
崔染心怕钦净莲真的伤了黄荆,惹出麻烦,从容地走出来,脸上扬起无知的纯真笑容。
“这么热闹,大家都围着看什么好戏呢?”
听到崔染心的声音,众人都回头看她,脸上挂着暧昧不明的笑容。
黄荆趁钦净莲愣神松懈时,推开对方手臂,躲到一边。
钦净莲也顾不得他,来到崔染心身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崔染心对她摇摇头,给她一个微笑,让她放心。
黄荆痴痴看着华服丽颜款款而来的少女,屏气凝神,不敢吱声。
“黄公子怎么在这?这可是留雁园,三小姐的住所。”
崔染心只是这一句话,就惹的众人把目光都投向黄荆和崔染淑。
“我喝多了,想找地方休息,不知不觉就来到这里了。”
黄荆赶紧把想好的理由说出口。
“你一早进来,有没有看见什么?”
崔染淑并不为自己辩解,而是引导黄荆说出后面迷惑众人的话。
“我,我,什么也没看见,真的没看见。”
黄荆配合地言语扭捏吞吐,不打自招,仿佛在告诉众人他看到了不该看的。
崔染心静静地看着她们二人演戏。
“你说实话,我们这么多人给你作证。”仁侯府四小姐肖俏艳,瞪了一眼崔染心,帮衬黄荆。因为她三哥上次被父亲责罚与崔染心有关,所以她其实并不喜欢崔染心,只是碍于她郡主的身份才无法发作,今天这是天赐良机,她怎么会放过。
“都怪黄某,贪酒。”
黄荆满脸歉意看向崔染心,随后作揖,“无意看光郡主的身子,黄荆会负责的。”
黄荆说的真诚,好像那真的只是一场巧合。
“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门!”
钦净莲再次冲上前,胡乱比划着手中的匕首,吓的她身边的一众小姐忙躲开,离得远远的。
“把你的匕首丢了,这样胡乱舞着,伤着人怎么办?”
王娥边后说边退。
“我就喜欢这样舞着玩,你奈我何?”
钦净莲偏偏往她那胡乱舞着。
崔染心上前轻轻按下钦净莲举起的手臂,在她耳边轻说:“别担心,我自有办法。”
“既然,你说,我就听你的。”
钦净莲随手把匕首往身后一丢,落在草丛中。
看着亲密无间的二人,崔染淑冷哼一声,嘲笑钦净莲又是一个被崔染心迷惑的人。
“我想是三姐喝了两杯酒,人也糊涂了,你明明方才把我领进自己的房间换的这一身新衣,如今怎么说是这间屋子?这可是丫鬟的房间,三姐怎么领我去丫鬟的房间换衣裳?”
连问两句,崔染淑没来得及作答,崔染心转头对黄荆说:“这么冷的天,我只是外面的裙袄脏了,就算换衣裳也不会脱光吧?”
众人虽然觉得崔染心说的有理,可是却故意假装没听懂崔染心的辩白。
崔染心明白,她不把事情彻彻底底解决,今天在这发生的事情传出去肯定会变味,不知道要把她说的多不堪,她和黄荆之间肯定撇不清。
“黄公子,你可不能信口开河,污蔑女子家清白。”
黄荆看了眼见要撇清自己的崔染心,心中焦急,明明是她心属自己,要自己陪着演戏,助她无需远嫁西北,难道现在是要反悔?
一着急就口不择言,把崔染淑告诉他的事全都抖出来了。
“心儿,我看得真真切切,你那里有一颗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黑痣。”
黄荆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气,这边的喧闹已经引来好些人,一个人也随着人群到来,他冷冷地看着信口胡说的黄荆。
黄荆只觉得后背发冷,有一股寒气笼罩在自己周边。
“快说那黑痣在哪里?”肖俏艳追问。
“就在,就在,左边的屁股上。”黄荆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大家此刻都凝神静气等着他开口,所以,皆听的真真切切。
“你胡说,我家小姐浑身——”
匆匆赶来的清酒想要为崔染心解释,可是想到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小姐的身子,又觉得不妥,所以话说一半,只能住口。
清酒着急地拉着崔染心,不知如何是好,一直稳重的她此刻却失了方寸,眼中急出泪花。
“妹妹身上有没有黑痣,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崔染淑佯装为崔染心着想,凑得很近,声音也很轻,可是围着的众人还是听得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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