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生录

    
    燕云舞完“十指天下”，回到座位。众人郁结的心情也渐渐开朗，人群也渐渐散去。
    “燕少侠，你们此次东游，我们堂主必会亲自接见。”孙英道。
    “是吗？”燕云微笑道。“不会是想让我表演才艺的吧？”
    “那倒不至于，如果没有真本事，那么后果很难设想。我们堂主，我们还是有些了解的。”孙英道。
    “难道压服才是帝国通用的方法吗？”燕云微笑道“人生难道不是在不损害他人利益的情形下，活的快活自在吗？”
    孙英脸色变得极其难堪：“少侠也许说的对，但大部分人是芸芸众生，只有能力才是使他人信服的真实存在。活的自在，但缺乏能力，在一般人看来就是渣滓。自在简直就是侮辱性的词汇”
    “这也包括欺骗吗？也包括欺辱比自己体能差的人吗？欺辱比自己等级低的人吗？也包括欺辱自己良心吗？”燕云道。
    “我不知道，至于欺骗或者欺辱，存在必然有其合理之处。”孙英脸微红道。
    “如果你们堂主改变了，而你们呢？”燕云微微犹豫道：“这是不可能的，你们不会改变的。”
    “少侠不要考虑如此多，如果一切都是天意，那么所有人都会改变。因为由你做出的改变，如何合理性足够充分，就会改变一个人，一个人的改变就会带来两个人的改变，两个人的改变会改变四个人，那么就会改变很多很多的人。”孙英道。
    “你的意思就是，人的改变是外界条件刺激产生的了？那么，人是多么可悲的存在。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呢？如果和动物没有区别，那还要改变什么呢？改变了还不是动物吗？”燕云微笑道。
    “燕少侠雄辩，这些太复杂了。老妇想不过来，请少侠莫再为难老妇了。”孙英满脸通红道。
    恰在这时，门外出现一身穿’东海堂’大字大氅的人，只见那人对着燕云抱拳道：“我们东海堂吴堂主有请燕少侠总堂一行，外堂孙英随行！”
    “属下听令！”孙英站起来道。
    几人就餐过后，收拾了一番，便上路了，由’ 河东狮’带路省却了很多的麻烦，旅途倒也舒适异常。沿途睡了一宿，第二日午时便抵达那东海堂总堂所在——陆海郡。
    这陆海郡一半紧靠大海，一半连接大陆。整个陆海郡足有数百平方公里，靠海一侧密密麻麻的商船来往不息，大陆一半车流往来不绝，繁华与热闹可想而知。而东海堂又占据了一半的面积，可以想见东海堂的实力。
    孙英领着燕云四人去了那东海堂所在。只见低矮的由厚重石块组建的建筑群映入四人眼中。在堂门前，站着三男一女，其中便有一位四人在盘龙郡见过的张豪。
    “燕少侠，我们这么快又相见了。”张豪迎了上来。
    “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燕云微笑道。
    “听说我们大师兄，在盘龙郡吃了少侠的大亏，是不是这样？”那女子步上前来道。
    燕云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全身淡青衣，盘龙鬓，柳叶眉，薄嘴唇。容貌秀美，相貌刁钻，全身珠光宝气。便向张豪问道：“这位是？”
    “这位便是我们堂主千金，吴幔青。”张豪道：“这两位是我们堂主大公子吴宏，二公子吴贵。”
    燕云于是便介绍了自己四人。
    那吴曼青和李倩雅相视打量了对方。
    “我们堂主在聚贤堂有请思维大驾光临。”张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了大概半个钟头，四人才到了那聚贤堂。石桌、石椅、石雕是构建这聚贤堂的主基调，如若不是因为防止海风侵袭，便是有那特殊的原因。聚贤堂门前站立着一位灰衣、灰发、灰色肌肤的中年人。面带笑容对燕云几人道：“贤侄远道而来，老夫不胜荣幸。”
    “堂主客气了。”燕云抱拳道。
    “来来，里面坐。”吴世杰道。几人便依次安座。石桌上已然摆上茶水点心之类。
    “我与你们师傅李青云是有多年交情的。”吴世杰道。
    “师傅之事，徒儿不便过问。”燕云道。
    吴世杰脸色微变，接着笑道：“贤侄言之有理。”接着道：“我们东海堂与你们青云阁，分别为东南两大派。依山带水，关系密切。今天下即将大乱，我们和则两利，斗则双输。”
    “堂主莫不是以为，我们东来，是师傅意图结盟东南，图谋天下？”燕云微笑道。
    “难道不是这样？难道那李青云清心寡欲，修道成仙？”吴世杰不悦道。
    “我们只是来东面游历而已，师傅意欲如何，我不清楚，也没有必要清楚。他也没有给我下过这个命令。”燕云道。
    “那你们毁了我们盘龙郡，伤害我大师兄，欺压我们外堂弟子，这是为何？！”吴幔青忍不住怒道。
    “这一切都是天意，非我等刻意为之。”燕云微笑道。
    “天意？燕少侠武功高强，当然会以天意做搪塞的借口。”吴幔青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已为之，难道不是天意？如果这不是天意，那么我们主动出击，算不算的上天意？”燕云微笑道。
    “好啊！燕少侠豪气云天，在我们总堂大言不惭！”吴幔青气的笑了起来。
    “好了！青儿。”吴世杰挥手制止了吴幔青。“既然燕少侠是来东面游历的，想来我们东海堂应该算的上拥有，诸位可以在江湖上值得炫耀经历一番。”
    燕云大笑：“没有什么经历可以值得我炫耀一番，因为我总是在经历的路途中。我总是听别人说我大言不惭，我总是不明白大言不惭是何意。”
    “好好，果然个中翘楚，人中龙凤。丝毫不弱于老夫等一干雄霸一方人物年轻时的霸气。”吴世杰道：“只不知贤侄的能力和霸气是否匹配？”
    “我不知道能力和霸气为何物，更不知道能力和霸气有何用。”燕云抬头看着石质天花板道。
    “贤侄何出此言？”吴世杰不解道。
    “太阳是从东面升起来的吗？是从西面落下去的吗？何为东何为西？”燕云缓缓道。
    “你莫不是疯了？” 吴幔青道。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们看不穿。”燕云笑道。“你们知道吗？我们能坐在这里谈论，一切都是因为太阳。”
    “贤侄扯得太远了。”吴世杰不悦道。
    “太阳离我们不近也不远。”燕云道：“我们这个世界，几乎所有的活物都是太阳供给能源才得以生存下来的。无论是我们吃的、喝的、穿的还是呼吸的。那么，可不可说太阳光是组成活物的基础呢？无论是大米、棉花还是我们，不过是太阳光能量构成的不同方式。那么，既然太阳光能构造吃穿用，那么太阳光的能量当然也是可以构造武器甚至毒药了。”
    吴世杰脸色大变，“胡说八道！”吴幔青道。
    “是吗？武器或者毒药不是太阳直接照射出来的，你们是这么想的吗？”燕云微笑道：“这有区别吗？我们站在太阳底下，很快就会感觉发热，我们靠近燃烧的炉子，也会感觉发热。我们捶打武器，武器也会发热。有些人制造毒药，这个过程也会发热。难道能量的转化方式不是一样的吗？捶打武器需要加热，制造毒药有些过程也需要加热。用阳光加热和用木材等燃料加热有区别吗？”
    吴世杰顿时哑口无言。
    “我们这个世界，是天意设计好，最有效率的循环使用能量的方式。植物将太阳能存储起来、动物食用植物的太阳能从而活动，动物再将废物供给给植物，植物再生植物，循环往复。人再将多余的粮食存储起来，存储的大部分就是太阳能。”燕云道：“那么我们可不可说，太阳能既能分解事物，也能构造事物呢？譬如这些点心是太阳能构造的，我们吃下肚，消化一番排泄出去，再排泄物上播上种子，收货果实，然后又变成了点心。构造——分解——构造，全过程都是太阳能的功劳。那么可不可说，只要方法合适，我们不需要经过消化排泄的过程，可以使用另外的方法再现这个过程呢？”
    “太阳基本上没有给我送来构造的物质，这个物质是我们世界本身存在的，太阳只是送来了能量。那么我们看到的又是什么呢？是太阳光作用于物体而产生的被我们双眼观察到的结果，这是能量作用的结果。那么可不可以说我们的双眼是吸收到了太阳能，而我们的耳朵听到的也是太阳能间接产生的结果。我们大脑能够思考当然也是太阳能的结果。”燕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那么我的功力和太阳能是什么关系呢？”
    只见他掌中渐渐形成一个青光球，“去！”只见青光球击打在不远处的石凳上，瞬间石凳变成粉末瘫了下去，紧接着又一青光球过去，散落成粉的石凳又一层层恢复原样。
    所有人眼睛瞪大，嘴巴张的老大。完全像怪物一般看着燕云。
    “看来我的功力和太阳能是相同的。不是吗？”燕云微笑道：“能量可以再现物体，同样创造其它物体，他们的本质是相同的。研究人体的构造，比其它的要复杂，但只不过其它的复杂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