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回红印娘,谈判这种事当然得雪泰上场,家当都是他的,割多少肉笼络人家由他自个儿做主,别人可不能越俎代庖。
第二日晌午,红印娘就被请到上座,雪泰还刻意请了罗晓飞来,他一进门就见老混蛋一脸菊花似的笑容,道:“柴正你来得正好,红印娘答应留在帝都帮忙,西原门也会助我们守住西北要道。”
这么快就谈妥了?
该不会有皮肉交易吧?
罗晓飞胡思乱想一通,进屋坐定,好奇道:“红印娘竟然要留下?不知留下做些什么?”
红印娘冷哼一声,似乎很不想与罗晓飞说话,雪泰道:“她会担任渔网兵阵统领,归属封文成校尉统辖。”
红衣娘起身道:“既然事情已商定,那我就先退下了,我的属下林英受伤未愈,得去看看她。”说罢,也不等雪泰的命令,红印娘径直出了屋,罗晓飞好奇道:“将军大人,这女人虽然与大皇子无关,但好歹是个四阶武者,你这样放任她自由,是否有点不妥?”
雪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红印娘为人磊落,已将薛胜欺骗她的事全都告诉了我。她请求我不要攻打西原门,我自然同意,后来她感激我的宽容大度,主动提出愿意留在帝都三年,说会尽量帮我们对付大皇子。”
“哦?真是恭喜将军大人!”罗晓飞抱拳道。
听闻雪泰一番话,罗晓飞总算弄清原委,原来这老混蛋是以西原门要挟,这才让红印娘留下帮忙,亏他说得跟自个儿是圣人一样,还说什么宽容大度之类的,简直恶心。
这就叫说话的艺术,其实昨夜雪泰找到红印娘详谈,并未提及要攻打西原门,但语气沉重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红印娘会意,只得表明忠心,说愿意携西原门投靠。但红印娘终究不想拖族人进战火,于是便主动提出独自留在帝都帮忙,而不是率领西原门成立独立的军团,如此一来,牺牲者只有她一人,西原门的众人依旧可以过上安定的生活。
红印娘是女子,剑术以轻灵飘逸为主,不可能当一个冲锋陷阵的骑兵,雪泰再三考虑,决定让她担任渔网兵阵的统领,主要负责抓捕敌方高手,这与她所学六申印相得益彰,可谓量才为用。
雪泰又道:“本来喊你过来,是想让你们二人尽释前嫌的,可那女子似乎有点脾气,柴正你最好主动去道个歉,以免日后合作有嫌隙。”
“你妹的,你个老混蛋竟然让我主动给人道歉?”罗晓飞对这些玩政治的人真的很讨厌,为了巩固势力,这些人只讲利益不讲感情,他刚刚拿下抓捕劫狱犯的功劳,转身就要去道歉了。
雪泰似乎看出罗晓飞的不情愿,好言相劝道:“以后大家都是同一阵营的兄弟,我知道柴正你年轻气盛,这次就当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我定会补偿你的。”
罗晓飞受宠若惊道:“将军切勿乱说,身为下属自当为你解忧,我这就去和红印娘亲自道歉。”
“小兄弟说笑了,我可比不了你那几位师父,你在这儿乃是贵客,只是这次事出从权,希望你海涵一二。”雪泰笑道。
寒暄一阵,罗晓飞都快受不了了,再次说明五轮怪人一定会来帮忙,这才把这老混蛋唬弄走,至于道歉的事,就当没听见好了。
真要道歉,也该红印娘向他道歉,当时被困六方印的气墙里,差点被林英捅死,可把罗晓飞吓出一身冷
汗,若非急中生智定住红印娘,他早就挂了。
走出将军府,迎面就见希尔急急忙忙走来,他一见罗晓飞,连忙喊道:“柴正大哥,珍小姐说有重大发现,让你赶紧过去商量案情。”
“重大发现?”罗晓飞好奇道:“那案子不是结了吗?你们这是要闹哪样,非得把白的查成黑的才甘心?”
希尔摆手道:“不是!不是!珍小姐说发现了破绽,叫你过去商量一下,你去一看便知。”
“两个智障!”
罗晓飞面色无奈,希尔因好友被杀,如今已入了魔障,打心底认为贝温伯爵是凶手,死死咬着人家不放。至于珍,估计想让他说出真话,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才是对的,如今也疯了。
那件案子罗晓飞前后后模拟了许多遍,从陶利离开霍府,与陶特争吵,再到被贝祺嘲讽,所有时间线刚好能连在一起,不仅如此,贝温伯爵带人出府的时间也吻合他的目的,那就是阻止女儿胡闹。
再说三个游侠和陶利的打斗,据目击证人描述,他们发生战斗后,旁边的人全都退到一旁,所以也没有所谓的幕后黑手。
更有七八人亲眼看到整个战斗过程,陶利也是真真切切死于意外,罗晓飞实在想不通珍还能发现什么,可别告诉他某人发明了一种秘密武器,结果用这种武器远程操控了三个游侠,然后借此杀了陶利。
这种设定,明显是垃圾侦探写不下去了才编造的剧情,现实中不可能发生,谁又会闲得蛋疼弄得这么麻烦,还不如一只穿云箭远程狙杀来得方便。
然而希尔一再恳求,罗晓飞拗不过他,终于被他拖到案发现场,珍早已等在那里,一见他前来便说道:“来得正好,我发现一个破绽,不知你能否帮我解惑。”
罗晓飞看了她好一会儿,无奈道:“发现什么了?”
希尔道:“我和珍按照你的建议,画了贝祺小姐的画像一路询问,结果发现一件古怪的事,有一个卖水果的摊贩曾在这附近见过她,恰巧在陶利被杀的时候。”
“那又如何?”罗晓飞问道。
珍说道:“你平时那么聪明,现在怎么就糊涂了?贝祺明明说她没看到陶利被攻击,她骂完人后就直接走了,可现在有人见过她在现场,就在陶利被杀的时候,这又作何解释?”
“你这么说也没错……”罗晓飞附和道:“但是珍你可曾想过,贝祺不说实话并不代表她就是凶手?”
珍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罗晓飞道:“陶利乃是陶特的亲弟弟,那天你我去拜访陶特,也看到那小子如今的身份地位,可以说只要他发话,必定能弄得贝温一家倒霉十几年。贝祺为了自保,所以才故意把时间说得提前一点,诓骗我们说她当时不在场,免得被陶特追责说她见死不救,”
希尔怒道:“可她明明看见了陶利被人攻击,偏偏不管,任由他被人杀死,难道不该受到惩罚?”
“希尔你冷静一点!”罗晓飞安抚住他,认真道:“贝祺被人强迫婚嫁,她内心早就想弄死陶利,她不去多捅一刀已经不错了,你还指望她去救人?咦……你小子脸上怎么有五个手指印?”
罗晓飞好奇地打量希尔,确定他脸上有五个淡淡的手指印,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希尔摸了下脸蛋,气愤道:“我今早去贝温伯爵府找贝
祺对质,结果她出言辱骂陶利,还说他哥哥也不是好东西,我就反驳了几句,结果就被她打了一把掌!”
“那你还真是吊啊!”罗晓飞恨铁不成钢道:“你知不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你跑人家地盘去对峙,她不找侍卫砍你两刀就不错了,你还敢有怨言?”
罗晓飞真是服了,上次去拜访贝温,他可是特意找了月青随同,希尔这涉世未深的小子,竟敢独自去找贝祺,也不怕被人砍了直接埋到花园里,到时连尸体都找不到。
希尔被训斥一通,顿时涨红了脸不说话。
珍皱眉道:“照你这么说,即便我们发现破绽,也不能证明她和凶手有关系?”
罗晓飞道:“那是当然,你也不想想整件事的经过,陶利被杀是一个意外,这一点错不了的!”
“你跟我来!”珍似乎有点不服气,带着罗晓飞又来到一处分叉路口,这里连接着另一条街道,旁边是一座青石桥,人来人往很是热闹。珍拉着罗晓飞走到石桥中央,她指着对面道:“你看!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陶利被杀的地点。”
罗晓飞顺着她目光看去,果真能见到一块空地,正是陶利被杀的位置,不解道:“怎么了?难道贝祺就是站在这儿观望的?”
“不是!”珍摇头,指向另一处空地道:“贝祺当时站在那个位置!”
罗晓飞不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跟我来就知道了。”
珍带着罗晓飞又走到另一处空地,说道:“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石桥,也能看到陶利被杀的地方,其实当时贝祺是站在这儿的。”
“那你干嘛带我去石桥那边,溜着玩儿吗?”罗晓飞无语道。其实能看见陶利被杀的地方有很多,他真是搞不懂珍在玩什么把戏。
珍说道:“贝祺当时站在这儿,可她眼光从未看向陶利,而是一直盯着石桥,一直看了很久很久,这才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那个卖水果的摊贩说有个女孩笑地很冷,当时吓得他寒毛都竖起来了。”
“你是说,贝祺看到一个不知名字的家伙站在石桥上,而那个人一定是主谋,站在石桥上看着三个游侠杀死陶利,然后扬长而去?”罗晓飞惊讶道。
珍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贝祺也许不是凶手,但她一定看到了重要的东西,却不肯说!”
罗晓飞捂脸道:“三个游侠喝醉了误杀陶利,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不管谁在围观又有什么要紧?”
“别把话说得太死,一定有人在幕后指使!”
珍肯定道。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去问贝祺吗?我想她肯定不会说实话的。”罗晓飞道。
珍说嘲讽道:“我还想问你有什么办法呢!你不是一直很能推理吗?”
罗晓飞无语道:“少年,你的怨念未免太重了!这样吧,你不妨去拜访一下陶特,把你的推测告诉他,让他施压贝祺,逼她说出实话。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如果你弄错了,就会害了贝温一家。”
陶特如今为了弟弟大开杀戒,几乎到了见人就砍的地步,若是他听到珍的推测,说不定会对贝祺严刑拷问。如果珍的推测是错的,那就真要害死人了。拷问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她活活折磨死,就像素欣的长生术,她明明没有你让她交什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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