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翌日清晨,天边微微泛起了鱼肚皮,太阳还沉在云里没探出头来。
路知远依旧在睡梦中,突然感觉脸一阵冰冷,他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吴漾的一张脸,他一惊,“你干嘛?我可不喜欢男的。”说话间,他把盖在脸上的冰毛巾扔到吴漾手里。
吴漾瞪他一眼,笑起来,“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脑子坏了么?我刚刚叫了你好几声,丝毫没反应……”他晃了晃手里的毛巾,“我这不是怕你一睡不醒么,给你来点猛料。”
路知远起身,“兄弟,我谢谢你啊,你怎么不直接扔冰块在我脸上?”
“这个……可以有,下次啊!”
“受伤了,还不安分,起那么早干嘛呢?早自习迟到会又不会怎样!”
“这是一个高三学生说出的话吗?路知远,你还考不考大学了?”
“废话,当然考,不仅考,还要考一流的学校。吴漾,我可是一直稳居年级前三,成绩不比你差!”说话间,路知远随手带上了浴室的门。
“那当然,你要是肯稍微努力一点,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哪是你路公子的对手?”
“我说兄弟,别来这些虚的,说的你好像多努力似的。”浴室水声响起,吴漾撇撇嘴去厨房准备早餐。
02
吴漾和路知远匆匆赶到学校,早自习已经开始了十分钟。
俩人默默对看一眼,手轻轻一挥,径直朝着各自的教室走去。
然而,快速上楼梯不看路的路知远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他皱眉抬头,“古箫……”
古箫怒视路知远,“怎么样?哥们,是男人就跟我走。”
路知远一头雾水,原本不想在这个时候搭理他,但一想昨天吴漾受伤的事,心一横,“走啊!走哪?”
路知远随着古箫来到学校较为隐蔽的小树林,也就是吴漾安然他们翻墙溜出学校的那处地方。
俩人刚站定,树林里蹭地蹿出两个身强体壮的大汉,皮肤黝黑,满脸横肉。
路知远瞬间警觉,捏紧了拳头。毫无疑问,昨晚找安然吴漾麻烦,并且把吴漾打伤的,铁定就是这两个人了!
古箫嘴角扯起一丝邪魅的笑,“路师兄,别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古箫说话间,两彪形大汉也纷纷露出了他们的一口大黄牙,笑得难看极了。
古箫继续道:“只要你把吴漾引到这里来就行,其它的事不用你管。”
路知远用鄙视的眼神瞥了一眼古箫,“你以为,我会出卖朋友。”
“不然呢?你觉得你打得过他们?”
路知远心底的怒火被彻底激发出来,他捏紧拳头,“可以试试!”说话间,他默默后退两步,快速拾起瘫在地上的一根粗木棍,二话不说就挥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古箫一时没反应过来,来不及闪躲,头部被路知远挥过来的木棍击中,他闷哼一声,一伸手竟然摸到了血,瞬间晕了过去。
俩大汉本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角色,一看形势不妙,速度翻墙溜走了。
路知远这才晃过神来,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人命关天,他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03
救护车鸣着笛驶进江夏一中,古箫被送进医院急救。
这事很快被学校领导知道了,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全校。
幸运至极,古箫的伤势不致命,只是头部外伤加上轻微脑震荡。但这一次自家宝贝儿子受伤住院却彻底激怒了古箫父母,无论如何,他们在江夏市也有些权势,于是动用关系给学校施加了压力,让学校必须开除路知远。
路知远家在江夏市的权势不弱于古箫家,另外,他一向是学校出类拔萃的尖子生,马上高考了,学校还指望着他拿个高考状元回来呢!
再加上一对比这两人平日的作风,路知远成绩优秀,待人和善,从未惹过是非,而古箫却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学习差不说,还经常旷课打架。学校领导再眼瞎,也能分辨出这事端是谁惹出来的,谁才是主要犯错方。所以,校方索性装聋作哑,主要负责处理这事的领导硬是给自己找了点事出差去了,手机一直处于失联状态。
路知远停课在家,日日百无聊赖,觉得自己都快发霉了。面对路父路母的责怪,他左耳进右耳出,只呵呵笑笑不应答,时间一长,他们也就懒得再念叨了。
吴漾毕竟年轻体壮,腿伤也一日日在恢复,只是伤口结痂以后总忍不住想伸手去挠。
04
原本惊动了整个校园的打人事件,突然就没声没息了。
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一纸记过处分的通告公布了出来,被记过的主人公不是路知远,而是本与这次打人事件无关的吴漾。
通告一出,校园里顿时炸开了锅,老师学生纷纷议论作一团,说这事邪门了,难道是发通告的老师喝醉酒吧名字写错了?
后来官方给出的解释是:路知远看到古箫被打伤帮忙叫救护车,但人不是他打的。据古箫指认,把他打伤的人是高一(1)班的吴漾。
当事人亲自指认,无从辩解。
嘿,居然还有这样的事,虽说听起来总觉得哪里别扭,但好像也说得通。各种八卦议论的声音也渐渐淡了下去,一旦事情尘埃落定没有转换余地,吃瓜群众也就没有兴趣继续耗费唇舌说七道八了。
突然变成事件主人公的吴漾却一脸淡定,依旧该干嘛干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但安然和路知远却一脸茫然加惊恐,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到底怎么回事?俩人心里都噼里啪啦直打鼓,毫无头绪地乱响一通。
下午第二节课的时候,安然着实坐不住了,她将目光转向吴漾,他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根本不理会这飞来横祸和各种闲言碎语。
安然悄悄从书包摸出手机,准备给路知远发信息,同他商量下这事该怎么解决。却看到路知远十五分钟前给她发了条信息:坐立不安,我闯的祸怎么能让吴漾背锅呢?实在坐不住了,下节课咱们翘课走吧,出去找古箫问清楚?
安然皱了皱眉眉头,嗯,逃课吧!反正坐在教室里也无心听课,还不如先去解下燃眉之急。她快速回复:嗯,最后一节课逃课,翻墙出去?
路知远很快回复道:还有五分钟下课,一会小树林后的铁门见。对了,这事别让吴漾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被学校抓到任何把柄。
好,不见不散。安然把手机塞回包里,焦灼地等待下课铃声响起。
05
安然和路知远翻墙溜出学校,一起去了古箫住院的医院。
专属的VIP病房,装修很奢华,病房号码居然是666,路知远愣了一下,随即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安然跟在他身后。
病房内堆满了各种鲜花水果和保养品,古箫脑袋上缠着纱布,悠闲地躺在病床上,正在兴致盎然地看球赛。
古箫的父母整日忙于生意,见儿子并无大碍且身体日渐康复,处理好相关事宜,派了家里的保姆来医院照顾着,夫妻双双飞法国谈生意去了。
看到安然,古箫脸上露出一丝笑,随即看向路知远,“找我什么事?直说……总不是特地来看我的吧!”
路知远说话也不客气,“如果你没瞎,应该看得到打你的是我,何必伤及无辜的人。”
安然补充道:“吴漾没对你做什么?为什么被记过处罚的是他,你能解释一下吗?”
“这不很显然吗?大家都是聪明人,还需要解释?”
路知远刻意压抑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冲,“所以,你动不了我,就栽赃给吴漾?”
古箫干笑了两声,“果然是未来高考状元的热门人选,聪明!”他指了指自己头上缠着的白纱布,“我受的伤,难道就这么算了?不可能!你打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呢?是,我是动不了你,但找个替罪羔羊不是难事。”
安然扭紧了那一双好看的眉毛,愤怒地吐出三个字:“真卑鄙!”
路知远走近两步,盯着古箫的伤口看了又看,不屑地说:“陷害吴漾,对你没什么好处。劝你适可而止,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手?不可能!我告诉你路知远,这只是个开始。”古箫看向安然,“至于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们心知肚明。”说完竟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他就是个疯子!”安然抓住路知远的胳膊,“哥,我们走,和疯子没什么可聊的。”
安然一只脚刚迈出病房,古箫的声音像游魂一样飘进她的耳朵,“也不是不可以收手,这要看安大小姐配不配合了!”
安然倏地转身,双眸透着怒火,瞪向古箫,“你自己玩吧,没人会配合你,疯子!”
路知远用力将门带上,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着重重的关门声,久久难以消散。
青春的迷雾突然被一阵狂风拨散开来,安然心里一阵阵的抽疼,路知远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担心,有哥呢!一切都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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