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祸

    
    厨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惊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小雨向门口看去，看见钱小武背着光走进来，不由往后挪。“你……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钱小武面带冷笑，一步步向小雨靠近。“就是来看看你。”
    小雨已经缩到墙角，退无可退。“我不要你看，你出去！”
    “呵呵！”钱小武的冷笑慢慢变成狞笑，一手捏了小雨整个下颚。“没看出来，还挺厉害的你！”
    小雨晃着脑袋想把自己挣脱出来，双手也在用力掰着钱小武的手指。“放开我！”
    “放开你。”钱小武的脸几乎要贴到小雨。“放开你我这一腔怒火找谁发泄？”
    面对这样的钱小武，小雨是真的害怕了。“你要干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话说着，双手连着整个身体也动了，一把将小雨推倒，栖身压了上去。
    突来此着，小雨又惊又怕，双手双脚乱蹬，想把钱小武推开。“你这个禽兽，滚开！”
    钱小武一边压制小雨，一边吼道：“那么多人你都敢下毒，还说我禽兽，我看你才是蛇蝎心肠。”
    “是你先对我叔叔下的狠手。”
    “那是因为他要了老张的命。”
    “是李叔叔干的，不关我叔叔的事。”
    “那也是你叔叔指使的。”
    “钱小武你做什么？”正准备来找钱小武摊牌的凤楠，没想到见到的是这么个局面，当即二话不说一脚把他踹开，再把小雨从地上拉起来。“这么对一个小姑娘，你还是不是人？”
    钱小武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爬起来。“我不是人？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能对我们那么多人下毒，我为什么不能动她？”
    一时之间，凤楠居然被钱小武怼的没话说，把小雨推到自己身后，过了会儿后才说道：“她是有罪，就该让能定罪的人来惩罚她，而不是由着你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呵呵，呵呵呵……”像是听见极好笑的笑话一般，钱小武开始笑个不停，眼泪都快笑出来。“凤楠小姐说这话是认真的么？”凤楠听了不由将手握成拳，钱小武也止了笑。“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也没有绝对的规则性，凤楠小姐该比任何人都明白。”
    凤楠咬牙说道：“就算这世界没有绝对的规则性，我也不会由着你在我面前胡作非为。”
    “好！”钱小武摊开手。“凤楠小姐是好人，我卖你这个人情，今天就放过她，不过嘛！”
    “不过什么？”
    “我们已经在这里耽搁好几天了，该考虑善后出发的事情了。”
    钱小武说完这番话就走了，凤楠则留下来安慰受惊了的小雨，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珠。“好了，他走了，不哭了。”
    此时的小雨还惊魂未定，啜泣个不停。“姐姐，我好怕！”
    “没事了，别怕！”凤楠把小雨拥进怀里轻拍着。“没事了！”
    小雨靠在凤楠肩膀上，眼泪依旧流个不停。“对不起姐姐。”
    “没关系！”
    小雨从凤楠怀里出来。“你不怪我对你们下毒，还拿菜刀砍你？”
    凤楠扯开嘴角。“你不是没毒到我，也没砍到我么！”
    “姐姐！”小雨再次扑到凤楠身上，方才的压抑全部释放出来，哭的肆无忌惮，凤楠则继续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过了会儿，小雨终于不哭了，凤楠牵着她想带她出厨房，没曾想刚到门口，就听见隔壁小门内传来一声惨叫。“啊……”
    “叔叔！”小雨一听这声音，立即朝小门扑了过去，门没关，可以直接进去，接着就看见钱小武在里面，一脚踩在店主断了的那根大腿上。
    “钱小武！”凤楠过去一把将钱小武推开。“你别乱来！”
    钱小武拍拍手，说道：“这丫头你不让我动就算了，这老的杀了老张，你凭什么还不让我动？”
    “他们杀了人就该交给警局，而不是你自己随意处置，你没这个权力。”凤楠吼道。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钱小武说完又要扑上去，被凤楠拦住。“让开！”
    “啪！”凤楠一巴掌呼在钱小武脸上。“信不信我现在废了你。”
    “你来啊！”这时候的钱小武就像疯了一样。“反正你都杀过那么多人，不在乎再多我一个，但是你记着，只要我不死，他们就必然不得好死！”
    “你……”凤楠的拳头握的咯咯作响，大有一个忍不住就要了钱小武命的架势。幸好这时候姜秦岭进来，一把将钱小武扯出了小门。
    钱小武被推的退了老远，站定后对不速之客姜秦岭吼道：“你也想多管闲事？”
    姜秦岭走出来。“你很想死？”
    这话问的直接，钱小武当然不会是真的想死，他没话接，只能一脸愤很的在那站着，看着小门内。
    这时候小雨和凤楠，一人一个把店主和老窖头扶了出来，就近安置在凳子上坐好。两人则因为腿痛，一直哼哼唧唧个没完。
    “别哼了！”虽然凤楠不如钱小武对他们那么大的恶意，到底也是憎恶他们谋财害命的行径。“我现在要问几个问题，你们老老实实回答。”
    店主痛苦的眯着眼睛。“你想问什么？”
    凤楠看向老窖头。“你，来自索觅湾？”
    “索觅湾？”一旁正愤恨不满的钱小武听见这三个字插嘴进来。
    凤楠横了他一眼。“安静听着。”
    钱小武只好闭嘴，原本闭着眼的老窖头睁开眼。“你怎么知道？”
    “那天你俩在里面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姜秦岭说道。
    这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老窖头承认了。“是，我的家乡就是索觅湾。”
    凤楠问他：“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窖头说道：“发生瘟疫，好多人都死了。”
    “瘟疫？”凤楠跟姜秦岭对视。“没人管？”
    “有！”老窖头。“可是没用，下发的疫苗根本治不好我们，好多人都死了，他们还不让我们到外面就医，让我们等死，我是悄悄跑出来的。”
    “你的脸？”凤楠看着他的脸问道。
    “我的脸就是染上瘟疫弄成的这个样子。”老窖头捂着自己脸说道。
    “你不是说瘟疫根本治不好，怎么你没事？”
    “是店主用这里的草药救了我！”老窖头看向店主，目含感激。“如果不是他，我也早就死了。”
    “草药！”凤楠眨眨眼，突然看向钱小武。“原来都是你们的杰作！”
    老窖头自嘲道：“是，既然事情已经败露，我也就不隐瞒了，他之所以会昏迷，是因为我把会带来疫病的虫子送到他的屋里，目的就是把所有人引去山上找草药，好拿他们些钱财。”
    凤楠愤恨说道：“你们就那么缺钱？为了钱不惜害命？”
    “我们也不想害命，那真的是个意外。”老窖头摇头叹气。“我也没想到他会因为一块表追我那么远，我拿木刺只是想吓退他。”
    “表呢？”钱小武突然冲上来拎起老窖头的衣襟。
    “唔！”因为这一下，牵动腿上伤，老窖头发出一声闷哼。“在……在菜窖里！”
    钱小武听了丢开老窖头，冲进小门一番乱找，过了会儿后拿着一块表出来。“就为了这块表，你要了老张一条命。”
    老窖头低声道：“我真的不想杀他的。”
    “不想也杀了。”钱小武咬牙切齿道：“你不会有好下场。”
    “我知道我不会有好下场。”老窖头虽然脸上没一块好的，但是悔意还是清晰可见。“但是人是我一个人杀的，你们要偿命就找我，放过店主。”
    “没有他指使，你也不会去做，他跟你一样都该死。”
    老窖头见钱小武态度决绝，想向凤楠求救。“小姐！”
    “你们自己犯的错，就该自己承担。”凤楠说完继续问：“索觅湾出现瘟疫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老窖头说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就知道有一天突然晴天响雷，把一个山坳生生劈开一条缝，里面飞出来些会咬人的虫子，瘟疫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
    凤楠听了看向姜秦岭，正好与他对视。“你怎么看？”
    姜秦岭思考着。“那应该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嘟嘟！”
    外面汽车的喇叭声惊动了大堂里的人，跟着就见送病人去医院的阿凯慌慌张张跑进来。“老板，警察来了！”
    “什么？”钱小武惊道：“谁报的警？”
    “不是！”阿凯喘口气后说道：“我在回来的路上碰见警车了，是朝这个方向来的，我超了他们，怕他们是来这里的，赶紧来给你报信。”
    “妈的！”钱小武不禁骂上一句，抄起凳子就准备往老窖头和店主身上招呼，被凤楠拦住。
    “你干什么？”
    钱小武嚷道：“你没听见么，警察来了，解决了他们好上路。”
    凤楠一把把钱小武推老远。“警察来了就把他们交给警察。”
    “你！”钱小武瞪着凤楠，凤楠也不相让，最后还是钱小武败下阵来。“阿凯，挑两个干净的人在这看着，其他人，上路！”
    “是！”阿凯应道。
    “还有！”钱小武阴沉的双目直勾勾盯着小雨。“如果有人敢乱说话，就把她下毒害人的事情交代了，让他们一家人在里面团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