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祸

    
    匆匆启程，原本的五车车队，如今只剩下三辆。照例五个人一辆车，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换了凤楠开车，没要钱小武的人，反正荒郊野外的，也不怕交警查岗。
    车走了半天，三个小的昏昏欲睡，姜秦岭和凤楠却是各自凝重。
    “你觉得……”
    “我们……”
    两人同时开口，一时间有些尴尬，终究是姜秦岭尊了女士优先。“你先说！”
    凤楠手握方向盘，说道：“索觅湾，好像真的不太寻常。”
    姜秦岭垂下眼睑，在思考凤楠的话。“若是寻常，钱小武何必非要你来。”
    “对！”凤楠点着头。“他虽然带了那么多人，要走要留却是毫不犹豫，只怕他的心里是给我预留了个什么位置。”
    “他这个人心术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么！”凤楠笑笑。“我们还是说说索觅湾，那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姜秦岭说道：“按老窖头说的，索觅湾三年前爆发了瘟疫，他逃离的时候还没散去，有没有可能现在还在？”
    凤楠摇头。“什么瘟疫能三年不治而不上新闻？”
    “这倒是！”
    “所以我想说的是，老窖头那里得来的信息并没有什么用，咱们得想些别的。”
    “别的什么？”
    “不管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总不能就空着手去吧！”
    “嗯？”姜秦岭听的莫名时，凤楠改单手握方向盘，从车底拿出一个包来。
    “打开看看！”
    姜秦岭依言把包打开。“这……哪来的？”
    凤楠笑道：“钱小武那顺来的。”
    姜秦岭把包合上。“他真的只是为了找他哥而来？”
    “谁知道，拿上吧，以防万一！”
    车在凹凸不平的公路上摇摇晃晃，旁边是滚滚长江水流过，一眼望去，尽是荒芜。前面的车停下了，凤楠也跟着停了车，几个人从车上下来。
    “到了？”
    钱小武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回转身面向凤楠。“到了！”
    凤楠看了看前面。“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这里没人，前面才有。”钱小武边说着边把望远镜递给凤楠。“这里树多，就这么看是看不见的！”
    凤楠接了望远镜看了一番。“有几座房屋在树林里。”
    凤楠看完把望远镜递给姜秦岭，姜秦岭没接，姜云横接了过去。“我看看！”过了会儿凤楠问他：
    “看见了什么？”
    姜云横收了望远镜丢给钱小武。“好像电视里面的贫民窟。”
    “确实像！”凤楠说完看向钱小武。“你确定你哥来的地方是这？”
    钱小武说道：“这怎么会错，我哥走的时候，明明白白说的就是索觅湾。”
    凤楠挑眉。“那会不会是你弄错了？他去的索觅湾根本不是这里。”
    “没有，我肯定没弄错。”钱小武指着前面说道：“今晚上我们就去那边借宿，顺便问问这附近的情况。”
    凤楠无所谓的说道：“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咯！”
    众人上车，再次启程，很快来到之前需要用望远镜才能看见的土屋前面。这看起来是个小院子，边上用篱笆围了一大圈，里面种着蔬菜，还有几只鸡。不见屋子的主人，钱小武指使阿凯。“你去叫门！”
    “好！”阿凯去了，将木制的门拍的咯咯作响。“有人在吗？”
    门“吱吖”一声被从里面打开一条缝，一个男人的脑袋探出来。“你找谁？”
    阿凯想看清那人的脸，却发现他低着头根本看不清。“那个，我们是路过的，想借宿……”“啪！”阿凯的话还没说完，门已经被关上，就好像从没打开过一样，任后面门敲的再响也不见开，随后阿凯回到钱小武面前。“老板！”
    钱小武问道：“怎么回事？没人么？”
    “不是，有人！”阿凯说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人听说我们要借宿，二话不说就把门关了。”
    “这倒是奇怪了！”钱小武想了想。“算了，这家房子看起来也小，就算住也不够，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就这样，仨辆车继续往前驶到下一家，房子看起来比较大的人家，依旧阿凯去叫门。很快有人来开门，这次碰到的主人家是个老妪，没有像之前那次，听说他们要借宿直接关门，但也显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阿凯问她：“阿姨可是有什么难处？”
    老妪说道：“倒是没什么难处，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怕吓着你！”
    “？”阿凯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阿姨这话怎么说？”
    “你看了就知道了。”老妪向屋内唤道：“老头子，有人借宿！”
    话音落，一个佝偻的老翁拄着拐棍走出来，方一抬头把阿凯吓的直往后退。“这……”
    老妪呵呵笑道：“就说会吓着你吧！”
    阿凯定了定心，看着老翁那一脸一手一脖子，只要是露在外面的皮肤就没有一块完好的身体。“老伯这是？”
    老妪笑道：“小伙子，你别怕，我老头子虽然看着吓人，实则心地好着呢！”
    “老伯为什么会这样？”
    “唉！”老妪叹口气。“还不都是那该死的瘟疫。”
    阿凯心头咯噔一下。“是三年前的那场瘟疫？”
    “你知道？”老妪很惊讶。“谁告诉你的？不是不让说的么？”
    阿凯听的糊涂，想着他是来叫门的，也就不继续与老妪闲聊。“这个回头阿姨你问我老板吧，他最清楚，我们想跟您这借宿，您看方便么？”
    老妪往外探一眼。“你们是有多少人啊？”
    “加我，一共十二个！”
    “行！”老妪点头。“正好我这空屋子很久没人住了，借你们沾沾人气。”
    借宿的事情终于安排下来，等天黑的时候，老妪请大伙儿吃饭，由于人太多，米不够，只能蒸些馍给大家。
    “我跟老头子都干不了什么活儿，家里吃的也就那么多，你们凑合吃着。”蒸好馍，老妪一边给大家发一边说。
    众人接了馍都开始就着水啃，唯独凤楠拿着没动，阿古问她：“怎么了姐姐？不爱吃？”
    “不是！”凤楠说道。
    “那你怎么不吃？”
    “老伯的伤跟老窖头的是一样的。”
    凤楠看向说话的姜秦岭。“老伯这看起来可比老窖头的严重的多。”
    “你们是在说我老头子的脸么？”老妪发完了馍，正好听见他们说话，便凑了过来。
    凤楠看着老妪，问道：“老伯这伤怎么会那么严重？”
    “嗨！”老妪摆摆手。“他这哪算严重啊，你是没见更严重的，就前面老李家的，半个脸上的肉都烂没了。”
    “老李？”凤楠看向姜秦岭，与他对视的眼神中知道对方想到了同一个人。
    “对啊，老李家就在前面，不远，你们要是害怕啊，可千万别往那去。”
    凤楠扯开嘴角笑了笑。“多谢阿姨。”
    “不用客气。”老妪笑呵呵的。“你们能来啊，我老婆子挺搞笑的，这里难得来个人。”
    “阿姨，我能向你打听个人么！”钱小武突然走过来问道，刚才他们说的话他全听在耳朵里，挑着时间的。
    老妪说道：“你说！”
    钱小武说道：“半年前，这里有没有个看着年纪比我稍微大点的人来过？”
    “半年前啊！”老妪回忆着。“这我老婆子没印象了！”
    “您再仔细想想！他跟我长得挺像的。”
    “真不记得，也许他来的时候，没经过我这也说不定。”
    “这里还有几条路？”
    “那路可多了，虽然早些时候闹瘟疫，人呢死的死，没死的健康的都被安排走了，但是原先的路还在啊！”
    没有问出结果，钱小武想了想，又问道：“那这之前可有其他人来过？”
    “这倒是有，我老婆子在外面干活儿的时候见过些外来的人，不过没说上话，也不知道他们干啥来的。”
    “他们都往哪个方向去的？”
    “这……”老妪突然犹豫起来。
    钱小武皱眉，看出这其中有门道：“怎么？”
    “唉！”老妪叹口气。“我老婆子倒是希望他们只是路过，不要往山里去。”
    这时候凤楠问道：“山里有什么？”
    “山里啊！”老妪摇摇头。“你们就别问了，吓人，反正你们只是路过，明早上睡醒就快走吧，别留了！”
    凤楠追问：“那山上可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岂止是可怕啊！”说到这个，老妪就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那得从三年前说起了，本来我们这地方呢就是个普通的山里村儿，种个田地供自己吃喝，谁知道突然来个晴天霹雳，把那边那山都劈开一条缝，也不知道是什么妖孽落到我们这地方，惹怒了雷神，就那一下，放出了好些个妖魔鬼怪，又是虫子又是怪物的，从那时候起，那山就不能去了，去的不是没回来，就是染上瘟疫回来。”
    “这……”
    “好姑娘，吃完东西就回屋睡吧，别问那么多了。”老妪用围裙擦着手进了厨房。
    “凤楠小姐！”
    “闭嘴吧你，我知道我们不是来旅游的。”
    钱小武刚想说的话被凤楠给堵了回去，完了几个人挤进了老妪给他们安排的那间屋，门关上就再没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