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阁,位属藏剑山五峰之巅,六阁之首,自阁中往下眺望,便可看见藏剑山那大名鼎鼎的云景“藏剑云海”!
数百里云雾,犹如一片白色汪洋,如浪如涛;风吹滚动时,又像是裹挟了天地之力,变作叠浪一般,向着四周席卷而去,那一幕情景,看在世人眼中,再无多余的语言描述,也只可用壮观二字来形容!
云天阁所处的寂步峰巅,亦是唯一凌驾于云海之上的建筑,自然也不同与别峰别阁,位置不佳,所观云海之景,大多也只能看见小小一隅而已,难免有些“身在此山中”的桎梏所在,反不如云天阁一般,登高俯视,自当是一览无余。
云天阁上,虽然单单只以云天阁而称,但是,实际上其中的建筑却不仅仅只有一座阁楼而已。除了主阁云天阁外,在寂步峰巅上,尚且还拥有着为数众多的建筑,屋檐瓦宇,成片相连。
既有着可供存放各种秘技、剑诀、经典、古史的藏书楼,亦也有着收集了诸多秘宝的多宝房,其后还有着可供阁中弟子演练温习的演武广场以及专门搭建用来供弟子们生活起居的屋舍。至于这座寂步峰上,最为瞩目的建筑,自然,则当属于那座气势恢宏的云天阁了。
云天阁足有九层之高,其中所隐含的内容,倒不是遵循了那道家的某些九重天的说法,而仅仅只是在建造这座阁楼之初,某位先贤前辈特意所取的“可上九天揽月”之意。
此话起意极大,亦是将我辈剑修风范展现得淋漓尽致。既上得九天揽月,又可凭虚凌空,自在逍遥,无所拘束,如此,也才是剑修的大风采所在!
而在云天阁外,亦也雕刻了诸多云纹、腾龙、飞凤,就如同一面面画壁一般,显得十分夺目出彩。
做为六阁之首,云天阁的阁主,亦是由藏剑山一派掌门来担任,而副阁主一职,又由藏剑山大长老担任。那位大长老,除却是在云天阁担任副阁主外,在山上,则还掌管着一座执事楼。至于这座藏剑山执事楼,又统管着藏剑山上下门中弟子的一切调派事务以及外出授发任务,职权之大,可谓是权柄彪炳。
而这位大长老,又是掌门的师弟,两位藏剑山的重要人物,平日里事务繁忙,倒是难有几天能在云天阁中碰面的,如此情景,倒是让下边的弟子们戏称为“王不见王”了,倒也是一番趣事。
待得掌门与大长老终于碰面之时,大体上,也必是宗门之中遇到了大事之时,那时候,在场的可就不仅仅只是这两人而已了。除却两人之外,还有另外的九位长老、剑园里的负剑人以及更甚者还惊动了老祖宗出席,那般时候,诸人汇聚一堂,可当真是热闹得很了。
……
今日,难得的掌门与大长老,两人又共同聚首在了云天阁中。不过,却并没有预想之中的是藏剑山又遭遇到了什么关系整个宗门安危的大事,也不见此地再有其他多余一人,仅就两人而已,闲坐在云天阁中的一处露台之外,朝外便可看见其下茫茫云海盛景,两人身前,桌几之上则各盛放了一杯香浓好茶。
当今的藏剑山掌门与大长老,俱是年届颇高的老人,皆穿着一下白袍,留着长须,白眉稀疏眼眸却格外有神,尽皆一抹仙风道骨的模样。
实际上,不仅是掌门大长老年龄颇高,另外的那九为长老也相差无几,更甚是,一些宗门执事,也均是满面胡髯皱纹,除却再往下的弟子可见年轻之外,则再无那般年纪稍小之人。
也难怪,小丫头胡青鸾,整日里,皱着眉儿,说这山中,除了老头儿之外,也就只是老太太了。
若真计较起来,也倒没错。
自然,在小丫头如此之高的眼界里,话中所指,肯定不包括宗门中的那些弟子们,甚至是一些执事,也是在其外的咯。
单看身形,便可得知,掌门的身材,却比其师弟,要高大一些,反倒不像是南人身形,则更像是北地大齐之人。
藏剑山掌门的名讳,叫:凌虚鹤。
而他的师弟,藏剑山的大长老,又名:白竹清。
两人如今,则是各躺在一张竹椅之时,静静的沐浴着自天上倾斜而下的温暖阳光,倒难得这几日来,风雪止息,暖日连天,却是令人大为舒适。
凌虚鹤微微眯眼轻鼾,像是已经睡着了一般,身旁的茶杯,丝丝缕缕热气自杯盖间隙之中缓缓冒出。
白竹清忽而淡淡出声,将其给扰醒了:“师兄今日,却为何在此安逸休憩?”
凌虚鹤把眼眸睁开,随即转头看向师弟,一张满布皱纹的老脸,随即笑起来,犹如菊花绽放,道:“太平无事日,师兄我再不趁着这般时候好好休息,要是待得青鸾那丫头出关,哪曾可还有好日子过呀,师弟,你呀,也好好歇歇吧!”
白竹清一听,立即就吹胡子瞪眼道:“好哇,师兄,感情你倒是挺空闲的嘛?不如来与师弟分担分担我那执事楼的诸多事务?师弟我可是为此忙得不可开交了,你倒好,居然还叫我来此,呵!喝茶,聊天?”
凌虚鹤闻言,赶紧打了个哈哈道:“这……师兄不是担心你嘛,怕你操劳过度,是以寻你过来,好好休息休息。”
白竹清一听,随即一声冷哼,道:“哦?既然如此,师兄这么关心我,那为何当初要委派我当这劳什子大长老来?让我去剑园中一心修行可不好?也不是你,师弟我,现今估计都已经到得了剑仙之境了,也不至于在这剑圣瓶颈逗留许久!”
听大长老这话,对于眼前的掌门师兄,不可不谓是怨言颇多呀。
凌虚鹤不禁露出一脸尴尬神情,连忙满带笑意的安慰道:“嗬,这不是因为放眼咱们藏剑山上下,实在是难以再找出一位如同师弟这般才能之人嘛,俗话亦是说得好,能者多劳,是以,也只好苦着师弟你了。至于师弟你修行一事,想来以你的天资异秉,这剑仙之境也是距离不远了,假以时日,必当唾手可得!”
白竹清瞪眼看向他,道:“天资异秉,假以时日,唾手可得?师兄,你这话,可是在嘲弄我?”
凌虚鹤一脸讪笑,道:“这,哪有呀?”
“没有?师兄你与我同年入得师门,又是同年一起修行的。而今,师兄在百年之前已然到达剑仙之境,而师弟我还仍然在这剑圣之境中止步不前,你却还说我天资异秉?岂不是,嘲弄与我!”白竹清说着,那脾气可就上来了,一双老眼瞪得老大的看着凌虚鹤,也不在乎他是掌门,论着地位,自然还得比其高上一级。
“呃……”被师弟这么咄咄逼人的一注视,凌虚鹤顿时间就只剩下那一脸假惺惺的陪笑了,瘪了许久,才冒出几个字来,“唔……那个,师弟呀,这修行破境一事,还得看缘分,不可强求呐。”
白竹清一听此话,气得他立马从竹椅上站了起来,随即,一拂袖,愤愤然抛下几个字来,对于这位熟识了将近两百年的师兄,亦是极为熟悉其的性格秉性,自然也不会再给其半分面子,道:“师兄若再无事可说,那师弟我就告退了,恕不逗留!”
一听得此话,凌虚鹤此间也不敢再躺在竹椅上假笑了,连忙站起身来,赶紧道:“诶诶诶,师弟且稍等片刻!师兄,是有事要说的,不是什么闲杂无聊唠叨之事!”
这么一说,那白竹清才转回头来,一脸狐疑的看向他,道:“当真?”
凌虚鹤忙不迭的颔首点头,此时观其模样与方才那番话语,却实在见不到有一丝一派掌门的风范可言。
“何事?”白竹清道。
凌虚鹤此间,苍老的面容上,才有几分严肃之色,看着白竹清,而后淡淡说道:“前日里,我忽然收到消息,听说,那隐宗,似乎又再出世了。”
白竹清听了,蓦然一惊,不禁出口急问道:“真的?”
凌虚鹤随即点了点头,道:“消息不假,而且,还看到了他们这一代的历世之人。”
白竹清一双眼眸,随之微微眯起,其间,似乎能看到许许杀机隐现:“那……是不是要我着手准备一下?”
凌虚鹤道:“此事必然得有所准备,而我也将这个消息说给了几位老祖宗们听,至于他们的意思,则是说,要我们先按兵不动,且再观察观察。”
白竹清心中了然,在这一片刻时间,他的心中则已然构思好了如何应对之法以及诸多安排部署。他担任藏剑山执事楼楼主已然百年,对于宗门之内的大小事务以及各种细节诸事,自然是熟稔无比,于是轻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办的,而后,我自会去安排门下弟子。”
凌虚鹤望着他,随即又道:“可传令下去,让如今还在山下历练的弟子们,尽数回山,至于那些需要去黄泉洞天历练之人,待得洞天开启之日,再送他们过去不迟。”
“如此安排,到也不是说,我们怕了那隐宗。不过,终究还是得提防一下。”凌虚鹤再道。
白竹清一声低哼,将胡子吹起,道:“都将近千年了,也不消停一下!”
闻言,凌虚鹤则是轻叹一声,道:“恩怨一事,当年不可解,拖到至今,又如何解得?”
蓦然间,他却又突然想到了还在北边的某人来,心中,更是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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