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曦亦是发觉到了外边的那些动静,一双漂亮的大眼眸调皮的眨了眨,狡黠道:“小姐,要不要我们先进去里面找个位置坐着,然后再叫那店老板找一碟瓜子来?唔,这时节,也不知道这破地方有没有瓜子呢!”
这番话可是惹来了刘月的一阵瞪眼,这丫头,可真心是不嫌事大的主儿。
那白衣青年一行人此刻亦是走到了两人身边,白衣青年一脸笑意盈盈的正想说话,却见得刘月拉着曦曦往里边退了两步,刚好将那正门让开给他们。
白衣青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们的举动,不禁出声道:“两位姑娘如此却是为何?在下还是奉劝你们赶紧走吧,要不然,等会官兵来了可就走不掉了。当然,在下还是原来那般意思,两位最好还是与我们一道同行最好。”
他这番话,惹得身边那绛紫长袍的少女一阵不欢,不过她却也无份插嘴,只能闷闷不乐的将一个笠帽戴上,将帽沿用力的压了压,彻底的掩去了她那般颇有姿色的面貌。
曦曦也是不断偷笑,心想道:还同行呢?人家都已经把你们给围住了,也就你们尚不自知而已了!
刘月没有说话,只是面容淡然的摇摇头。
那白衣青年心中刚刚的升起的一丝火芯瞬间又给泼灭了,这下可就真的死心了,叹了一声气,却不再停留,转身就欲迎着风雪离去。
“小心!”蓦然间,却听闻那疤面中年人一声大喝,然后一把揪着尚无任何反应的白衣青年的衣袍后领,用力一扯。
白衣青年仓促之间只来得及心中一惊,但是却也极其的信任这疤面中年人,任得其揪着自己的后领往里边一扯。
顷刻间,白衣青年的身形随势往后倒退着,而其的腰板也因此向后迅速的压下,几近于做了一个铁板桥,而也在此间时候,猛然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道“嗖”的尖锐声,继而自他的胸膛再到面颊上,一抹寒芒眨眼掠过,忍不住惊了他一身冷汗,直至那寒芒钉在了里边酒肆的一根顶梁柱上。
却是一支锋利亦常的狼牙箭,自然也是边军常用的制式箭矢。
白衣青年逃过一劫,赶紧又回身随即侧身往大门一旁避去,一边变动身形一边还不忘提醒他的同伴们:“快闪开,外边有埋伏!”
看他的动作,倒也是机警,第一时间却也会意过来了是什么情况。而经白衣青年提醒,其他人又是已然亲眼见识到方才那一幕,下一刻间,自然也都四下里朝着两侧避开了,这一群人中倒也没那蠢笨愣神之人。
也就是在那一支狼牙箭钉在了梁柱之上后,下一息间,自这酒肆的四面八方,凡是没有遮挡之处,不断的传来一道道“嗖嗖”的利矢破空之声,宛若一阵疾风暴雨,而且其势更还是绵绵不绝,亦不知有多少箭矢射了进来。
白衣青年一众人躲在大门两侧之下,此刻自是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所有人尽皆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生怕被这纷叠而至的流矢给射中,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刘月与曦曦更是早已预料,在那箭矢射来之时,则早已踢翻了四张桌子挡在四周,而刘月为了以防意外更是还将那气机悄然外放阻隔在两人周遭,自是做到滴水不漏,这些箭矢虽然密集但也休想能够伤到两人来。
饶是如此,那架在两人四周的桌子仍是在这片刻间便已钉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看着就令人感到触目惊心,而这酒肆当中不止两人那四周桌子,其他地方却也是遍地都钉满了自外边射入的箭矢,仿若无穷无尽一般,无人胆敢在这般时候动弹半分,原本好端端的一家酒肆,此刻自是也已然面目全非了。
过不多时,这轮剑雨终于是结束了,只听得那密集的攒射声逐渐变得零散,待得又射入了零零落落的数支箭矢之后,便再听不到有任何动静了。
过了半刻,白衣青年一行人中,忽然有一名蓝袍年轻人自地上悄悄的站了起来,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而后又见他缓缓舒了一口气,放心与同伴们道:“他们停下来了,估摸着是没箭矢了!”
听他如此说,呆在那方桌当中的刘月却是一脸漠然,自然,她自是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方才箭停之后,她分明却还听到了外边再次搭弦的声音传来,只是他们没有继续放箭而已,却非是什么他们无箭矢了这般说法。
至于他们为何这般施为,用意为何,自然也是可想而知。
这是一个陷阱!
只见得那一行人听了那蓝袍年轻人所说之后,皆缓缓的探起头来张望,不过倒是挺谨慎的并没有如那年轻人一般站起身子。
“那人要死咯~”曦曦如是说道。
刘月眼眸微眯,亦是在曦曦这话说出来之时,她清楚的听到,那外边一片搭紧了的弓弦在一瞬之间又都松了开来。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箭雨,亦是这群人怎么都意想不到的一手。尤其是那名大胆站起来的年轻人,更是始料未及,听得这般箭矢再次射来的声音,他下意识就想趴下来,然而,此刻他终究是慢了一步。
“三儿!”这群人皆是目眦欲裂的望向那名蓝袍年轻人,只见得有三支狼牙箭自两个方向透入了他的体中,自胸腔一支,肩背两支。那射箭之人似乎亦是用足了十成的力道来张弓搭弦,饶是这位年轻人这般练家子的人物。待得其接连中箭之时,他都身子都不禁随着那箭的箭势其后一摆,之后方才倒在地上。
那黑面汉子立马爬过去用他那把鬼头刀切了那三支外露的箭矢,箭簇却不敢在此刻便即挖出,若是没那医术高明的郎中在场,怕是要挖出他体内的箭簇的话,他立马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立即死去。黑面汉子自身上摸索出了一个灰色瓷瓶,然后迅速的掀开他的衣服,在他前后那伤口处倒出一堆粉末,看似是上好的外伤药,然后又取了另外一个小瓷瓶自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塞入年轻人嘴中。这名叫“三儿”的蓝袍年轻人虽然中了三箭,不过却没立刻就死去了,又经过黑面汉子这番处理,倒是还吊着一口气来,至少一双眼眸也没立马闭上。
“怎么样了?”那白面青年着急的看向黑面汉子,问的自然也是那三儿的情况。
黑面汉子面色凝重的答道:“不好,必须得去找郎中才行,要不然还是会死。”
众人闻言,神色皆是黯然,这般时候,看此情况大家却是已然被那官兵给围困住了,等会生死却还都是未知呢,却又到哪去找郎中?
这一轮可谓着实阴险狡诈的箭雨在又射入了数百支箭矢之后,终于才算结束。
白衣青年正了正神,与其他人对视了一眼。诸人心中明白,此刻,却也才是那真正的正戏即将到来。
生死成败,也就只看之后如何了!
那黑面汉子替那中箭的年轻人点了几个穴道,暂时将他的血给止住了,再配着方才倒在他伤口以及给他吞服的药丸,一时半会总归是死不成的,不过时间再拖得久了,却也就不好说了。
可是,此刻黑面汉子也顾不上他了,而望向那白衣青年,道:“黄家小子,怎么说?”
白衣青年定了定神,看了看那受了重伤的“三儿”然后又看了看其他人,而此刻众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白衣青年缓缓道:“事已至此,既然外面的官兵已然先我们一步将我们围困在了这里,诸位,此刻我们已是别无其他选择了,我们……与这些狗官拼了,杀一条血路出去!”
说罢,他的面容上已是闪过一抹厉色!
众人闻言,却也清楚当下局势,所有人的眼中都没有露出一丝犹豫或是怯懦之意,皆是异口同声决然道:“杀!杀出一条血路去!”
听着这番话,最兴奋的莫过于热衷于看好戏的曦曦了,她忍不住朝着刘月悄声说道:“小姐,快看,好戏要上演了!”
刘月闻言,可算是一脸的无语。
那白衣青年倒是眼尖,却是看见了处在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当中的刘月与曦曦二人,方才仓促之下他也没多留意到两人,却还以为像她们这般不通武艺之人早已然死在了刚才那般箭雨之下了,而此刻却看见她们仍是安然无恙的,亦是忍不住满面惊讶:“两位,居然没有伤着?”
曦曦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什么叫居然没有伤着?哼,就算是你们都死了,我和我家小姐都还是安然无恙的呢,笑话!
也就在此刻,酒肆之外,寒风混杂着飘雪自那被箭矢攒射射而破破烂烂的门上糊纸中吹入,一时间酒肆之中已然再无温暖可言,反而透着愈见增加的寒气,更还带着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入酒肆当中来:“里面没死的人给本将听着,现在器械出来投降,本将可还能饶你们一条活路,若不然,可就休怪本将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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