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是暖的,你是我的

第66章 回哪个家

    
    乔靳笙笑得一脸神秘,没有告诉时夏为什么恭喜她的意思。
    时夏明着暗着问了几遍,看他不说,只好作罢。小声嘀咕:“神神秘秘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男人笑笑,也不反驳。
    吃完饭,两人回到车上,乔靳笙侧身帮时夏系安全带,靠近她的时候问:“去哪儿?”
    清越低醇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
    时夏听出他话外之意,低着眼帘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嘴里吐出两个淡淡轻巧的字眼:“回家。”
    乔靳笙明知故问:“哪个家?”
    时夏笑:“我就一个家。”
    乔靳笙说:“要不跟我回去吧?”
    时夏故意无视他满怀期待的眼神:“回我自己家。”
    乔靳笙早想到她的回答。
    佯装叹息。
    时夏干脆把脸扭向窗外,看着外面闪烁的霓虹,感慨道:“城市的规划真是越来越好,越来越漂亮了。”
    乔靳笙接过话茬:“你话题转的有点硬。”
    时夏忍住不笑。
    乔靳笙也就是逗逗她,开车送时夏回了她住的小区。
    下车前,时夏认认真真的问:“你到底恭喜我什么,再不说可以没机会了。”
    乔靳笙嗓音温柔:“回去好好睡一觉。”
    时夏:“……”
    嘴巴这么严?
    凑到乔靳笙面前,捧过他的脸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半是娇嗔半是威胁:“现在告诉我。”
    乔靳笙拉开她的手:“那你跟我回家。”
    时夏:“……”
    开门下车。
    扭身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乔靳笙失笑。
    小东西,一点委屈都不带受的。
    一直等到六楼走廊灯亮起来,看着那道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方向,他才敛了笑容,驾车离开。
    时夏一直纳闷到第二天。
    期间她给乔靳笙打电话,软磨硬泡的半小时,愣没把话套出来。
    最后只能放弃。
    第二天早上,看到江甜甜微信留言喊她一起逛街。
    时夏本想趁着不忙把前段时间拿回来的病史资料整理出来,想了想,带着资料一起出了门。
    一个小时后……
    江甜甜看着在咖啡馆伏案整理资料的时夏,长叹了口气:“我说时大医生,我约你出来是逛街的,不是来看你忙工作的。”
    时夏翻着病历,边看边记录:“正好这几天有空。”
    江甜甜:“早知道叫你去我家了,还能把咖啡钱省了。”
    服务生刚好过来送咖啡,听到江甜甜的话多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嫌弃她小气,把江甜甜气够呛。
    两人在咖啡厅一直呆到中午。
    下午四点前咖啡馆有续杯服务,江甜甜生气服务员小瞧她,一口气喝了人家好几杯免费咖啡。
    服务员看她的眼神更意味深长了。
    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时夏接到了程佳宁的电话。
    程佳宁声音有些沙哑:“能见一面吗?”
    时夏语气淡漠:“有话直说吧,我们见面也没什么好说的。”姜有德的事她告诉了路途,听说案子到现没有进展,程佳宁在其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至于程佳宁的目的,可想而知。
    程佳宁说:“如果我说,我想跟你谈姜有德的事呢?”
    时夏顿住。
    半小时后她到了程佳宁说的餐厅。
    程佳宁情绪不大高,眼睛红通通的好像哭过,四目相对,她强撑起笑脸,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吧。”
    把桌上的菜单推到时夏面前:“想吃什么,我请你。”
    时夏不想跟她啰嗦,看都没看菜单,直接了当的说:“吃饭就不必了,我们有话直说,姜有德到底是怎么死的?”
    家属不让验尸,警察和医院都无从得知死因。
    但都是医生,她们两人很清楚以姜有德的病情和医院的护理条件,他不可能因为心脏病复发死掉。
    程佳宁低着头,看样子是在斟酌用词。
    时夏等了几秒钟,见她还不说话,淡漠的道:“你想谈就说实话,不想谈,我不勉强。”
    拿起包,起身要走。
    程佳宁匆忙按住了她拿包的手。
    眼眶隐隐泛红,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艰难开口:“我去向姜有德家属,还有医院说明他的死跟你无关,你让乔靳笙放过我爸。”
    时夏眼底过疑惑。
    乔靳笙昨天恭喜她,是因为程佳宁今天会来找她谈条件?
    他收拾了程佳宁的爸爸?
    重新坐回椅子上,淡淡疏离的语气说:“抱歉,我听不太懂你的话。乔靳笙是个生意人,生意做的再大也是普通人,你让他放过你爸爸……我听说你爸爸好像在政府单位上班,说到放过,应该是让你爸爸放过乔靳笙才对吧?乔靳笙最近有个项目在过审,还希望程医生看在咱们共事一场的份上,让你爸爸别为难他。”
    程佳宁脸色“唰”的白了。
    时夏说听不懂她的话,她可听得懂时夏的话。
    乔靳笙是普通人,她爸爸才是那个站在高处的人,这些话不是在保护乔靳笙,又是什么?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你不相信我?”
    时夏冷笑:“程医生这话说的,我难道应该相信你?”
    虽然她不清楚程佳宁的爸爸出了什么事,但能让程佳宁来找上她谈条件,说明事情很严重。她答应程佳宁,无疑是承认程佳宁爸爸的事是乔靳笙做的。到时候程佳宁反咬一口,倒霉的就是乔靳笙了。
    她不擅长勾心斗角的筹码,好歹也没蠢到被人利用的地步。
    程佳宁脸色愈发难看。
    下了很大决心,才问出口:“那你想怎么样?”
    时夏说:“我没想怎么样,程医生刚才说有办法,让医院和姜有德家属相信他的事跟我没关系,所以,姜有德的死因,程医生应该很清楚吧?”
    程佳宁语结。
    本来是她想套路时夏,没想到反而被她套路。
    硬着头皮否认:“我是姜有德的主治医生,对他的病情当然要比其他人了解,说的话也更有份量。我刚才的意思,是我可以去向医院和病人家属解释他的死和你没关系,这样一来,你排队了嫌弃,就可以回医院继续实习了。”
    时夏恍然大悟般的“哦”了声。
    程佳宁见她这么漫不经心,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有点着急了:“你到底同不同意?”
    时夏没正面回答她的话,反问:“能不能告诉我,你爸怎么了?”
    程佳宁:“……”
    从餐厅出来,时夏上了江甜甜的小mini。
    江甜甜一脸交友不慎的不满:“这么快就出来了,对方不管饭?”
    时夏回:“哪有你的饭蹭的踏实?”
    江甜甜刚把车拐到主路上,就想靠边停车把时夏给赶下去,时夏很有自知之明的提醒:“这地不能停车。”
    江甜甜忿忿不平。
    时夏也不在乎,拿出手机打了乔靳笙电话,电话一通,她直接问:“你把程佳宁爸爸怎么了?”
    男人愣了一秒钟。
    随即传出笑意:“她找你了?”
    时夏“嗯”了声,声音不高透着担心:“虽然我不喜欢姓程的,但是设计陷害国家公职人员,是犯罪你知道吗?”
    乔靳笙嗓音里依然含着笑意:“担心我?”
    时夏:“……”
    她话里的重点是担心吗?
    不理会男人的自恋,她重重的开口:“你这么做万一被人抓到把柄,你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男人倏的笑了:“终于知道担心我了?”
    时夏:“……”
    有点儿想挂电话怎么办?
    赌气说:“再说好好说话,我挂了!”
    乔靳笙退步,语气认真了许多:“我没有设计陷害他,提供给司法机关的检举材料也是真的。只不过以前他没难为过远晟,我也就没必要多得罪一个人。”
    乔靳笙说的是真的。
    姓程的贪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他手里的证据也是很早之前就拿到的。那时候姓程的只看钱,他就“照章办事”。再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在这些位置上的人,他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哪怕因为程佳宁的关系,他在项目上处处与他为难,他也是尽力周旋,不想把事情闹僵。
    可程佳宁竟敢动时夏,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深刻,时刻就能明白,也知道乔靳笙之所以这么做,十有八九都为了她,只是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我怕他们报复。”
    乔靳笙根本不在意:“这么小瞧我?”
    时夏:“不是。”
    乔靳笙反过来安慰她:“放心吧,他们要查起来,根本查不到我身上。你如果真想担心,不如担心一下你老公的身体。”
    时夏蹙眉:“你身体怎么了?”
    乔靳笙一字一顿,清越低醇的嗓音格外好听:“最近晚上总是失眠,不抱着你睡不踏实。”
    时夏:“……”
    这男人满脑子里都什么?
    无意间瞥见江甜甜正瞪着一双大眼看她,脸顿时红了:“你瞎说什么?我跟朋友在一起,先挂了。”
    挂断电话,直接塞进了包里。
    江甜甜看到了,立刻变得八卦起来:“你脸红什么,乔大总裁是不是在电话里说什么不可描述的话了?快告诉我!”
    时夏:“……”
    她身边一个个的都是什么人啊?
    也就路途正常点儿。
    警局,被时夏念到的路途打了个喷嚏。
    正好队里一个女便衣警察推门进来,抬头看了看呼呼吹着冷风的空调,拿起遥控器把空调给关掉了:“路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吹冷风。”
    路途揉了揉鼻子:“冷点清醒。”
    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前几天让你查的人,有线索了吗?”
    女便衣把一个档案袋递给他:“都在这里边了。”
    路途一脸兴奋,拿过袋子边拆边说:“辛苦了,改天请你吃饭。”
    女便衣回他一个“呵呵”:“你都欠队里人多少顿饭了,下次我喊他们一起叫个外卖,你付钱。”
    路途痛快答应:“成。”
    女便衣既竟然,又满意:“先走了,有事叫我。”
    路途点头:“去忙吧。”
    女便衣出去后,路途坐回椅子上,拿起资料一页页仔细的看,生怕漏下什么信息,错过重要的线索。
    这是方季荣车祸的资料。
    方季荣的事,他一直觉得蹊跷。首先方季荣出车祸的路段是市区路段了,土方车根本不会从那里走。其次出车祸后方季荣还没死,他的表现实在让他感到意外。他本来想点查,但方季荣出事后,资料被相关部门封存了。
    他动用了很多关系,都拿不到。
    这些,是他根据当时的线索,一点点重新查到的。方季荣在和他见面前,先去见了另外一个人……
    ——
    时夏在江甜甜的强烈不满下,蹭了江甜甜一顿中午饭。
    吃完饭,江甜甜把时夏送到医院。
    张雪打电话告诉时夏,她可以回来上班了。
    下车前,江甜甜一脸幽怨的看着她:“司机兼饲主,你要再不对我好点儿,我就打算以后跟你漂流瓶联系了。”
    时夏开门下车,潇洒的丢下一句:“你不舍得我。”
    江甜甜:“……”
    回到办公室,张雪异常高兴的跟了进来:“小时,你不在这几天,真是把我们忙坏了。”
    冯宁宁也看到了时夏。
    小跑着跟了进来。
    办公室还有几个医生、护士在。
    冯宁宁气愤的说:“那女人就是为了钱,自己都来医院承认了。”
    几个人正义愤填膺地说着姜有德老婆来医院认错,承认冤枉时夏,还故意把事闹的很大,马付重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见没人发现他,手掩在嘴边重重了咳了声。
    冯宁宁率先回过头。
    见是马付重,紧张的扯了扯唇:“马副院长好。”迅速抱起刚才进来时放到时夏桌上的医药盘:“19号床该换药了,我先去忙了。”
    一溜烟出去了。
    其他几个人也各自去忙了。
    一会功夫,办公室只剩下时夏、张雪和马付重三个人。
    马付重又把手掩在唇边,干咳了两声。
    郑重其事的进门。
    时夏也不理他,低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张雪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主动打招呼:“马院长。”
    马付重点点头。
    走到时夏旁边,停住脚步,清了清嗓子,才说:“小时啊,忙不忙?”
    时夏心说这不明知故问吗?
    嘴上说:“不忙。”
    马付重“哦”了声,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欲言又止欲说还休。停顿了足足有六七秒,扭头问张雪:“张主任,你也不忙?”
    张雪看愣了。
    刚还在想,这马副院长来找时夏,这是有事?
    忽然被点到名,她意识到是自己在这里让领导尴尬了,忙回了个笑脸:“忙,挺忙的,我手头还有几个病人资料要看,我先走了。”
    低头给时夏使了个眼色,自己离开了。
    出门时,还不忘把门带上。
    时夏不知道马付重究竟要找自己说什么,但从他的表情分析,估计是乔靳笙也找过他了,要不然他不可能主动找上门来。
    笑得客气又疏离:“马副院长找我有事?”
    马付重第三次把手掩在唇边咳嗽。
    时夏没揭穿他的尴尬。
    等到耐心都快没了的时候,马付重终于说话了:“那个……前几天的事,是我太心急了。一看到有家属闹事,光想着出了医疗事故对咱们医院医院负面影响很大,就没顾及到你的情绪。”
    冠冕堂皇的说辞。
    时夏回:“没关系,副院长要是没别的事,我先收拾东西了。”
    这么明显的拒绝,马付重顿时觉得更尴尬了。
    局促的四下看看,看到门关着,外面好像也没人偷听,他才多少松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停职的事让你受委屈了,我已经跟人事那边打过招呼了,这次的事不会记录到你的实习成绩里,也不会影响你的学业。”
    时夏表情淡淡:“那多谢副院长了。”
    马付重看出她不领情,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但想到院长在会议上说过的话,他顿时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硬着头皮继续说:“你受了委屈,有情绪是正常的,不过咱们做医生这行的,可千万不能让情绪影响工作。”
    时夏说:“请副院长放心,我不会带着情绪工作。”
    马付重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小时你聪明努力,业务能力也强。我相信你以后一会定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
    时夏明显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说起话来,都这么爱拐弯抹角,不费劲吗?见马付重磨磨蹭蹭的,她直接问:“副院长找我什么事,还是直说吧。”
    马付得老脸一红。
    踌躇了会,才把憋在嘴里半天的话说出了口:“我来吧,也是想给你道个歉。我当时也是着急,没弄清楚是非对错,就擅自作主把你给停了职。因为这事,院长已经找我谈过话了,希望你别往心里去,以后继续努力工作。”
    时夏了然。
    她以为乔靳笙找的马付重,原来是找到院长那里了。
    也是,找马付重估计还得欠马付重一个人情,要是找到院长,马付重就不得不低头了。
    这世上的道理,果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脸上多了点儿笑容:“副院长言重了,工作我会努力。”
    马付重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那就好,你先忙着,以后工作中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来找我。”
    时夏心说你不来找我麻烦,我就谢天地了。
    送马付重走,马付重本来以为外面没人,可门一拉开,冯宁宁和刚才出去的几个医生护士全都趴在门缝上偷听呢!
    他顿时觉得脸面全无。
    冯宁宁他们也没想到马付重会忽然过来开门,吓了一跳。
    片刻对视后,“哄”一声全散了。
    等马付重上了电梯,冯宁宁又回来了,问时夏:“时医生,你知道那个病人是怎么死的吗?”
    时夏问:“怎么死的?”
    冯宁宁说:“法医坚定结果出来了,他吃了一种增强心脏机能的药,但是那种药刺激大脑。他不是刚做脑部手术嘛,一时没挺住,就过去了。”
    时夏疑惑:“他在重症监护室,药不都是医院开的吗?”
    冯宁宁摇头:“好像是从外面买来的药,趁着探视的时候给他吃了。倒霉就倒霉在那种药正常情况下吃没问题,他们现在想告药店都告不赢。” 满脸同情。
    时夏没说话。
    她回来医院的这几天,没见到程佳宁。在护士站听他们聊天的时候说,程佳宁请长假了,请假的原因没说,据说好像是她爸因为受贿被抓了。说着,他们还一个劲的感慨,钱的诱惑太大了!
    时夏没参与话题。
    邵景瑞说过远晟有个项目,归程佳宁的爸爸管,他一出事,不知道远晟的项目会不会受影响。
    乔靳笙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没帮过他什么。
    掏出手机,翻出一个电话号码。
    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打了过去。
    宋景辰,从小和她在一直大院长大。当时时家和宋家关系特别好,她刚出生的时候,两家人还开玩笑说等孩子们长大了要结个亲家。后来乔靳笙一出现,就霸道的宣布了她的归属,宋景辰后来出国读书,联系就少了。
    她从朋友圈看到宋景辰已经回家了,就在了规划局上班。
    两人见面,是在一个以前一起来过的馆子。
    她想着找人家帮忙,早点来。
    结果进门的时候,宋景辰已经在订好的位子上坐着了。四目相对,朝她招了招手:“小夏,这边。”
    小夏……
    儿时的称呼,一下子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时夏招了招手:“景辰哥。”
    走到宋景辰对面坐下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太长时间不到这个地方来,都不知道这条路现在也堵的这么厉害。你等了很长时间了吧?”
    宋景辰摇头,酌量的眸落在她脸上:“几年没见,你比原来更漂亮了。”
    时夏笑笑:“你也比原来帅了。”
    她这么一说,倒让宋景辰不好意思起来,拿起茶壶帮她倒水:“你找来不是为了叙旧吧?”
    时夏本来还想客套几句。
    见宋景辰这么直接,也就打消了刚才的想法,直接了当的说:“听说景辰哥现在在规划局上班,想找你打听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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