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了永寿宫,就听见小皇子哭的嘶声裂肺。可他身边,一个人影都没有,地上,倒是还有一滩血。
夏言赶紧抱起小皇子安慰着,邓云鸿皱着眉头,问徐小夏,“人呢?”
“刚才还在,”徐小夏说,“臣妾出去的时候,她们都还在这里。”
“在外面,”无面看了一圈,进来说,“宁妃跟宫人拖了姚嫔,不知道要去哪里。”
邓云鸿马上追出去了,远远的,就看见张留仙让永寿宫的宫人,拿床单裹了姚木兰,竟然要往储秀宫去。也不知道,这个紧急关头了,还搬回储秀宫干嘛。
“宁妃娘娘,”陈宝赶紧喊,“您这是干嘛呢,还不赶紧把姚嫔放下。”
侍卫们赶紧追上去了,抢回姚木兰。只是,姚木兰已经奄奄一息,而床单上,也满是鲜血了。
邓云鸿看了一眼,已经快到储秀宫了,就吩咐,“带姚嫔回储秀宫,江太医,你去给她看,务必保住姚嫔的性命。”
张留仙这时才回过神来,跪了地上,哆哆嗦嗦地说,“皇上,臣妾不是故意踢姚嫔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徐小夏抱了小公主站了一边,冷冷地看着张留仙。她知道张留仙脾气差,可她没料到,张留仙竟然这么不是人,对着个孕妇,脚能这么个踹法。没了张太后,她张留仙也就是个普通人,何至于如此嚣张任性。
“你带了姚嫔,去储秀宫干嘛?”邓云鸿问。
“皇上,臣妾是送姚嫔回去。”张留仙说。
“不是的,皇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突然哭了出来,“奴婢是小皇子的乳母,本该看着小皇子的。可宁妃想把姚嫔送回储秀宫,说她是自己在储秀宫里摔倒的。只是人手不够,她就逼着奴婢一起搬了。”
邓云鸿看了一眼这个乳母,披头散发不说,脸上红一块紫一块,应该就是张留仙打的。
“徐贵人,”邓云鸿说,“你把事情经过跟朕好好说一说。”
“是,”徐小夏站了一边,说,“臣妾带了小公主,想去永寿宫看看小皇子。太后出宫了,虽然有乳母保母,臣妾担心他一个孩子太孤单,就想去陪陪他。路过钟粹宫的时候,姚嫔听说臣妾要去看小皇子,她也想去,我们就一起去了。”
“嗯,”邓云鸿点点头,看来,不是徐小夏故意找姚木兰一起去的。
“进了永寿宫,我们正逗小皇子呢,宁妃就进来了,她说话很大声,两个孩子就哭了。”徐小夏说,“乳母去逗小皇子,宁妃不让,保母就劝宁妃,小皇子很听乳母的,让她试试,说不定就不哭了。”
乳母和保母就猛点头,“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
“宁妃没说话,乳母就以为她答应了,伸手抱了小皇子。宁妃就扑过去打乳母了,乳母手里有小皇子,赶紧抱着孩子,背对着宁妃了。”徐小夏说,“宁妃打的太厉害,臣妾抱着小公主没法拦,姚嫔一着急就去拦了。宁妃回头就是一脚,直接踹姚嫔肚子上了。”
邓云鸿看了一眼跪着的宫人,问,“徐贵人说的,可有一个字不对?”
“没有,”宫人们摇头。
徐小夏又接着说,“姚嫔说肚子疼,臣妾看见血就害怕了,让宫人赶紧去找太医,宁妃说没事的不让她们去,臣妾就抱了小公主跑出去找太医了。后来的事,皇上您都看见了。”
以前,她因为张太后的缘故,对张留仙一向忍让。可谁知道,她们这样忍让,张留仙根本就没把她们当人看。
姚木兰的家室出身,哪一点比张留仙差了,她仗着自己姑姑是太后,就这么欺负人。现在,徐小夏也愤怒了。
张留仙跪了地上,一下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本不是个口舌利落的人,平时起了争执,也是胡搅蛮缠蛮狠地占了上风。多数,还是人家让她的。毕竟,她是太后的侄女,谁也不敢得罪她,进而得罪太后。
这时,陈宝也从储秀宫出来了,“皇上,江太医说了,孩子保不住了,姚嫔倒是没有性命之虞。”
邓云鸿恨恨地看了一眼张留仙,“把她关起来,再不许出翊坤宫,等太后回来了,让她自己发落。”
张留仙哭着去抱邓云鸿的腿,“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有心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邓云鸿踢开了她,一眼也不看,吩咐徐小夏带着小公主回去,又吩咐陈宝去太后宫里看着小皇子,自己带着无面,回乾清宫了。
这后宫有孕的,不是被人下药小产了,就是踢了肚子小产,邓云鸿一时间觉得,这后宫就是个活地狱了。他满心欢喜等着一个孩子降生,几个月的时候,总会出事。
下手的,也是他的妃嫔,被害的,也是他的妃嫔。邓云鸿很是憋闷,心里气的有些发抖,吩咐无面,“派人去潭柘寺,通知太后明天一早就回来。”
无面知道,他心里难受,就问,“皇上,您要不要,去看一眼姚嫔。”
“朕没脸见她,”邓云鸿叹了一口气,“朕好好地提拔了她,却给她招来了这灾祸。张留仙一向行为不端,朕却一直纵容她,所以才有今日之祸。”
下手的,也是他的妃嫔,被害的,也是他的妃嫔。邓云鸿很是憋闷,心里气的有些发抖,吩咐无面,“派人去潭柘寺,通知太后明天一早就回来。”
无面扶了邓云鸿,进了乾清宫,皇上也不容易,得平衡各方面的势力。谁知道,这张太后的侄女,实在是又蠢又坏。
徐小夏抱着小公主,刚过了储秀宫,玉墨就出来接她了。徐小夏本打算抱了女儿,避开所有宫人乳母,自己母女两人逛逛园子。
谁知道,逛到一半想起来小皇子了,他一个人在永寿宫,不知道乳母照顾的可还用心。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她就想去看看。
虽然苏秋水跟她一向没什么来往,可小皇子住了太后宫里,徐小夏就经常带小公主去看他。
徐小夏心意一动,就带着小公主去永寿宫了,遇到姚木兰,她也加入了。要是知道这么个结果,徐小夏一定不让姚木兰跟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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