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意动:乔少的白月光

第九十八章 其实我没什么太大遗憾

    
    不想,如果这就是你约我出来的理由,那我想我们可以结束这次见面了。”
    许若欧低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声音冷淡,听不出半点对乔暮色的眷恋。
    乔暮色心头一梗,原本想说的话又都吞了回去,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我之前误会你,也做了很多让你受伤的事情,我今天约你出来,主要是想道歉。”
    顿了顿,见许若欧放弃了离开的想法,心里舒了口气,继续说道。
    “这里边是席郁斯和闵南爱见面的一些录音、监控录像和照片,我很抱歉没有相信你,闵子雯我也已经开除,后续会追究她和闵南爱的责任,目前公司律师已经在着手搜集证据,等证据链完善后会直接起诉。”
    许若欧没说话,依旧低着头,但她放松的肩膀让乔暮色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知道你的心愿是希望许氏能回到你父亲手里,之前我也和你分析过许氏的状况,据我所知你父亲这段时间一直在准备东山再起,所以综合考量,我决定帮助你父亲重新成立一个新的许氏,许泽宇那边你不用担心,他很快就会有麻烦,跟我无关,你不要这么看我。”
    乔暮色苦笑了一声,他不怪许若欧不信任他,只是有些心塞罢了。
    “还有吗?一次说完吧。”
    许若欧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道。
    “嗯,安哲很想你,他知道真相后一直很难过,觉得对不起你,他亲生父亲也回国了,我和他谈过,他希望陪伴父亲,他父亲也确实需要他。”
    乔暮雅和傅天成的故事太长,乔暮色并不打算占用这次见面的机会事无巨细地说清楚,他这个时候提起也只是想表达自己即将孤家寡人的事实,希望能得到许若欧的一丝怜悯。
    这一点也算是从席与西身上学到的,席与西毕竟就是靠自己的先天性心脏病获得许若欧这么久的陪伴照顾的不是吗?
    “哦对了,你可能已经听过安哲父亲的名字,你的闺蜜江九儿就是他的助理,他是……”
    手机铃声打断了乔暮色的话,许若欧瞥了一眼立刻神色紧张地接了起来,甚至顾不上和乔暮色打招呼。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许若欧拧着眉听了一会严肃地回了一句,挂掉电话不好意思地看向乔暮色,“抱歉,乔先生,我现在有急事要离开,你的意思我大概懂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我们可以换个时间再谈。”
    即便是询问的意思,许若欧却并没有等他做出答复,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离开。
    “是席二少吧,我送你回去,这个时间不太好打车。”
    许若欧没拒绝,到了医院后,许若欧直接下车,步履匆匆,乔暮色叹气。
    “小欧,我明天晚上在瑞舍尔等你!”
    许若欧应了一声,也不管乔暮色听见了没有,小跑着进了住院楼。
    病房里已经没了席与西的身影,问过护士后,许若欧直奔手术室,她刚到那儿还没站稳,席郁斯也跟着出了电梯,见到许若欧时脸色不太好却没有再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而是问她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也刚来。”
    许若欧是接了刘禹的电话来的,他只说了席与西不太好,并没有说需要进手术室抢救,她现在也很茫然无措。
    席郁斯知道这个时候责怪已经没用,黑着脸站在一边。
    抢救进行了五个多小时,刘禹才一头汗水地出来,脸色也没有多好看。
    “与西的情况不太好,我们已经尽力稳住了,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他自己,许小姐,我希望你可以多陪陪他。”
    说着,刘禹瞥了一眼冷漠的席郁斯,不客气地继续说道:“毕竟你是他唯一的牵挂了,如果你都唤不醒他,他可能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刘禹的话算是当头一棒,把许若欧和席郁斯都打蒙了。
    许若欧一直守在病床前,不时地说些话,帮席与西做做局部按摩,只想让他早点醒过来,他也不负所望,在第二天中午睁了眼,见到病床前一脸憔悴惊喜的许若欧,勾了勾唇。
    “我还以为我看不见你了。”
    听到席与西这么说,许若欧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即便没哭也哽咽地说不出话,只能不停摇头表达自己的情绪。
    一直守在病房门口的席郁斯听见声音却没进去,他在门口又听了一会病房里的对话后,悄悄走了。
    乔暮色在瑞舍尔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许若欧,他给她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全部都是关机,于是在天亮的时候到了医院,也看到了伏在席与西病床前沉睡的许若欧,心如刀绞,他终于明白,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却又于事无补。
    他迷茫又无助,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舒若却突然通知他说,席氏在恶意收购乔氏的股份,而且制造了大量舆论指责乔氏偷税漏税等。这些罪名极大,一旦沾上必然要被调查,也会失去大众口碑,乔暮色顾不上别的,直接去了公司。
    许若欧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在医院陪着席与西,看着他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她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直到刘禹又一次例行检查完毕后,把她叫出了病房。
    “许小姐,谢谢你,但与西可能就这两天了,他现在只是回光返照,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理,我还是希望你能陪他走到最后。”
    如晴天霹雳一般,许若欧整个人都蒙了。
    “可是他的换心手术不是很成功吗?”
    “当时是很成功,但还是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本来我们还可以再找一颗匹配的心脏进行二次换心,可是与西的身体撑不住了,如果能再早两年做这个手术,成功率会更高一些,一切都太晚了。”
    刘禹同样不好受,不仅仅是责怪席与西的任性不配合,也责怪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学有所成,否则一切都可以在更早的时候扼杀住。
    “老刘是不是说我不行了?”
    许若欧在外边哭了好一会才收拾好心情回到病房,她摆出了自以为最无懈可击的笑意,却没想到席与西什么都知道,一开口就打破了她所有的伪装。
    “其实也挺好的,你别哭,我从小就知道我活不长,小时候还有医生说我活不过十八岁呢,可我也活着么多年了不是?其实我没什么太大遗憾,反而松了口气,你知道的,如果我长命百岁,我是不舍得放手让你和乔暮色在一起的,但现在就不一样了,我不但放手了,我还衷心地祝福你们,我希望你可以顺从自己的内心和他在一起,我希望你们能一辈子都恩爱幸福,最好多生几个孩子,告诉他们,我是他们干爹!”
    他越说越快,好似怕自己说不完似的,只有一双眼睛明亮如初,好似拘留所的那天晚上,他坐在角落里,对她说“你好”。
    “乔暮色如果不同意,你就回乡下去,那是我给你的底气,工作室也是,以后他惹你不高兴了,你就回来,不用委曲求全。你知道吗,我特别庆幸,庆幸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遇到你,是你让我知道,我这条命并不是那么无趣,也不是那么了无生气,你让我看到了彩虹的存在,亦是照亮我的阳光,我好难过啊,难过不能一直陪着你,但我也很庆幸,庆幸你没有爱上我,庆幸你还有乔暮色。”
    “好啦,别哭了,看看你,哭得跟大花猫似的,过来坐呀,我还有新婚礼物要给你呢,虽然也不知道你和乔暮色什么时候才会结婚,反正我是等不到了,我也不想等了!”
    许若欧听话地坐过去,他从另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到许若欧面前,笑容越发灿烂。
    “这份礼物呀,等到你和乔暮色确定了婚期再打开,不管怎么说也是新婚礼物,谈恋爱的时候就打开也太过分了点。”
    席与西是在当天晚上十二点去世的,他走得安详,在睡梦中停止了呼吸,刘禹说走前他没有经受一丁点痛苦,是许若欧的陪伴让他如此平静。
    葬礼上,许若欧只见到了席郁斯和席父,听刘禹说,席母得知席与西去世后就晕了过去,至今未醒,几天后,许若欧收到了刘禹的消息,说是席母没有经受住打击,也跟着去世了。
    可能是接连失去母亲和弟弟的打击让席郁斯更加狂躁,对乔氏的打压也越发厉害,人都说狗急跳墙,席郁斯的不择手段让乔暮色焦头烂额,乔安哲看不下去,找到了许若欧,和她聊了很久,他们聊了什么没人知道,但许若欧之后又开始在乔氏出入。
    许若欧的体贴和照顾让乔暮色一直躁动的心得到了平静,他开始有条不紊地回击席郁斯,另一方面也正式以“泄露商业机密”罪名起诉了闵子雯姐妹俩。
    同时许若欧一直绷紧的心脏也在和乔暮色的朝夕相处中慢慢松懈,两个人终于和好,乔暮色为防夜长梦多,在一次新品发布会上向许若欧求婚,惊讶的许若欧笑着答应,两个人一时间成了网络上的情侣佳话。
    等乔暮色和许若欧商定好了婚期,许若欧也拿出了席与西的礼物盒,和乔暮色一起拆开了,当他们看到里边的内容时,都惊呆了。礼物盒里是完整的席郁斯的犯罪记录,根据这些证据,他们知道席郁斯不仅仅是采用非常规手段打压同行,甚至参与了境外洗钱等非法行为。
    最重要的是,在这些证据里还有一份看起来不起眼,但内容却让许若欧和乔暮色触目惊心的证据。
    那是一份完整的花钱找人解决麻烦的证据链,包括订单交易信息等,可惜的是交易最后失败了,因为对方并没有彻底解决目标任务,也就是许若欧。
    是的,席郁斯曾经花钱雇人想让许若欧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最后消失的却是郗栎。
    “你怎么想?”
    这些罪证给许若欧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席与西给她这些是为了什么,也在顾及着席与西和席郁斯的兄弟情义,所以将皮球踢给了乔暮色。
    “我当然是觉得把这些交给警方比较合适。”
    而且这些罪证一旦公之于众,席氏的形象就会大跌,之前他们针对乔氏的一系列举措也能不攻自破,对乔氏来说简直百利无一害。
    “那……好吧。”
    这些许若欧也都明白,所以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同意了乔暮色的决定。最重要的是,她永远忘不了郗栎的死,郗栎的死就像一根梗在她喉咙的鱼刺,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曾经在死亡线上挣扎过,是郗栎换回了她生的希望。
    乔暮色和许若欧的婚礼很快到来,沉浸在爱情里甜甜蜜蜜的江九儿成了唯一的伴娘。
    许若欧想着席与西临终前说的那些话,在两家工作室的官网上宣布了自己的身份,一时间风头无两,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段时间,两家工作室的成衣正式销售,无论从设计还是做工还是材质上都是性价比极高的。
    特别是期许工作室作为一个走高端定制路线的新晋品牌,不但拿到了三大时装周的入场券,更是深得斯嘉丽等一众名模的推荐和喜爱,甚至国内的一些知名度极高的女星在走各种红毯时都会选择期许的高定晚礼服,这些都是无声的广告效应。
    原本之前说许若欧是落地的草鸡飞上枝头,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以许若欧的能力,跟乔暮色根本就是旗鼓相当。
    婚礼前夕,许氏如乔暮色所说遭遇了重大的经济危机,许嘉如背着许泽宇让下属工厂偷工减料,以至于最近交付的几批货都有严重的质量问题,消费者多次投诉后,经销商纷纷下架许氏的服装,转而向许氏索赔,许泽宇焦头烂额,还没处理完经销商的赔偿问题,供货商也纷纷找上门来要求结清货款。
    所谓墙倒众人推,何况众人身后还有乔暮色在推波助澜,许氏很快就宣布破产,许泽宇一家住着的别墅以及名下的房车通通被法院查封拍卖,一家三口只能流落街头。
    许泽宇想去求许父,许父却打着陪许若欧备嫁的名义,带着许母住进了乔氏大宅,许泽宇无法只能作罢,让他去闯乔氏大宅,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许嘉如自从许氏破产后就一直疯疯癫癫的,有次她晃荡到了乔氏附近,看到许若欧和舒若一起有说有笑地去对面咖啡厅买咖啡,直接开车撞向了许若欧,幸亏舒若发现得及时,自己躲开的同时也把许若欧推到了一边,两个人才躲过一劫。
    乔暮色知道后气得不行,一边放话谁敢接济许泽宇一家谁就是和乔氏作对,一边把许嘉如送进了精神病院。许泽宇大病一场,拖着病弱的身体求到了乔氏门口。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不同的是,如今被求的是许若欧,求人的是许泽宇。
    “小欧,二叔知道错了,嘉如她不是故意的,你跟乔总说说,放了她好不好?我保证,嘉如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被拦住的许若欧心情复杂,不仅仅因为许泽宇现在的示弱,更因为他的算计,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忘带着媒体过来,给他们施压。
    想到这些,许若欧叹息一声,收敛了自己最后的悲悯,冷漠地看着许泽宇,不卑不亢。
    “许先生,你口口声声自称二叔,可你做的事情真的配得上长辈二字吗?远的不说,就说今天你所求的,许嘉如为什么会被送进精神病院?因为她疯了,她差点撞死我和我的同事,这些监控录像都有,如果诸位媒体朋友需要,不妨去辖区派出所调取,是非曲直我相信大家都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都能判断出一二。”
    说到这儿许若欧顿了顿,勾唇冷笑。
    “再往前说,我和许嘉如是亲堂姐妹,本该相互扶持相互照顾,但是许嘉如是怎么对我的?我相信现在去网上搜索一下我和她的名字,大家就都懂了。自己做了亏心事反而倒打一耙污蔑我的人是她吧?因为一己私怨想要报复我却让CA亚洲区负责人郗栎车祸去世的人是她吧?你让我原谅她可以啊,你先让郗栎活过来啊!”
    许若欧的话就像是一记重磅炸弹,炸乱了整个网络,当初许若欧的各种新闻都被翻了出来,郗栎车祸去世的话题也被刷到了热搜第一高居不下,无数人讨伐着许嘉如,要求她偿命。
    在所有呼声达到鼎沸时,海城警方官博通报了席郁斯的犯罪记录,其中包括他雇人报复许若欧致郗栎死亡的条目,于是大众讨伐的人员名单里又多了一个席郁斯,所有人自发地开始抵制席氏集团的一切,不少购买过席氏产品的人在网上发布各种损毁席氏产品的小视频,席氏的股票一夜之间跌停。
    席父被气进了医院,席郁斯下落不明。
    在这样的氛围里,终于迎来了许若欧和乔暮色的婚礼。
    许若欧的婚纱是洛斯海恩斯亲自操刀设计并制作完成的,纯白的婚纱上边缀了一万零一颗南非钻石,取自中文里的“万里挑一”的意思。
    钻石大小不一,被打磨成了四棱星的形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头纱则是整整五米二长的满绣,整件头纱是用苏绣绣成的凤凰,为了这件头纱,五十位资深苏绣绣娘绣了将近一个月才完成。
    有人估计过,许若欧这件婚纱造价在千万级别,不少网友都调侃许若欧结婚是穿了海城一套别墅在身上。
    婚礼很热闹,大半个海城的名门望族都接到了邀请函,乔安哲当仁不让地成了小花童,穿着白色燕尾服打着温莎结提着小篮子,亦步亦趋地跟在许若欧身后,她去哪儿他也去哪儿,把乔暮色气了个不轻。
    作为新郎的乔暮色被无情地关在了新娘门外,严禁他见许若欧,哪怕他为了见上一面拼命讨好江九儿,给江九儿发了不少红包也无济于事。
    婚礼现场很是热闹,曲子也都是许若欧喜欢的。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婚礼正式开始,许若欧挽着许父的臂弯,缓缓走上红毯,穿过花拱门,向乔暮色走近。
    忽然一辆跑车冲进婚礼现场,在所有人的惊呼中直奔许若欧而来,早有防备的保镖们一拥而上,将许若欧和许父带到了安全地带,另有埋伏好的警察打破了跑车的车胎,一阵兵荒马乱后,跑车停下,警察逮捕了车上癫狂的席郁斯。
    也有早就等在一旁以防万一的医护人员上前将不慎被撞伤的人抬上救护车。
    一场婚礼搞得乌烟瘴气,席郁斯则一直嘶吼着要乔暮色和许若欧一起去死,尤其诅咒许若欧更多,说她哄骗了席与西之类的。
    后来许若欧才知道,自从席郁斯知道他的那些犯罪记录会被公开是席与西留下的之后,席郁斯就一直觉得是以为许若欧给席与西洗脑了,才让他出卖了自己。
    所以席郁斯极度痛恨许若欧,甚至后悔当初没能坚持除掉许若欧。
    席郁斯很快就被提起公诉,一直在医院里吊着一口气的席父知道后也跟着一命呜呼,这让许若欧心里很不好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席与西,一度陷入茫然自闭中。
    开庭那天,席郁斯一直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给自己请律师,在宣判前,法官问他有没有话要说,他突然嗤笑一声,将陪审席上的傅天成拉下水,说了很多与傅天成合作狙击乔氏的细节。
    休庭后,傅天成被经侦的人当场带走,江九儿忐忑不安一直追问许若欧怎么办,许若欧对此亦是没有办法,就连乔暮色都没办法。
    因为席郁斯的案子影响重大,庭审是全程直播的,所以他在这个时候攀咬傅天成根本就是存了拉个垫背的心思,根本不给人机会挽救傅天成。
    傅氏在国内的所有分公司都被要求暂时停业整顿,调查的人每天络绎不绝地出现在傅氏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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