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玉石山落难到苏醒,霍以宁的高烧整整“发作了”四天。在这四天里,梧芽別馆、晋王府都处一片风平浪静的宁静之中。
霍以宁坐在花厅里欣赏着一盆虎刺梅,盘根错节,清秀古雅,也是难得的佳品。
“启禀王妃娘娘,孙管事到了。”
说罢,善儿退至一旁,一道黑影跨步而上,瞬间挡住了霍以宁眼前的一片阳光。
“奴才给王妃娘娘请安。”孙渝州跪下行礼,悄悄抬头看了眼霍以宁,未料她整瞧着自己,目光触及,冷不丁的背上出了一阵虚汗。
霍以宁换了身绛色的褙子,外头披着一件白色的短斗篷,身姿纤长,端庄秀丽之中隐隐带着几分不曾见过的威严与贵气。
“本宫竟没想到,还能活着听孙管事给本宫请安呢。”霍以宁伸手把玩着虎刺梅的花骨朵,原本饱经风霜的手,在宫中养了一段时间变得细嫩起来,艳丽的花瓣映衬之下倒也显得白皙。
孙渝州立马赔笑道:“王妃真是折煞奴才了。王妃千岁体健安康,定能活个千岁。”
霍以宁眉头微扬,眼梢染了几分厉色:“孙管事,你背后的主子没告诉你,谋害皇室宗亲,是要抄家灭族的吗?”
“抄家灭族!”孙渝州骇然失色,但恐霍以宁只是在炸他,随即稳住心神,伏地跪倒回道:“王妃娘娘明鉴,奴才就您这么一个主子,就是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万万不敢谋害主子您啊!”
“呵,真是死到临头仍不知悔改!本宫问你,让你请的大夫呢?”霍以宁从太师椅上站起,径直走到孙渝州面前,俯视着这个冥顽不灵的奴才。
“不要告诉本宫,路途遥远,方圆百里,找不到大夫。更不要告诉本宫,车马在半路坏了,耽搁了时间,大夫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霍以宁的声音冷冷冰冰,不含一丝感情:“若真是如此,那这管事之位,你也可以让出来了。”
“你以为本宫没有这个权利?这梧芽別馆是父皇赐给本宫的私有之物,与晋王府毫无关系。即便本宫势微,那也是父皇钦点的王妃,你的命于本宫而言就像蝼蚁一样轻微。”
霍以宁的话让孙渝州如临深渊,心头大颤。原本以为这晋王妃不过是个山野村人,任人可欺,谁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她那话句句如刀,刀刀要命!
金银财宝固然珍贵,但有命挣钱没命花也是白费!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小卒,于那人而言,根本死不足惜。
“王妃娘娘恕罪,王妃娘娘恕罪,奴才知错了,一切都是蕊珠姑娘吩咐的。小的命贱,哪敢谋害王妃娘娘您,还请王妃饶命!”说完,立马连磕了三个响头。
霍以宁坦然的接受他的磕头谢罪,若不是他与贼相谋,玩忽职守,‘她’也不会被人掳走,遭人祸害。
霍以宁望了望善儿,善儿立马心领神会,对孙渝州厉声呵斥:“蕊珠姑娘都给你说了什么,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是是是。”孙渝州连连点头哈腰,解释道:“蕊珠姑娘吩咐奴才,若是主子您碰到了什么麻烦,需要奴才找人,便先拖着,直到——直到——”孙渝州瞧了眼满脸冷色的霍以宁,后面的话实在没胆子接着说下去,恐迁怒于他。
看孙渝州支支吾吾的样子,未说完的霍以宁也可猜到是什么。后宅阴私,历来凶残可怖。而这蕊珠,不过是个王府侍妾,竟敢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难不成她消失了,王妃的位置能让她坐?
痴人做梦!
“王妃若是没有其他事,奴才这就去请大夫。”孙渝州实在受不了霍以宁那冷冰冰的目光,仿若与毒蛇对视一般,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慢着。”
“王妃有事请吩咐。”孙渝州刚起身闻音又立刻跪下。
霍以宁重新做回太师椅上,把玩那盆虎刺梅:“別馆虽不及王府门禁森严,但也容不得丫鬟奴才们肆意造次。”擒贼先擒王,她就不信孙渝州能让手底下那帮奴才翻了天。
“王妃放心,奴才定会好好管教他们。一定把主子伺候的舒舒服服。”
孙渝州从花厅里出来,瞅着屋外的太阳,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下,这才有了丝活着的感觉。回想刚才那一遭,孙渝州感觉自己像是走了回阎王殿,尤其是临走时霍以宁说的那句话,真是让人彻骨之寒。
“记住,若是本宫死在別馆内,那整座別馆内的人都得为本王妃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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