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龙腾元年除夕夜,临安城内爆竹声声,处处都是春节的喜庆。
萧家酒馆下午就歇业了,李越还把王腾和杜三金,还有杜三金的相好小韭都叫了过来。被火炉烤的暖融融的大厅中,大家围坐一桌,年夜饭正式开始。
首先要喝屠苏酒,此酒据说是唐代药王孙思邈所制。其配方为大黄,白术,桂枝,防风,花椒,乌头,附子等中药入酒浸泡而成。
孙思邈每年腊月,总是要分送给众乡亲邻里一包邀。告诉大家以药泡酒,出息进食,可以祛风散寒,预防瘟疫。
经过几百年相传,饮屠苏酒便成了过年的风俗,家家户户必喝。
比较特殊的地方在于,一般的酒通常都是由长者先喝,但屠苏酒却刚好相反,按习俗由家中年龄最小的人先喝。
这里最小的就是小韭了。她这几个月负责皇家彩票在梁家车马行的投注站,收入不少。
再加上梁有田觉得自己也是因为小韭和杜三金的关系才能认识李越,要不怎么能入股大梁银行,现在光是大梁银行的股份就让梁老板的身价翻了几番。所以梁老板给小韭的工钱也是翻了一倍。
女人有了收入,自然也就舍得在衣服上花钱了。小韭穿着崭新的裘衣,毛茸茸的领子衬得小脸蛋白里透红。
虽然只是轻抿一口,但屠苏酒呛人的味道还是让她吐了吐小舌头。众人纷纷按照次序喝完屠苏酒,终于开始用餐了。
等大家热热闹闹吃完年夜饭,接着还要守岁。门外寒风呼啸,这样的岁可不好守啊。
李越的提议下,众人首先是玩投壶。让人意外的是,萧老爷的投射技术最好,弹无虚发,赢得其他人都快倾家荡产了。
“越哥,你来给我们讲故事吧。”小韭的投壶技术最差,所以最先投降。
“很久很久以前,武家有一双兄弟一高一矮。高的力大无穷,在景阳冈上徒手打死了一只打老虎……”
李越这会虽然已经喝得有些昏昏沉沉,但讲起故事来依旧条理分明。他口才上佳,讲的故事也是生动无比。
连身为长辈的萧安都和其他一个年轻人一样,双手托着腮帮子,听的那叫一个聚精会神。不知不觉中,武家和西门家的故事就讲完了,新的一年也到来了。
从大年初一开始,前来萧家拜访的人就没断过,请柬更是如雪片飞来。
初一应参知政事赵随乾所请,泛舟西湖;
初二应三司使文安国所邀,赴其家宴;
初三与国子监祭酒朱孔阳共同察看西湖书院院址;
初四接待临安知府;
……
初十入宫面圣。春节假期明日就要结束了,李越就该前往泉州开始组建,所以今天要去皇宫朝辞。
李越这次没有走皇宫南边的丽正门,那样还要绕一个大圈子。而是来抄近道到了皇宫东北面的东华门。春节皇帝也要放假啊,就不需要绕远路从南边进宫体现皇帝是南面而朝了。
一个内侍省的小宦官立于门外,笑嘻嘻地对李越道:“官家命立越入选德殿觐见。”
小宦官说完后却依旧站在原地,并不让开身子。这是问李越要钱啊,他心里苦笑,天子在选德殿召见臣子属于在内殿引见臣子,“内引”算是皇帝格外恩宠德一种表示,不同于寻常的前殿视朝,后殿再坐。可这样的君臣相见,宦官居然伸手要钱!
李越只好取出一块银锭塞了过去,小宦官这才笑眯眯地接过,然后侧身引李越入内。
选德殿和东华门之间有便道,因此没走几步李越便被引入殿内。隐约瞟了一眼坐在前方德朱崇礼,李越垂下眼睑,微微低头准备行礼。
“李卿无须多礼!”一个有些疲惫的声音再前方响起,“卿忠勤体国,办银行,建书院,功劳昭著。放你去泉州,朕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啊!”
“些须微薄功劳,皆赖陛下洪福。臣但效奔走之役。”
李越答完,殿中沉静了片刻,好半天朱崇礼才又犹豫问道:“以李卿之见,吾欲恢复,何如?”
李越愣了片刻,他没想到自己创办银行后,朝廷财政只是有所改善,这位年轻天子就有些不安分了。他担心朱崇礼有乱来的想法,于是委婉的劝道:“愿陛下宽民力,蓄人材,以待机会。”
朱崇礼轻轻的“哦”了一声后,似乎有些不甘的问道:“如此,卿以为当和么?”
李越挺起胸膛,用最肃穆的姿态,最坚定的语气铿锵道:“臣以为北伐乃关系我朝国运之大事,条件若不具备,绝不可轻举妄动。若时机成熟,则要以雷霆之势席卷北虏。”
“卿言甚善!”
李越在选德殿向朱崇礼辞行的同时,汤浩也在德寿宫向太上皇朱高炎做告老还乡前德最后告别。
“他要为宗鹏平反,他要北伐雪耻也就罢了!”朱高炎愤愤不平的说道:“他居然重用张琦这个饭桶!他难道不知道是谁当年把朝廷大半兵力和粮草都葬送在了关中。”
“太上皇禅位于陛下知识,曾言绝不再干预朝政。本不该让这些事惊扰了太上皇。”汤浩躬身对坐着的朱高炎恭敬奏道:“可老臣又担心陛下为小人所误。”
“你做的没错。”朱高炎虽然已经禅位,但言谈间还有有着一股帝王之威,“朕会在合适的时候提醒皇儿的。”
“太上皇英明!陛下有恢复之意,皆因原护圣军旗头李越。此人行彩票,办银行,今岁国库竟略有结余。所以……”
“就是那个发售彩票和股票的李越?”朱高炎顿时来了兴趣。
“正是!”
“此乃朝廷栋梁之臣!”朱高炎满是赞许的回答,让想给李越上眼药的汤浩不得不闭了嘴。毕竟哪个皇族会不喜欢能赚钱的臣属呢?
南梁龙腾二年正月十一,李越赴泉州。同日朝廷下诏为北伐名将宗鹏平反,追封楚王,谥忠武。岭南流放家属恢复自由,先前籍没家产如数发还。并布告悬赏五百贯寻宗鹏遗骨,以重新安葬。
兴国十一年宗鹏在大理寺狱中冤死,负责看守宗鹏的狱卒槐顺将宗鹏遗体背出。并冒死将遗体安葬在临安南郊两棵橘树旁。
此时槐顺已死,其子随即将藏尸地告诉官府,轰动整个朝野。
朝廷在西子湖畔修建宗王庙,宗鹏遗体正式下葬,自此香火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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