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谋臣

第37章如洲刺杀

    
    云乐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再拱把火的时候,却是看见云川狠心的甩了大夫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珠钗散落,发丝凌乱,大夫人瘫倒在地,愣住了。
    半边脸颊火辣辣的跳动着,她愣愣的看着云川,似乎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还有些不真实。
    云川怒气还未消散,“我纵容你多年,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的心狠手辣!你所做的腌臜事,还要我一件件一桩桩数给你听么!”
    他转身看着云乐,满是愧疚。
    “当年之事是我对不起你母亲,更是让你受了委屈,为父也难辞其咎。”
    他的话说得隐秘,但好歹是承认了大夫人的所作所为。
    这件事还是不能搬上台面来,正如春妈所说,云川还真不能把大夫人怎么样。
    这时候大夫人才捂着自己的脸呜呜的哭,看上去也是哀切到了极点。
    见云川一直看着自己,云乐心中明白,若是自己继续追问一个结果,云川会毫不犹豫的处理掉大夫人。
    但是此后侯府无主母,他也脸面丢尽,日后怕也只会觉得自己不知好歹。
    莫名的,云乐竟是觉得有些失望,当年自己的母亲的确是赌错了。
    她沉吟了一会儿,说得言真意切,“云乐已经没有了母亲,不想大姐姐如同我一般。大夫人这些日子对我的确不错,想来也是内疚后悔,我知爹爹是想要为云乐做主,但还请爹爹就此作罢,云乐不追究了,爹爹也不要追究了。”
    云川眉头微展,却还是问道:“云乐心胸宽广是好事,可是你真的放得下么?”
    “放不下也要放下,还请爹爹放了大夫人吧。”
    云川故作为难沉思,随即便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既然云乐为你求情,我便是放你一马,但日后你不准离开你的院子,谁也不许见!”
    他甩了甩袖子,“我希望你好好反思!”
    说完他又慈爱的看着云乐,“今日之事为父不会让人传出去,就说大夫人抱恙,免得云舒他们与你生了隔阂。”
    云乐点了点头,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来,“还是爹爹细心。”
    他似乎厌恶得不想再看大夫人一眼,不过小厮来低语了几句,便是急匆匆的离开了。
    等到云川离去,云乐才不紧不慢的掏出绣帕擦着脸上的泪痕。
    大夫人木愣的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也如同她人一般呆滞木愣。
    “现在你满意了么?”
    云乐笑了笑,“看着你的样子我还真的有些不忍,甚至都不愿意告诉你另外一件事了。”
    她蹲下身看着大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有后悔过么?”
    那么多年里,有没有那么一丝丝的悔过?
    再见到自己之后,有没有那么一丝丝的悔过?
    当自己几次要病死的时候,有没有一丝丝的悔过?
    大夫人抬起眸子看着云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从未,你母亲本就该死。”
    云乐敛了敛眸,站起身来,扔下了手中的绣帕,转过了自己的身子。
    “大夫人,好好珍惜你接下来为数不多的日子吧。”
    似乎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字眼,大夫人惶恐的看着云乐的背影。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看你似乎很喜欢我之前送你的香囊,不知有没有人告诉你,我这个病秧子爱用毒,无色无味,能给我省去很多麻烦。”
    她说完这些话,不再理会身后的谩骂,便是悠悠回了自己的院子。
    慎儿一直憋着没说话,回了屋子和上门,这才问出了声。
    “姑娘就这样放过她了么?”
    商洛笑了笑,“让她余生都缠绵病榻难道还不够么?”
    “姑娘方才的话是吓她的么?”
    “也不算是吓,卧病之后生不如死,不就和死了一般么?”
    慎儿点了点头,为云乐倒了一杯茶,“日后没人给姑娘使绊子了,这也是好事。”
    云乐也只是笑,日后给自己使绊子的人还多着呢。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慎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诶!如洲陪姑娘一道去的,方才却是没瞧见的,如洲呢!?”
    云乐微微皱了皱眉,唤来了如月,可是如月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
    慎儿一直嘀嘀咕咕,“这丫头,虽是大夫人派来的人,不会是见大夫人倒了,自己跑了吧?”
    一旁的如月撅了撅嘴,似乎是有些不满,“虽是大夫人送来的,但始终是云鹤院的人嘛。”
    慎儿倒是没有放在心上,还要猜测,云乐及时叫停。
    “不要瞎猜了,云鹤院的人怎么会和大夫人扯上关系?你去找找吧。”
    慎儿撇了撇嘴,只好退了出去,也拉着如月离开了。
    云乐抿了抿唇,如洲是大师兄给自己送来的人,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么?
    她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本来今晚她是要去同叶腐见面的,但是这样细微的插曲不知为何,为保万全只能推迟。
    云乐慢悠悠的来了小厨房,里面只有玄肆一人守着灶台。
    见云乐来了,玄肆立即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姑娘怎么来了?这里油烟大,不好。】
    云乐笑了笑,“今夜就可以,切记。”
    玄肆郑重的点了点头,云乐又指了指角落,玄肆了然,角落有一块黑布压着,看不见下面有什么。
    只见玄肆将黑布一把掀开,露出来的乃是一个硕大的鸟笼,里面关押着数十只鸽子。
    这是之前如洲外出买来的,说是要给云乐炖鸽子汤养身用的。但是云乐总觉得这鸽子像极了信鸽,总有一日是要派上用处的。
    比如今日。
    玄肆抓了一只鸽子便是递给了云乐,云乐抓住鸽子的脚踝,抚摸着信鸽的羽翼,似乎是安抚。
    鸽子在云乐的怀中很快便是安静了下来,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滴溜溜的转着,颇为灵动。
    当洁白的鸽子飞出宣德侯府,云乐便是回了屋,安坐桌前静静的喝着茶,像是无事发生。
    只是信鸽不过刚离了宣德侯府,便是被人一箭射了下来,却也只是斩断了几片羽翼。
    那人抓着鸽子便是送进了皇宫。
    主位上的人慵懒至极,三千墨丝不扎不束,随意的披在脑后。
    有人取了信鸽脚下的纸条,便是在一身黑袍的男人身前展开。
    白纸黑字的写着三个字:不可谋。
    字体秀丽工整,出自女子之手。
    息烛微微皱眉,“殿下,难道是云乐和旁人正在谋划着什么?可要我继续追查下去?”
    沈酒卿轻笑了一声,随即便是将纸条在跳动的烛火上点燃,他的眸子也跟着火光在跳动着。
    “她的信本就是给我看的。”
    “那这鸽子……”
    “剪了羽翼,给她送回去吧。”
    “是。”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沈酒卿甩掉了快要燃到指尖的火苗,“路承安最近倒是安分,刺激刺激吧。”
    “属下明白。”
    傍晚时分,慎儿与如月回来了,皆是没有如洲的消息。
    如洲倒像是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了消息。
    她本是人牙子卖进侯府的,就算是跑了也无路可去,云乐也只好作罢,心中却始终在隐隐的担忧着什么。
    云乐都已经卧床准备休息了,如月却是再次是捧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走了进来。
    慎儿正在拨弄着灯芯,便是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如洲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是刚才一个小厮给我的,说是姑娘白日落下的东西,他给送回来了。”
    慎儿微微皱了皱眉,警惕的看着木盒子,“可有看清那小厮的模样?”
    如月摇了摇头,“没有,那是天暗,他打了灯,实在是晃眼,我便是没有看清的。”
    慎儿恨铁不成钢的给了如月一个爆栗,“你怎么这般痴傻?!”
    床帘被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拨开,云乐的声音慵懒,“拿过来给我看看。”
    “是。”
    慎儿瞪了一眼,随着如月一起到了云乐的床榻前。
    慎儿不紧不慢的支起床帘,当着云乐的面便是打开了木盒子,不由得发出一声疑问。
    “诶?是只鸽子。”
    云乐已经坐了起来,便是看见慎儿拿出了盒子中的白鸽,鸽子安然无恙,只是羽翼已经被剪掉。
    飞鸟没了翅膀,还不如走兽蝼蚁。
    慎儿晃了晃,“哪里来的鸽子?”
    如月也是纳闷的摇头,云乐掩嘴轻咳了一声,“也许是小厨房跑出去的吧,拿下去吧。”
    “是,姑娘早些休息。”
    云乐躺了回去却再也睡不着了,路承安?不是。
    沈酒卿?意欲何为?
    月牙弯弯,挂在树梢,云鹤院的枝条已经抽出鹅黄的嫩叶,最近几日长势迅速。
    银白的月光透过还有些稀疏的枝桠,投下斑驳的月影,随风轻轻摆弄身姿,窸窸窣窣像是挨在一起诉说着那些不可言说的秘密。
    院子安静得厉害,最后的烛火也耗尽了灯油,悄无声息的暗了下来。
    所幸借着满庭院的月光,眼前的一切都看得清楚,化雪以来,难得有这样明亮的夜晚。
    如洲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云乐的屋中,轻手轻脚,她手举着利刃,高高扬起手臂便是要刺下去。
    利刃划过被褥,却是带起了棉絮,她刺了个空。
    可是接连刺了好几下,如洲才后知后觉般的发现,愣在了原地。
    云乐此时才不紧不慢的从角落走出,“回来了?”
    看着云乐的眉眼皆是淡淡的笑意,如洲一言不发便是朝着云乐扑了过去,大有恼羞成怒之意。
    云乐微微皱眉,如洲木愣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只是那双充血的眸子瞪得很大。
    云乐侧身躲过,转身便是一掌劈在了如洲拿着匕首的手臂上,她想要夺过如洲手上的匕首。
    可是如洲连身子都没有顿一下,云乐反倒是往后退了几步。
    她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眉间的疑惑更甚,这种触感,实在是奇怪,不像人的手臂。
    如洲又刺了过来,也许是身子僵硬,被云乐侧身一躲便是刺在了床沿边,一时拔不出。
    看着如洲身子僵硬且固执的想要把匕首抽出来,云乐迟疑了一会儿,便是弯下腰看了看。
    可是如洲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像是没有知觉意识的木偶,呆板僵硬的做着一件看不懂的事儿。
    还没等到云乐思索出个所以然来,如洲却是突然站直了身子,手上原本紧握的匕首也留在了床沿边。
    她转过脑袋,用那张死灰的脸看着云乐,速度一下子便是快了起来,招式凌厉,步步紧逼。
    云乐赤手双拳与其搏斗,却发现如洲打在身上的每一下都疼得要命,像是有人用木棍狠狠的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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