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有一些渴望,一些对于生存的深思,只有真正的审视了自己,才能成就自我的巅峰。
张兄与奥斯似乎为我早就策划好了训练场地,刚好外殿广场两个空洞周边围着个圈儿,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在这样一个巨殿中找到这样一个类似于操场的地方。
“你的任务很简单,一直跑。”张兄示意了下眼前的跑道,除了像钢铁一般坚硬的地面,其他还真与历史记载的塑胶跑道无异。
“我张兄,这都巨殿时期了,都是科学作战、都是机甲操控、都是航空器、都是作战艇……还用这么土的方式训练吗?”我摊开双手表示不削一顾。
“当然,你如果觉得你可以不用上战场,只是坐在作战室指挥你可以不训练。”张兄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你参军是为了杀敌还是调解?”奥斯冷不丁的一句话倒是让我防不胜防。
杀敌两个字瞬间填满了我的脑袋,虽然心里喊着参军,心里喊着拯救世界,可以自此之前我从来没考虑过杀敌两个字。
“杀敌会砍下敌人的脑袋,眼都不眨一下,会轰炸的敌人体无完肤,甚至尸体堆成山,血液流成河,死人堆里还会伸出一只手,让你饶他一命,你分不清他的后面藏没藏武器或者地雷,只能再补他一刀……”张兄很明显是在吓唬着我。
“你当战争是什么?如果你没有足够强大的体能,尸体堆里躺着的第一个就会是你。”奥斯很严肃的看着我。
“不,他压根就上不了战场,第一轮筛选就会被驳回,到时候回到科研院继续做他的研究员。”张兄今天说话酸极了,但凡能占他点儿便宜,我肯定揍他。
“说吧,怎么跑?”我被激的激情澎湃的,似乎伸手就能抚摸到刚刚走远的谷球。
“很简单,奥斯在前面跑,你在后面追,奥斯没停下,你也不能停。”张兄话还没落音,奥斯就睁大眼睛盯着张兄,我这才终于相信他们没有合起伙来欺负我。
“开玩笑,我怎么能跟奥斯跑?他可是冠军。”我摇着头。
“别忘了,你曾经也是冠军!”张兄继续攻击。
不提我还忘了,我也拿过冠军的人,还蝉联两届!谈到冠军,刘丽的名字突然印上了我的思绪,刘丽拿了一届冠军后便没再参赛了,紧接着我又连续拿了两届冠军,也正是因此,C2区科研院在整个巨殿中的地位尤其尊贵,可如今,我和刘丽都离开了C2区研究院,不过也是好事,充分的选择和认识自我,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每次刘丽似乎都能给我力量,即便她肉身不在身边,我依旧能够感受到她那自信阳光的形象,谁看了都讨喜。
还没等奥斯反应过来,我就冲出了跑道,一鼓作气飞奔了起来,体能向来是我最不拿手的,只见奥斯轻轻松松跟我跑在了一条线。
“跑步或者说行进,最重要的并不是速度,而是气息,只有调节好气息,才能在奔跑中随心控制。”奥斯奔跑着说。
“稳步前进,考验的是持续力和忍耐力,选拔的时候我们又称拉力练,所有人拼的就是耐力坚持。”奥斯对选拔应该是了如指掌了。
“除了持续行进,还得要爆发,如果在持续行进的过程中打乱了气息,在最后的爆发中你是不是取得好成绩的,甚至猝死。”奥斯一句一句,原来以往甚少说话,是在他不擅长或者说不感兴趣的领域。
“我们的气息由内而外,我们也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随着心跳的节奏,把它当成一首曲子,一点节奏,随着曲子而行进。”
“其实我以前入军也是被逼的。”这是我第一次见奥斯与我掏心窝子,他总是把自己藏的很深,深邃的眼神里面我知道一定藏满了不少故事,只是我没问过,他也没说过。
“我是印第安后裔,我父母都是军人,后来人类探测到弹丸类地行星有生命迹象,父母随军去着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从那以后我就参军了,不停的训练,时时刻刻告诉自己要灭了弹丸之地。”奥斯的话题似乎从此就打开了。
弹丸类地行星是南天杜鹃星系中的一颗类地行星,通常我们都称之为弹丸之地或者南天门的弹丸之地,该类地行星靠邻近区域的红矮星发出类似阳光的能量,二十年前,人类探索的步伐跨上了弹丸之地的领地,弹丸之地被一些嗜极生物所主宰,这类生物不需要阳光和氧气依然可以生存,我们都称之为丑鱼,头部及身体像极了鱼形,只是比鱼还要丑很多,再加上短小的手脚,用丑鱼来命名,形象生动。
奥斯的父母在这场战役中双双牺牲,奥斯也是因此从而入了军营,成为顶级军人,随着军队再次踏上征战弹丸之地的行军,这次奥斯是幸运的,做足了充足的准备,丑鱼怕磁性音波,几顶造音枪就让所有的丑鱼俯首帖耳。
“这次我们没有杀弑,当它们趴在地上俯首帖耳的时候,我们都下不去手,我举起巨刃替父母报仇,可还是放了下来。”奥斯似乎已经放下了一切。
人类最善于为自己的言行举止找开脱的方式,后来在弹丸之地建立了军事基地,进行物质探究和空气营造,想把弹丸之地建设成人类的另一个家园,自然,凶悍而极具力量的丑鱼们就成了人类的奴隶。
或许奥斯的故事太感人还是这个教练比较善于言谈,我已经不知不觉跟着奥斯的步伐跑了很多很多圈了,当我发现体能超载的时候已经摊倒在了地上。
“不错啊,江少爷。”张兄见状跑了过来。
“你张兄这次倒真是刮目相看了,第一次体能拉练,能跑这么多圈,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看来你还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弱。”晕眩的我分不清张兄这是夸赞还是讽刺,总之我要足够的休息。
躺进休眠仓,我回忆起奥斯的一言一语,在人性面前,我第一次为生存和野心所担忧。
在偌大的宇宙中,究竟是权利重要还是人性重要,究竟是征战重要,还是生命重要,我已经分之不清了。
经历了很多天的跑步拉练,体能渐渐有了提升,重点是坚持了下来。
“跑步最重要的作用是战斗过程中你可以逃跑!”这是张兄说给我的原话,也因为这句话我要苦练,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不拖二位护法之后腿,否则兄弟情谊也就成了亡魂。
再后面的武术基础、体质升级就更是如淋三月雨,如沐八月阳。
在这段时间的体能加强的时候,我真正在认识自我。
实验室只是开始,了解自然的规律,了解物理的构造,可是从来没有思考过,没有深究过什么。
审视世界要先从审视自己开始,我是谁,我参军是为了父亲报仇还是为了重新体验父亲的场景?都不是!
参军是为了征战沙场或者平息战乱?又或者是强制殖民外星?都不是!
参军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是为了成为地球各个叛乱者的议和团?都不是!
参军只是为了自己,为了审视自己,为了做自己此时此刻正想做的事情就够了,或许此后会不择手段又或者妇人之仁,只要从自我出发,不违背自己的真是意愿,都将是突破自己的一个方式。
“人生每一步都走对了是孤独,人生每一步都走错了就是悲哀。”很久以前刘丽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她说她的自信,她的笑容完全来自于不遮遮掩掩,来自于纯粹,来自于不娇柔做作。
越是想放下的人,却越是放不下,越是想一跃而起的人,越是原地踏步。
“江!分区下来了。”奥斯带着兴奋的表情,朝我飞扑而来。
“丁同江,你的入伍申请已经批复并分配,请按指定日期乘坐指定舰机到达指定军事基地,在登机之前请安排好所有的人情世故,因为一旦登机,您也许很长很长时间,甚至终身将无法回到您的母殿。当然,筛选极其严苛,你可能很快就会被驳回母殿。”这样一则带着挑衅语气的通知书我真的欣赏不了,张兄看的直乐呵,我与奥斯盯着张兄乐呵。
虽然这阵子的训练日渐成效,但是距离部队的生存,我想象应该是九牛一毛的,至少从奥斯的体型和力量,我是每天都见的。
“阿江。”琳不知为何找到了我们这个私训之地。
“这个你戴着,这是我为了亲手做的。”还没由我反应,琳就将一个手链套在了我的手上,说:“这是以前我父亲的手链,后来他去世了我就一直保管,可我越是看到它越是难过,我就给它改成了现在这个,我希望我父亲能顾佑你平安。”
“谢谢你!”琳与我还有阿斌,自小就在实验室一起成长,一起调皮一起学习。
琳的基能在我们三个人中最为薄弱,很多事情反应慢一点,但是足够刻苦努力,虽然学习的艰难,但是从来没有落下过。
我们常常开玩笑说:“琳愿慢一点,斌且赶一点,江来无憾。”
即将离开这片生育的母殿,踏上未知的,此时此刻我一无所知的领地。
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李老师,虽然现在除了重要事情,李老师都是在休眠仓颐养,但是我清楚,李老师的身体器官因为粒子质变,没有老化只是暂时的、不稳定的,通过近来李老师的表现,没出一次休眠仓就苍老一次,甚至最后一次连语言都颤抖了。
我和琳一起到了李老师的休眠仓,阿斌带我们去看了下李老师,我们没有打扰她就离开了。
“阿斌,虽然琳比我大一点,但是我一直把琳当妹妹看,我也离开了,琳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像一个哥哥一样安排着阿斌。“你比琳大,你要像对亲妹妹一样。”
“只要你不在,就没人欺负琳。”阿斌似乎有些不太服气,琳似乎有些害羞,悄悄回过头去。
“再见。”我没有回头,直着朝走的快的张兄追了过去。
“琳喜欢你,你知道吗。”张兄似乎看出了什么,难怪,琳那么不会隐藏,谁又看不出来呢。
“真的吗?不可能!”我回避着张兄提起的这个话题。
琳是个好姑娘,善良、有爱心,可我终究是个浪子,浪迹天下,无拘无束,而琳应该有个安安稳稳的生活,不应该抛头露面,承担太多。
“有阿斌在,我也放心。”我朝张兄说着,张兄轻哼了几下,没有支言。
人生总有一些渴望,一些对于生存的深思,只有真正的审视了自己,才能成就自我的巅峰。
我是这样,琳是这样,阿斌是这样,奥斯是这样,张兄是这样,刘丽也是这样,倘若不然,每个人都会存在于过去与悲伤中,只有走出狭隘,才能看到真正的勇敢的自己,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骄傲与自信。
300年前的人类如果不能认清自己,还停留在地表,就走不出四度空间,就走不出地球表面,只能固步自封,听天由命。
200多年前,巨殿中的人们如果还在坚持内战,不选择联合执政,也许巨殿现在已经分崩离析,一盘散沙。
认识自我,从心出发,才是改变和接纳世界的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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