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宸去楼上看望北黎。
北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仿佛他现在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言宸说:“好好休息,不要再裂开伤口了。”
北黎不回答他,
言宸也知道北黎的性子,自己昨晚说出那样狠的话,北黎又怎么可能理会自己呢!简直就是自讨没趣,便转身下楼了。
北黎刚想闭上眼睛休息,就听见楼下有争吵的声音:“让我上去见阿黎,我家秀清还生死未卜呢!”
佟婶为难的说:“唐夫人,我知道你念女心切,可是我们家小姐现在也受着很重的伤,不能激动,唐夫人还是晚点再来的好。”
唐夫人收到一封匿名信,让他们唐家交出慕谦,就放了唐秀清,否则就去给唐秀清收尸,唐夫人当场吓的就快要晕厥了过去。
唐家是真的不知道慕谦的下落,所以唐夫人此时此刻只能把北黎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求你了,让我见见阿黎,我起码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
“唐夫人,您别让我们做下人的为难。”
这时,言宸下楼了,还没开口,唐夫人已经说:“九爷,我求求你,救救我家秀清吧!我家秀清向来与阿黎交好,既然九爷有本事救出阿黎,想必也是可以救出秀清的。”
言宸没有抬头,径直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唐夫人,你心里清楚,令千金为什么会被抓?”
唐夫人捂住胸口:“九爷,我们家跟那个慕谦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之前因为小儿在警察署工作,所以结交了那个慕谦,他也来了我们唐家几次,可是我们唐家真的不知道慕谦的底细,更加不知道他现在藏身之处,还请九爷出手相救。”
言宸冷冷的回绝:“爱莫能助,还请唐夫人自己想办法吧!”
北黎拖着伤在楼梯口听的真切,这个言宸还真是冷漠,面对一个无助的母亲,居然可以回答的这样伤人。
或许因为唐秀清是她北黎的朋友,所以言宸不救,现在要是燕子衿的妹妹被抓,只怕言宸就不是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了吧!
果然是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
唐夫人听到言宸这句话,都差点跪下了,北黎看不下去,大声说:“伯母,别跪他,他那个人没有点人性。”
佟婶连忙上去扶住虚弱的北黎说:“小姐,医生才说了,你要静养,不然伤口裂开,身上会留下疤的。”
北黎说;“我身上留疤重要,还是秀清的命重要啊!那些人,根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要是不快点把秀清救出来,秀清会受很大的罪的。”
言宸含笑看着她:“那北黎小姐,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救唐小姐出来。”
“你能救出我,一定可以救秀清的。”
“你这是在求我救人吗?怎么一点求人的样子都没有。”
北黎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九爷,求你救救秀清。”
言宸低沉的开口:“你刚刚不是还气冲冲的说,让唐夫人不要求我,怎么转眼,你就自己求了?”
北黎之前真是没看出来,这个言宸居然这么无耻,简直气炸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言宸仰起脖子,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你难道不会?”
北黎走过去,跪在深色的地毯上,收起所有的菱角,放低自己的姿态,轻声的说:“九爷,求你救救秀清,你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答应。”
言宸不忍看她:“唐夫人,你知道的,得罪军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军统不是我言宸的能力所能控制的,我只能尽力。”
唐夫人听到“尽力”两个字,已经非常高兴了,连忙道谢。
再嘱咐了北黎两句便离开。
言宸看着地上的北黎说:“还不起来吗?像个哈巴狗一样,给我滚远点。”
北黎:“......”
门外的燕子衿原本是要进来的,但是听见里面的对话就改变了主意,直接走了。
燕子衿约了言琪出来,开门见山的说:“我在沁园听九爷说,北黎和唐秀清两个死丫头得罪了军统。这军统可是令人害怕的,他们的暗杀能力非凡,只要是得罪他们的人,基本上没有好下场。”
言琪把头扬起高高的,她本来就不屑与燕子衿为伍,只不过想借助燕子衿来整垮北黎,但是到现在为止,北黎还是好好的待在沁园,不免觉得燕子衿没用,从而没好语气:“燕小姐,你是不是太无聊了,北黎得不得罪军统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军统的人。”
“言大小姐自然是不认识军统的人,但是可以借军统的手除去北黎啊!”
“怎么借?”
“我都打听了,军统之所以抓了北黎和唐秀清,是因为一个叫慕谦的男人,他是军统要的人,可现在下落不明,恰好唐秀清喜欢慕谦,慕谦也和唐家来往密切,所以军统现在怀疑是唐家藏着慕谦......”
言琪不耐烦的说:“所以呢!你到底要怎样?这跟北黎有什么关系,你是还不了解我小叔叔吧!他是不可能让北黎有这个嫌疑的。”
燕子衿笑了笑:“军统可是宁愿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只要想办法让军统的人盯上北黎,她就离死期不远了。到时候还要言大小姐帮忙啊!”
言琪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希望你别再让我失望,连一个北黎都摆不平,还想来我们言家做少夫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燕子衿心里恨恨的,心想,要是自己如愿嫁给言宸,一定要把所有的委屈都还回去。
言琪则依旧趾高气昂的走了。
北黎在床上躺了三天,伤口终于不会裂开了,已经结痂,但是唐秀清依旧没有回家,北黎有些心慌。
又不好问言宸,免得言宸高高在上的得意。
她趁佟婶不注意的时候溜了出去。
叫了一个黄包车,准备去正则百货找徐溪林,看看他有什么法子没。
路中,黄包车差点和一辆小轿车撞到一起,北黎差点从黄包车上甩了下来,小轿车的司机下车来骂骂咧咧的说黄包车车夫不长眼睛,黄包车车夫自然是不敢和开小轿车的司机争嘴,只能一个劲的道歉。
北黎也是看不下去了,说:“这里行人如织,你们小轿车就不能慢一些开吗?更何况是你们将车子开偏了一些,还怪谁?”
司机正想怼回去,小轿车后座上的人开口了:“北黎,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坐黄包车,言家的小轿车不让你坐吗?”
北黎仔细听这声音,好像是:“田樱桃?你坐上小轿车了,看来发展的不错。”
田樱桃打开后座的门说:“上车吧,要去哪里我送你。”
北黎将车钱给了黄包车车夫,便上了田樱桃的车。
仔细打量一下田樱桃,惊呼:“俗话说的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这变化也太大了,这打扮还真像当红电影女明星。”
田樱桃说:“你忘了吗?在圣约翰的时候,你就给我改名叫田英,为什么还老是喊我田樱桃?”
“是吗?”北黎记不住了。
田英笑了笑说:“我有今日,还要多亏你帮我争取到钱家投资的那个电影,我现在不说是电影界的翘楚,也是小有名气了。钱家因为钱诚的事情倒台以后,我就被丽皇电影公司签了,现在手头上有两三个电影找我洽谈。”
北黎实在没兴趣听这些,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句:“嗯,很好。”
田英也看出她的不经心了:“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我去正则百货。”
“我现在去丽皇签一部戏的合约,跟正则是两个方向,你先跟我去丽皇签了合约,我再送你去正则。”
北黎觉得找徐溪林也不急在一时,也就同意了。
到了丽皇,只见大厅吵吵闹闹的,围观着不少人。
一个穿的珠光宝气的贵妇,带着四五个家丁,将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打倒在地上,一边打,贵妇还一边说:“扒了这个贱人的衣服,让她从此以后在上海滩没脸见人。”
被打的小姑娘看上去很是纯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真是我见犹怜啊!看样子应该是乡下来的姑娘,入世不久,还未沾染上这十里洋场这纸醉金迷的气息。
旁边的围观者一个个的都在冷眼旁观,窃窃私语,没有一个人肯上前说一句话。
小姑娘被这阵仗吓的只敢嚎啕大哭,贵妇还在她白嫩的肌肤上不停的掐,掐的青一块红一块的。
北黎看着那小姑娘身上只剩下一件小肚兜了,贵妇还要继续扒,有些太过分了,便上前说:“你们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做,我报警了。”
那贵妇闻言,哈哈大笑:“报警?你去啊!我丈夫就是警察署署长,看谁帮你。”
北黎:“......”
旁边的人说:“人家丈夫就是警察署署长,还报警抓人家,真是好笑了。”
“嘘,她家势力很大,这种小事,根本没人会管。”
“那警察署署长不知道有多花心,听说娶了四房姨太太了,还要在外面睡这些不懂事的小姑娘。”
北黎刚刚无语了一下,想起言宸又有了底气:“就算你是警察署署长的夫人,也不能这样动手打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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