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的她们

    
    几天前和宁长生的约会之后，沈忆楠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了，每天在花店与家两点一线的来回活动，丝毫没有什么跨界的行为。
    打断这样美好生活的是来自家里的一通电话，这让沈忆楠整个心脏都提起来了。
    她几乎是当天买了高铁票，去往浙江，期间眼泪还不时地往外掉，心脏更是一揪一揪的疼。
    自从那一通电话之后，沈忆楠的时间就没有停过，一直在奔波中度过，当她来到医院门口，到达病房门口的时候，她开门的手却顿住了，隔着一扇门，她能听到里面那熟悉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认识欢快的。
    沈忆楠兀地鼻头一酸，眼泪就润湿了眼眶，转而离开了病房门口。
    来到了卫生间，墙面上挂着的镜子清楚的照着她此时的模样，头发凌乱不堪，眼底还泛着一层黛色，本来色浅的嘴唇此时更显苍白，整个人都是精神萎靡的。
    沈忆楠双手撑着台子，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身影，重重叹了一口气，一旁经过的大婶看了沈忆楠一眼，拍了拍沈忆楠的肩膀，沉声而叹，“总会好起来的。”
    沈忆楠一愣，回神时，那大婶就出了门，沈忆楠只能看到人拄着拐杖跳动的身影，生活不易，生命又是脆弱，可热爱着生活的可爱的人们还是那么多。
    “不要这么萎靡啊！”沈忆楠用冷水冲洗着脸颊，八九月的水已经有些凉了，这也让沈忆楠浑浑噩噩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拍着脸颊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太过苍白。
    “一切都会好起来了。”她对着镜子里微笑的女人如是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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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楠来了啊。”
    “恩？”听到熟悉的名字，躺在病床上的女人一愣，看向了说话的男人。
    “我刚才看见她在走廊，好像还哭了。”男人坐在一旁的矮凳子上，男人有些肥胖的身躯压的凳子“吱吱呀呀”的响着，他剥了一个柚子，把果肉用热水泡了泡才给了床上的女人，“都是新鲜的，你吃点，热的少吃点应该没有问题。”
    女人接过果肉盘子，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你给忆楠说了？”
    男人一愣，低下了头，他的声音低沉，“她总该知道的。”
    女人没在说话，只是沉默着。
    “吱呀”的推门声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更准备来说，打破沉默的是推门的人。
    “妈。”沈忆楠朝着病床上的女人叫了一声，又赶紧招呼着男人坐下，“哎？叔，您坐。”
    “忆楠坐，忆楠坐。”男人很是热情地回应。
    沈忆楠招架不住，只有坐下来，那男人这才也坐了下去。
    “你店里不忙了？”沈母看着收拾着东西杂物的沈忆楠，嗔怪道。
    “我忙不忙，来看看你怎么了？”沈忆楠怼了一句回去，“要不是叔给我打电话，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沈忆楠看着沈母就来气，她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要强的人，什么事都要自己扛，当初说等自己上班之后，不要自己养活，如今也确实如此，不过沈忆楠还是每个月都给人打一点钱，可这钱人家压根没动过。而如今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这人还不给自己泄露一点风声，别人都知道的事情，就自己这个亲女儿傻傻的瞒在骨子里，当时知道这个消息，沈忆楠心里是又气又心疼。
    “有什么大事。”沈母毫不在意地说着，“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什么大问题。”
    沈忆楠眼睛一红，硬是忍着没让眼泪再次掉下来，倒是同房的病友安慰道∶“小姑娘也是孝顺，不像我家的，知道了给不知道一样，小白眼狼！”
    说话的病友和沈母年龄差不多，手上吊着点滴，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还是我的女儿是贴心小宝贝。”沈母拍着沈忆楠的手，说道。
    沈忆楠心头又是一酸，要真是贴心小宝贝，也不会这个时候才知道了，沈母这个病是属于家族遗传，当年沈母的姐姐也是因此去世，后来她的女儿也得过，属于轻度，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个就是沈忆楠的表哥，现在还在治病。
    当初沈母为了以防为一还特意带着沈忆楠去做了一个全身检查，自己没有做，如今却是得了这个病。沈忆楠现在想想都后悔。
    母女两个半年多没见，自然有不少话要说，而沈忆楠不知怎么得就提到了上次那个男生的头上，她自己低低笑了起来，沈母的表情却显得忧愁了。
    “你今年都二十五了，这刚过完生日，都可以说是二十六了。”沈母突然提起了沈忆楠的年纪，“年纪也不小了，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个想法自然就是想不想结婚的意思。
    沈忆楠听出来，刚准备说话，旁边那位热情的病友又插了进来，“可二十六了啊！这个年龄该结婚了，有喜欢的小伙子没有？”
    沈忆楠干笑了两声，沈母立刻淘汰着自己的女色，“她整天不修边幅的，谁会喜欢？”
    “小姑娘干干净净最好了，有的才多大一点，浓妆艳抹的，看着都难过。”病友夸赞着，又道∶“我有个侄子啊，长得好，人也不错，下次认识认识？”
    “有机会了就行。”沈母笑着应和，也没给人一个肯定话，毕竟自己的女儿，自己嘴里虽然说着淘汰的话语，可那终究是口是心非的，自然觉得女儿应该得到最好的。
    “妈。”沈忆楠一旁低声唤了一句，才把沈母从病友那里拉了回来，“快中午了，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去买，忆楠在这里坐着，忆楠想吃什么？”还不等沈忆楠起身，一直未出声的男人站了起来。
    “叔您歇着就行，我去想。”
    “我去我去，忆楠歇着。”男人按着沈忆楠的肩膀，让人重新坐回去，自己出去买午饭去了。
    “最近辛苦他了，一直为我跑来跑去。”沈母如是感慨。
    “恩。”沈忆楠知道沈母和男人之间的一些关系，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沈母过的开心，过的好，一切都是值得的。
    沈忆楠倒了杯水，又将沈母的床抬高了一些，侧头问道∶“最近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吗？”
    “我觉得挺好的，而且也没有浮肿，那医生说的倒是挺严重的，最近一直做各种检查，光费用都不少，中间还有你叔给我垫着。”沈母活动着肩膀，由着沈忆楠给自己揉捏着有些僵硬的身体，“没活动，身体都上锈了。”
    “一会儿吃完饭，我陪你下去走走活动活动，中午有太阳，也没什么风，散步刚刚好。”
    “还是我女儿懂我的心。”
    对于沈母偶尔肉麻的话，沈忆楠也是心头一甜。
    男人买了饭回来，三人草草吃过之后，沈忆楠就说服了男人让他回去休息，自己在这里照看着。
    正直中午，医院里的小花园人却不少，穿着病号服的人们在太阳下面坐着简单的动作，环顾四周竟然没有一个娱乐建材空余着。
    而沈忆楠和沈母就是围着小花园的外围来回走动着，沈忆楠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拿着小音箱跳着广场舞的大妈，笑道∶“估计你的五班还在想你最近怎么不去跳舞了呢。”
    “她们都没我跳得好。”
    沈母对于这一方面有些巨大的自信，不过这个自信可是实实在在的。沈母不仅跳广场舞，还会在小公园里跳双人舞，沈母喜欢打扮，穿着长裙子，把头发整理的整整齐齐，而且身材也甩有些胖大妈好几条街。沈忆楠也是见过沈母跳舞的，什么音乐都能跟得上，不得不感慨一句“佩服”了。
    “是，你跳得最好，还最美。”沈忆楠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这样的话如果能让人高兴一些，沈忆楠不介意说得更多。
    “所以才能生出来这么好看的闺女。”沈母也是不客气的手下赞美，顺便还夸了沈忆楠。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等到沈母觉得有些困了，两人才重新回去了。
    不过沈母睡得着。可不表达沈忆楠就能睡着，她趁着沈母睡觉的功夫，查看着沈母最近的药用、治疗和检查情况，虽然很多东西看不懂，不过并不妨碍沈忆楠对它的大概理解。
    病历最开始只是普普通通的病情，到了某一点，却是直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的病症都严重了起来，沈忆楠无意识地玩着嘴唇，连流血了都不自知。
    其他先不说，光是后面更着的长长的医药费都足够让人头疼了，一天少的情况是大几百，多的时候直接上万了。
    来看病的，没几个懂医术的，医生说什是什么，只管拿钱就是了，沈忆楠也只能如此，毕竟那里躺着的是自己的母亲，所以再钱，她也要往里面砸！
    将一叠单子，重新放了回去，沈忆楠刚出门，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护士，并不是其他事情，而后告诉病人该缴费了。
    沈忆楠不知道到底干了什么，可是面对上面写着沈母名字的账单，只能付款，以便接下来更加顺利的药物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