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元吃完了饭,天色已经晚了,老梁让高洁把老爷子送回去,他送莫然。
梁老爷子没意见,倒是莫然不肯,要他送他爸。
老梁把她钳上车,不悦的口气:“不想回去看那小狐狸得意的嘴脸。”
“小狐狸是陈美慧?老爷子迷上了?”莫然问他,略带醉意,她陪梁老爷子喝了几杯红酒,老梁倒是滴酒未沾。
本来这几杯酒醉不了人,可莫然心中伤心,酒不醉人,她自醉了,这里的自醉可不是高兴的事儿。
“所以呀,莫小然,要趁老爷子心智清楚的时候,把事情解决了,否则后患无穷啊。”老梁叹气。
“公司的事真的无法挽回了?我看你的神情不像啊。”莫然问他。
老梁嘴角歪一歪:“别提那些糟心事,我也有把几年没好好歇歇了,你也是,搞个破鞋,差点毁掉了自己,你不知道,我看见你挂在窗户上那一刻起,这心就再没落过地儿!你结个婚,我三年没缓过神来,这要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命休矣!”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啊?”莫然借着酒意,仰起脸去问他。
说话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喜羊羊,美羊羊。。。。。”的巨大响声盖过了莫然不自信的遽然变低的声音。
莫然沮丧的叹口气,翻包找手机,找着了手机,它却不响了!莫然一咬牙,把个手机狠狠的掷下去。
没掷对地方,从她腿缝里掉到了座椅上,又弹回来,砸着了她的胸口。
莫然捂着胸口,疼的龇牙裂嘴!
“啥?莫小然,你问我什么?我是不是要上你?也行啊,我没问题,你行不行啊?今天晚上我住你那儿不走了。”老梁一脸色迷迷的笑容。
“下流!不要脸!无耻!”莫然变了脸:“除了睡,你还知道个屁!思想下流,言语粗俗,你变了!”
“不是,以前你是已婚妇女,我动不得,现在不一样了,睡一块,没毛病!”老梁梗着脖子叫。
老梁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又响起来,他急手忙脚的去拿,被莫然抢先一步抢到手,来电有头像,头像是美女!
“未婚妻电话!”莫然黑着脸将手机还给他。
老梁这王八羔子竟然没反驳!心安理得的接过手机,好像真是他未婚妻电话一样!
莫然心中自嘲的笑笑。
老梁接电话的声音竟然出了奇的温顺,温顺的像只绵羊!说出来的话竟然出了奇的正经,正经的像个绅士!即不是飞扬跋扈的老梁,也非不正经的老梁!
也许真是他的未婚妻?莫然伤心的想着,酒意涌上心头,有些犯起了恶心。
“好!好!好!是!是!是!一定办到!你只管放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对,对,记下了,好,好,好!没问题!”
老梁这个电话的结束语!
莫然双眼直视着前方,装作听不见。
“莫小然,我不能跟你过夜了,这事有点急,得马上去谈。”老梁的眸光晶亮晶亮,话话的语气贼兴奋贼兴奋。
“你要是着急,就放我下来,我自己打车回去!”莫然冷着脸说道。
“那不成,再急也没你重要,先送你回去,看你睡了,我再走,订的九点,还有一个小时,尽够了,瞧你喝的那样!脸都红了!”老梁斜着眼瞥她两眼,嘴角邪魅的笑容。
莫然真想捏死他,在他临死之前,告诉他,她脸红不是因为喝醉,而是被他气的,不,准确的说,是因为嫉妒!
莫然回到家,躺在床上便不想动弹了,老梁惦惦的去洗手间弄了块湿毛巾打算给她来个冷敷,给她解解酒,弄回来的时候,莫然已经睡了。
老梁弯腰将湿毛巾轻轻的放到她额头上,伸手将她脸边的乱发整理清爽,坐到她身边,盯着她的脸,一时痴了,情不自禁的伏下身去,在她唇上轻轻的亲一口,起身,手指摸摸她光滑的脸,还是忍不住,又伏身下去想亲,莫然突然呻吟一声,翻个身,一甩手,“啪”一下手掌糊到他眼睛上。
老梁一个激灵,挺直了身子,看看莫然熟睡的面孔,兀自笑笑,将莫然压在身下的胳膊抽出来,放到她身边,拖过薄被给她盖了,方才起身朝外面走去。
莫然睡的天昏地暗的,不知什么时候被外面激烈的敲门声给弄醒,她翻身起床,坐在床上懵了几秒,外面的敲门声越发大起来,只得赤脚下床,瞅瞅客厅的钟,已经是午夜两点多了。
莫然从猫眼里向外面看去,门外面立着个英俊的男人,一脸焦急,正挥动了胳膊拼命砸她的门!
寻仇!
莫然的第一反应!
“太太,你在家吗?我知道你在家,我看见你丈夫把你送回来的,我是住在你隔壁的邻居,我姓邱,求你帮帮我,我真的走投无路了,这个区这个时候,叫车不怎么好叫,已经过了十分钟了,叫的车还没到,求你帮个忙,求你了!“
门外响起男人可怜巴巴的求救声。
莫然吮吮鼻子,将信将疑!
“太太,我真不是坏人,我的身份证,工作证,银行卡,密码是562369,里面还有二十万存款,我都可以给你,求你帮帮的!”男人的声音急的要泣血。
莫然听着实在是可怜,心一横,开了门。
“太太,我叫邱一现,我的钱包给你,帮帮我吧!”自称邱一现的男人一头扎进来,将手里的钱包塞到莫然怀里,气喘嘘嘘的说道。
“邱一现?啊或,邱大夫啊,我认得你啊,怪不得瞧着面熟,我是莫然啊,廖医生的病号,你给我做过手术的,记得不?”
莫然握住他的手,想起了这个人。
她住院治疗的时候,邱一现是她主治大夫廖医生的副手,廖医生对他推崇备至,说假以时日,他的成就必超过自己,坐上睦和妇产科的头把交椅。
可莫然对妇产科的男大夫明显没什么兴趣,她想不通一个看上去英俊洒脱的小伙子为什么会选择这一科,虽然她知道,事情总要有人做,不能搞什么男女歧视。
“啊?认识就好,认识就好,求太太帮帮忙。”邱一现擦擦额头的汗,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莫然拿车钥匙给他,告诉他车放在几号车库。
邱一现接过车钥匙,憋的通红的脸,开口:“太太,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送我一程,我,我不会开车。”
莫然一脸警惕的瞅着他。
“太太,我老婆刚才打电话来威胁我说要自杀,求你了,救我一命!”邱一现看出莫然的犹豫,嘶哑的开口说道。
“啥!自杀?那快走啊!”莫然从衣架上抓起外套,跟他出了门,人命关天的大事,让她一时忘了恐惧和警惕。
邱一现并没有骗她,两人赶去一处老住宅小区,上了三楼后,他便开始疯狂的敲门。
敲了约有五六分钟,直到旁边邻居出来骂人,防盗门才打开,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的女人探出头来,狠狠盯着他,骂:“你不是说不管我的死活吗?还来干什么!”
不等邱一现回答,她的目光遇上了莫然,面色突变,一步抢出门来,伸手便扇莫然耳光!
幸好莫然躲的快,否则这一记挨上脸,怎么也得脱层皮。
“小荡妇!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老娘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女人见一击不成,撸撸袖子,又扑上来!
邱一现抱住她的腰,三两下将她扭进屋里,低声吼:“够了!她是我租房那边的邻居,你深更半夜的发神经,又打不着车,只能麻烦人家把我送过来!”
“她若不是看上你了,能这么好心?一看就是个狐狸精!”女人歇斯底里的骂,在邱一现怀里又撕又打,一时搞的两个人都很狼狈。
“邱大夫,你们好好谈谈,我走了。”莫然避在门边,撂下一句话,不等邱一现回答,便急匆匆的下楼去。
这就是现实中的婚姻!
躲进车里的莫然瑟瑟发抖,心情灰暗。
两个人相处久了,待激情退却,能剩下的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一地鸡毛?互相指责和互相看不顺眼?
童话故事总是结束在公主和王子结婚的时候,是不是就是想告诉世人,婚后的生活根本就是没戏的?
莫然发动车子,后视镜里看到邱一现挥动的双手朝这边跑来。
莫然踩了刹车,待他跑过来。
“太太,帮帮忙,送我老婆去医院。”邱一现攀着车窗,低吼:“她真的吞了安眠药。”
“赶紧的啊!”莫然吼他。
邱一现又急急忙忙的跑回去,一会工夫背着那个女人跑下楼来,莫然早打开了车门,帮着邱一现将口吐白沫的女人送上了车。
“真的抱歉,麻烦你了,太太。”车上,邱一现不断的道歉。
“别一直叫我太太,叫我莫然好了,好好看着你老婆吧,看她的样子似乎挺难受的。”莫然从后视镜里望着这一对夫妇,沉重的说道。
邱一现没有去看倒在一边的女人,而是无比懊恼的抱着头,叹气:“已经不止一次了,我真的是受够了这种折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莫然不知如何接他的话茬。
她以前曾经觉得两个人的婚姻之所以会出现问题,不会单纯是哪一方的问题,而是两个人都有责任,可徐海昌的背叛,让她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她找不出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如果她真的有问题,那就是她这个人太好骗了,太容易上当了,竟然真的会相信,一个小自己五岁的男人真的会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这样的白骨精。
她的资历让她够资格成为职场的白骨精,可她却没有白骨精的智慧,一头栽进感情的漩涡里,差点将自己淹死。
“莫然,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回吧,我送她进去就好了。”
到了医院,邱一现抱着已经晕迷的女人下了车,感激的对莫然说道。
莫然无言的点点头,准备开车离开,车子调了头,才发觉邱一现的钱包还在车座上,只得又将车开回来停好,拿着钱包进了医院。
邱一现坐在手术室外面,双手抱头,身子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哭。
莫然坐到他身边,拿他的钱包捅了捅他肩膀,他抬起头,看她一眼,快速擦干眼角的泪,接过钱包,朝她露出颇凄惨的笑容。
“发现的及时,没事的,放心。”莫然安慰他。
邱一现倚到身后的墙上,悲伤的叹气:“以前她说自杀,都是吓唬我,想不到,这一次,她竟然来真的,吞了一瓶安眠药,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下半辈子可要怎么过。”
莫然咧咧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无言,她不想掺和到别人的私生活中去,这不是她能解决的问题,她连自己的问题都没办法解决,还要靠老梁牺牲公司来成全她。
“你是徐太太,我记起来了,你和徐先生还好吧?每次看见你们两口子在病房里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我就特羡慕,两口子可不就应该那个样子么,否则结婚来干什么。”邱一现发感慨。
莫然重重的垂下头。
邱一现沉默半晌,又开口:“这两天送你回家的男人不是你丈夫。”
莫然扭头看他一眼,有些不满的目光:“邱大夫还是想想你老婆现在的情况最好。”
“说说别人的八卦,能缓解下我焦躁的心情,不瞒你说,徐太太,她这次若是真的死了,虽然我会内疚一辈子,可未必不是一种解脱。”邱一现绝望的口气。
“徐太太,我真的很佩服你,听说你以前是个很厉害的女强人,为了给你丈夫生个孩子,竟然能辞去工作,做起了全职主妇,这份勇气,值得任何一个男人好好珍惜的呀。”邱一现又说道。
莫然起身,耸耸肩,摊手:“可他并没有珍惜我,我们闹离婚已经有段日子了,今天才刚刚签好了离婚协议。我做了三年主妇,换来的不过是一张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书。
所以,邱大夫,还是珍惜能为你自杀的太太吧,她可能是真的爱你胜过爱她自己,宁肯用自己的命去换你下半生的内疚。起码,我就做不到这样。”
邱一现的眸光闪了闪,莫然转身离开,快步走向门口。
这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上去甜蜜恩爱的一对对夫妻,又有多少是貌合神离,只做样子给别人看的?
这一刻,莫然突然滋生出了对婚姻深深的恐惧感。
她不想再结婚,不想再把自己的人生交付到任何一个男人的手中,自己的人生还是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比较靠谱!
莫然驱车回家,天已经放亮,她停了车,走进小区,觉得有些困意,便沿着小区内的花园跑了几圈,恢复了精神,方才上楼。
她不想睡觉,股市开盘后,她得盯紧了,哪怕给老梁挣回一成的股份来也是好的,也能稍稍减轻下她对他的愧疚之心。
莫然上楼出了电梯,看见蹲在门口的老梁,胡子拉茬,一脸绝望。
老梁看见她,像是恶狼见了兔子,吼一声,冲过来,一把将她箍进怀里,抱紧,勒的莫然透不过气,就要被憋死。
“莫小然,你不要耍我玩了,这样下去,我玩不起啊。”老梁苦着脸抱怨。
莫然好容易推开他,过去开门,斜着眼问站在身边的他:“钥匙掉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约会很疯狂啊,累成这付衣衫不整的模样了?”
“我在门口站了二个小时九分钟三十五秒了,你再不出现,我这心脏怕真的不行了。”老梁泄气的回道。
“走的急,忘了拿手机了,你也真是多余,我能有什么事,昂贵的代价换来的自由身,哪那么容易就放弃了,放心吧,我有分寸。”莫然进屋,踢掉鞋子,跌坐到沙发上,打开狗罐头喂毛毛。
老梁又开始跟狗争宠:“莫小然,我也没吃饭,你别光顾着喂老毛好不好?”
“冰箱后面的筐里有面,自己煮。”莫然回他。
老梁长叹一声,挺直的背瞬间佝偻,走去拿面,抱怨:“今年以来,做出的第一个错误决定,一定要引以为鉴,不能再犯。”
“错识决定?”莫然心里发紧,面色开始忧伤:“我就说你会后悔的。”
“后悔的要死啊,你说我没事把老毛弄过来干嘛呀,要是没它,你一进门,还不得先喂我?”老梁走进厨房,开了火下面。
莫然吮吮鼻子,他始终不提丢掉公司主席的事,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不在乎。她根本不相信他能真的不在乎这件事。
“莫小然,盐呢?”老梁探头出来问。
莫然咽口口水,正色道:“老梁,我能从股民手中给你收回至少百分之一的股份,如果你能再说服一个股东卖一成的股份给你,明天之前,咱们还是有机会赢的。”
“莫小然,能不说这事么?安静的吃面,静静的等待明天的表演,明天的会,我带你去,好好看个热闹。”老梁将鸡蛋下了锅,“兹啦”一声响,冒出此许油烟,将他大半的声音淹没在这柴米油盐的交响乐之中。
“哎,你能不能改改你这先煎鸡蛋后放水的毛病!清水煮面不好吗?食用油吃多了,三高!三高很麻烦,你懂不懂?”莫然抱着毛毛,盘膝坐在沙发上,望着灶前升腾起的油烟,大声呵斥他。
“一会儿吃完了,我运动去,行了吧?小区花园跑十圈!”老梁铲子翻着鸡蛋,滋润的声音。
莫然的眼圈蓦地潮湿,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婚姻生活当中,这种温馨感觉与后来的冰冷对比,才是最伤人心的存在。
她将脑袋埋进毛毛的身体里,,暖融融的毛发捂热了她的脸,可她的心却越渐冰冷。
是不是所有的人在结婚以前,都是美好的?婚姻是个坟墓没有错,足以埋葬这所有的美好!就象邱一现,妻子为他自杀,他想说的不过是一句解脱。
莫然平复下情绪,拖过笔记本电脑,开机,股市开盘还有段时间,提先做做功课,这种事已经有几年没做过了,她得集中精力才行。
老梁端着两碗面走出来,一脚踢掉笔记本的线,笑道:“小莫然,先陪我吃面,吃完了面,我们去逛街好不好?我有好些年没出去逛街了,这城市长啥样都快忘了。”
莫然盯着他的脸:“老梁,为什么你一点都不难过,是不是有绝杀没拿出来?还是只为了在我面前故作轻松,怕我难过?你能变回正常人么?我们好好谈谈,怎么拿回公司才是正事。”
“哟,好久没做,手生,这蛋煎的老了,口感有些柴。”老梁“嗞溜”吸口面,不满意的声音。
莫然颓废的跌倒在沙发上,长长叹息一声。
吃罢了早饭,莫然陪他逛街。
这老头儿兴致挺高,从市中心公园一直逛去了游乐场。
“哇呀,这摩天轮好玩,我从小就没坐过,小时候嚷着要坐,家里的工人都不敢带我来,怕发生事故,被我妈解雇。我爸妈又老是忙,没时间带我来。”老梁坐在莫然对面,发感慨。
“我知道,你不用炫了,你家二百平的花园因为你摔了一跤,摔破膝盖,所以全铺上了草坪,你妈因此解雇了看你的十二个保姆,这事你都讲了一千八百遍了。”
莫然懒洋洋的怂他,摩天轮升到了最高点,这城市的风光在眼底一览无余,看着美丽的风景,莫然的心情稍稍放松。
老梁从来未说过他很在乎金钱或是荣誉,那么失去公司对他来说,也许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也说不定。
“莫小然,陪我坐个过山车好不好?”
刚从摩天轮上下来,老梁便又提出无理要求。
莫然朝他翻白眼。
“我觉得你没理由拒绝我这个要求。”老梁耍无赖。
莫然确实没理由拒绝,只得舍命陪君子,跟他一起上了过山车。
莫然晕的一塌糊涂,那丫的老头却兴奋的又吼又叫,这让莫然很心酸,这老头也许只是趁这个机会发泄下失去公司而无处发泄的怒火吧?
“还想玩什么?说,今天我请客,要不咱们坐个旋转木马?”过山车上下来,莫然乜斜着眼瞟他。
老梁拍手:“成,你是公举,我是王子,你坐前头的马上,你坐后面的马车里。”
“老梁,我真心建议你还是去医院好好查查,不要只相信你那个私人医生,他为了你的钱,只会说你想听的话。”莫然真诚的说道。
“莫小然,我要真的大脑发炎,行为幼稚,你会不会照顾我哈?”老梁也颇真诚的问道。
莫然伸手指着他的鼻子,认真的表情:“你避讳阿尔茨海默症这个词,是不是说明你害怕?”
“你能不那么文明么?不就是老年痴呆么?脑退化么?我又什么好避讳的,莫小然,你今天的状态不好,心不在焉的,还为我丢掉公司的事烦恼啊?”
老梁买了两只雪糕,剥了皮,递给她一支。
“废话!”莫然狠狠咬了一口雪糕,太凉,龇龇牙,要吐出来。
老梁忙伸手接着,莫然将雪糕吐到他手心里。
“瞧瞧,不能慢点啊,你喜欢这口味的,待会买一打给你放冰箱里,看把你急的。”老梁拿出张纸巾包住手里的雪糕残块,丢到一旁的垃圾筒里。
莫然的眼泪掉到雪糕上:“老梁,你给我系过鞋带,弄过刘海,摸过我的头,让我一直吃,不在乎我长胖,我打你你从来没还过手,不管什么时候都给我鼓励,总是对我傻笑,没事总是喜欢盯着我看,就算五音不全,我叫你唱歌,你从来也没拒绝过。
昨天晚上,我呆在手术室外面都想过了,能做到这些的,只有亲爹,你老实说,我是不是你失散在外的亲生闺女,还是照实说了吧,我不怪你,咱家有钱,你多少岁出去鬼混都情有可原。”
“啥?你刚才说啥?你昨天晚上去了医院?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去医院?”老梁将手中未吃完的雪糕一下扔进垃圾筒里,扯着她的胳膊,惊声问道。
莫然盯着那张认真吃惊的脸,猛的将手中的雪糕塞进他嘴里,一巴掌打掉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气呼呼的走了。
这个该死的老头儿的关注点永远异于常人,你想让他关注的他看不到,却总是随心所欲的发掘你不经意说出的鸡毛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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