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国内,傅承乾有些咳嗽的坐在办公室里处理着公事。之前的股东大会傅锦凰虽然没有得逞,但也惹下不少麻烦。
傅承乾脸色沉重的翻阅着助理交上来的文件,有许多财务上的漏洞都是在他生病期间出现的,还有一笔钱转手好几道,最后进了一位宗亲的腰包,更别提其它生意上人为的各种损失。
门外的傅权礼貌性的扣响门,随即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办公桌前胡茬明显的傅承乾,脸色不佳的处理着手上的事,这是傅权第一次看见傅承乾这般失去身段的模样,却不敢过多阻拦。
“有消息了吗?”
傅权一听傅承乾沙哑的嗓音,知道傅承乾病还没好全又忘了吃药。
“还没,那辆车进了隧道就再没出现过。我想了想要么是有货车接应,要么就是换了车牌。”
傅承乾一听,脸色很难看的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傅权。
“她已经失踪两个月,这两个月会发生很多变数,再没有任何消息,你也不必再继续留在我身边。”
傅权看着从小一块长大的傅承乾,并不是气他对自己的态度与能力的质疑,而是以往意气风发的傅承乾居然被一个小女子的失踪给击垮。也许,还不是失踪。
“傅少,你有没有想过......。”
傅权的话还没说完,傅承乾似乎知道傅权想说什么,嚯的站起身,脸色很差的盯着傅权。
“没有想过!她就算真的死在了那场大火里,也会留下躯体,既然什么也没有,那她就还活着!”
傅承乾动气的咳嗽两声,傅权看着有些疯狂的傅承乾,让他想起了当初宋斐然来求他时,他对宋斐然的执念。
“二哥,就当我求你,尽快帮我找到她,冥鸢耳朵不好,万一出了什么事。”
傅承乾不敢再说下去,有些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难受的大口喘息着。
这是傅权第一次看见傅承乾这般模样,当初对宋斐然就算再怎么放不下,眼里也不曾这般失去神色。
“好,我一定尽力!”
傅权掷地有声的应承,转身准备离开,想起另一件隐瞒着傅承乾的事,思量再三,最终还是不忍的转身对傅承乾说道。
“傅少,我查到苏沫也失踪过,是雷蕾让人绑走的,两者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傅承乾一听,思绪转动得很快,眼神冰冷的盯着傅权,气势逼人的说道。
“你还有事瞒着我,苏沫既然失踪,那么是谁救回来的?”
傅权很聪明,也很了解傅承乾,自然是知道傅承乾听出了自己话里的漏洞。
若是雷蕾绑走的,凭苏茵是没能力救回苏沫,能义无反顾去替苏茵出头的,只有古月。若我和苏沫的失踪都和雷蕾有关,那么古月能救回苏沫,为什么不能救回我。
傅权知道傅承乾一向疑心重,手下的人背叛他也没有好下场,自是知道自己这次是触到了傅承乾的底线。谈不上害怕受罚,有些过意不去的微微俯身。
“任傅少责罚,只求傅少不要让我离开。”
傅承乾隐忍着怒火,神色迷离的看着傅权说道。
“撬开古月的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傅权一听,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傅承乾站在玻璃前,看着这个城市的繁华,以前他站在这个位置,想得是如何打破陈规,把那几个老狐狸一个个踢出董事会,尤其是那难缠的兄妹两,继续做大自己的势力。
他不是没能力,只是老太太还在,吃斋念佛惯了,不愿看见宗亲不睦。
现在,他依旧站在这,想起自己看见倾姨死不瞑目时的惨状,久经腥风血雨的他,也难以忘记那双不甘合上的眼睛。那个女子连一个人待在黑暗里都害怕,淬不及然的看见那个场景,想必终生难忘。
在她毫不眷恋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自己有一种叫做心痛的情绪蔓延在四肢百骸。
之后才知道,她要的从来就不是傅太太身后的荣华富贵,不过是一个我。就算自己失去一切,她也甘愿站在我身后。只是这般一个简单浅显的真相,阔海能看清楚,日日夜夜睡在枕边的自己却不明白。
执着的认为自己给的都昂贵奢华,光那枚粉钻,就连老爷子当初也不惜出高价和我当众竞标。我以为我给了,她只要欣然接受就好,却忘了她有自己的思想,我给的,并不一定是她想要的。
想起那天早上最后一次看见那个小女子,放下心性低下头惊慌失措的追在车子后面追喊,自己却赌气不愿停下来看她一眼。
自己从头到尾安排好了一切,包括在宋斐然生产期间如何避开宁修远的耳目,把所有身家压在一张纸上,赌她对自己的始终如一。想过那个小女人会伤心,想到有一纸承诺,坚信她一定会等。等几个月过后,一切恢复如初。
自己算计好了所有,却唯独没有算计到,她的心性像极了自己的母亲,那个沉默着一个人死去的温婉女子。宁愿不要,也不愿意让自己去委屈求全。
傅承乾靠着玻璃随意的坐在地上,想着自己这二十九年来一切都靠自己去拼搏,累时睡醒又继续战斗,母亲死后,再没有哪个女子为他做过一顿饭,洗过一件衣裳,夜里等不到他归来便一直不肯睡。
这一切,身为傅家少奶奶的她,全做了。
那个体质很差的小女子,在风扬时尚那么高端的公关公司一路坚持着,有的不只是对工作的责任心,还有一份由衷的热忱。在那座别墅里虽然被称作少奶奶,却丝毫没有架子,落落大方的模样与工作时的认真完全是两个模样。
想起从她离开后,自己让傅权去调查关于她的所有事,才知道当初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承受着的种种伤害,结婚一年都没听她提过只字片语。
而自己的所作所为,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一面理所当然的让她接受一切,一面又不曾尊重过她的人生。
还记得帮她高价赎回那副画,并不是觉得那是她外婆留给她的东西,不过是知道她不喜欢欠别人,让她答应结婚的一个制约罢了。
那个小女人连打针都怕,此刻只身在外,会不会害怕到发疯。
老宅外,古叔毫不畏惧的带头拦住傅传霆的车,傅传霆有些不悦的坐在车里,旁边打扮得很是风韵的女人想下车逞威,但傅传霆在,自己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老太爷说过,老宅只有家主可以入住,其它无关人员,没有家主的应允,一律不得踏足半步,姑爷还是请回吧。”
古叔是傅承乾母亲嫁过来时跟来的,所以对傅传霆的称呼从傅承乾的母亲死后,便改口不叫先生了。
傅传霆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虽然不满古叔对他的态度,但也知道古叔因为雪柔的事一直记恨自己。
只是一想到自己都没坐过的家主之位,最后竟落在自己的儿子手里,还能没有宣布结婚就住进老宅,心里着实不舒服。
老宅傅传霆不是没住过,自己的父亲还在家主之位时,自己便随父亲住在里面。虽谈不上屋舍豪华,但多年的传承维护,和家族里身份的象征,那份荣耀与尊贵,岂止是自己眼红,家族里哪一个不是奋力想把傅承乾拉下来。
就连自己的亲胞弟,在傅司翰刚生下来被医生确诊先天不足站不起以后,随即找来个女人为自己怀上二胎,只是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二胎平安健康,不过是个女儿。
在傅家,只有儿子才有竞选资格。
现在那个女儿手段比他爹还狠,亲爹对她不管不顾,她却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极好。眼下这丫头只有一个心思,就是拉傅承乾下马,让她那个成不了气候的哥哥坐家主。
“古忠,告诉承乾,明天回家吃顿饭,老夫人下山了。”
古叔一听,不卑不亢的应承下来,看着车子离开,才转身回了宅子。
车上的肖明媚看了闭眼冥想的傅传霆一眼,心里很是不满,但自己这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是这个男人给的,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要故作温婉大方。傅传霆现在上了年纪,不时念叨当年齐雪柔的知书达理,睿智端庄。
这些年傅传霆身边也只有她一个女人,虽然依旧没有领证,但婚宴后大家都是称呼她做傅太太,为了自己的位置,讨好这个男人,才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本。
“老爷,听说承乾是病了,可能是怕病气传给你,所以才不愿见你吧?”
傅传霆听着肖明媚故作识大体的话,不满的说道。
“我说过,有些事你不应该插手,更不能多问。”
肖明媚自是明白傅传霆这是动怒了,傅传霆知道自己的心思,才会这般出言警告,肖明媚放低姿态,语气讨好的说道。
“老爷您误会了,承乾虽不是我的亲儿子,但这些年我都会按时给他送去补品,只是他都不愿意看一眼,所以一时间有些失了分寸。”
傅传霆一听,睁开老谋深算的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肖明媚说道。
“失了分寸还可以用面子找回来,若是失了胆子,那就晚了。”
肖明媚听着傅传霆的警告,很是尴尬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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