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开裂

第587章 屯兵待机

    
    “好在终于走了!”白思孟叹出一口气,“阿弥陀佛,沈老师如今万里波涛,自愿去了西方的极乐世界!”
    “你也别太乐观!真的去没去还不知道呢!他多鬼呀!小心什么时候杀个回马枪,打你个冷不防,一阵风似的,再搜一回,那就什么都是他的了!”
    “这倒也是!”白思孟认真地吸吸鼻子,“沈老师我可知道得透透的,他老人家从来都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最会绵里藏针了!”
    但是人既然走了,也不能一天到晚地猜他还回不回来,日常事务还得办。
    首先就是大青铜各地的实际运作。
    四面探马报来,说是除了西端的大小灵芝,岛上各地都在分田分矿。老契烧光,老股不认。公中的评议机构也出来了,专为乡亲邻里分这分那主持公道,名称就叫乡评会。
    各地原来的有钱人都跑了。
    大青铜岛子不大,各地离海都近。怕杀头的先就溜了,上船就是活路。自以为民怨不大的,只要不要家产,背上几个包裹也让走。
    恐慌一传染,风声鹤唳,甚至不那么富裕的也有走的。马车一赶,全家坐上,拿张乡评会的放行条子,就像是丹书铁券,遇上拦路的晃一晃,便畅通无阻。
    问他们乡兵民团组织得怎么样了,都说还顾不上。处处都在为田为地大忙特忙,且得有几月不得清静呢。
    只有前敌的三夹口,钱钧趁此形势大好,一下子补充了三四千人。老仙儿眼中巴望的三万貔貅,一大半还在摇篮里呢。
    “怎么办?”白思孟赶紧问朱品声,“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军事上还没大的变动,要打老仙儿,还有机可乘。”
    “就怕一打就点着了导火索!乡兵团虽然还没影子,可老仙儿身边的三千虎贲听说已经在招,不管是打新厫还是潜攻铜坞,都会激起民愤。兵氛就是大喇叭,群情激愤,乡兵一起,后一步就难办了。”
    “那你说怎么办?”
    “上书朝廷说明情况。民心不洽,匪情愈滋,兵员不足,无法着手。”
    “行!”白思孟点头,“咱们才一万兵员,这话说得过。不过上书要晚几天。别显得咱们是忙不迭地替老仙儿鼓掌叫好似的。”
    “那就再进一步做做样子!出兵三夹口,只屯不战。到时候再说敌人势大难攻,交涉起来就更有退步了。”朱品声提议。
    议定后,一支五千人的队伍就移出老仓城去,每天十里地前进、扎营,不断地探敌虚实。
    另外海军里又派出几艘侦察船,分赴新厫、铜坞,上下来回地测绘地形,选择攻城的突破口。俨然一股积极进取,大战在即的劲头,叫谁看到都提不出批评意见。
    等了半个月,朝旨才到。
    令他们大感意外的是,竟没再催向新厫铜坞进兵,有关分田分矿也没说要采取什么样的对策,却建议他们先抚循大青铜的西部。并直言北疆未靖,增兵不见得有,但先经略西部却有缓慢取胜的希望。
    原来朝中也不是没有了解大青铜情况的人。
    显然他们知道,岛的西部虽然没有矿产,却是地形平坦,土壤肥沃,灌溉方便。新夏本土的移民最先看中了那里,虽然位置最偏远,却定居得最早,开垦也最早。
    至于铜矿铁矿,乃至铅锡煤炭,都是农民定居之后才陆续发现的,属于意外之财。
    就由于早期没设官府,大小灵芝那里,从移民的一开始就完全是自由竞争,真正谁开垦了就是谁的。
    穷人初来乍到都很穷,劳力也有限,因此谁也抢不完,各家开垦的地块都不大,一般只比自耕和放牧的面积多个一两倍,好进行休耕轮作。
    于是很短一段时期,这里就形成了大量的自耕农。没有大庄园,也没有大户,全是其乐融融的小农经济。
    即使后来成立了官府,由于沿习已久,这种纯粹出于自由竞争而形成的局面也没有被改变。因此,外敌入侵,这里抵抗得最厉害。若是唆使造反,反而倒没人跟从。
    因此之故,老仙儿的徒众两次跑来这边鼓噪点火,都没成功。而这次公布的新谕令,信使也来过两拨,却也像泥牛入海,悄无声息。
    当然说完全没有反应也不准确。
    听说中、东、南部都闹腾起来,大小灵芝的乡民也有些不安,生怕乱民入境,搅扰了和平,反伤及自家的土地所有权,因此就加紧扩充民团,保境安民。眼下已经有了七千人的全日制队伍,天天训练不休。
    若是官军开到那边,争取他们从军打仗还不能奢望,但要和平地通过那片地区,进击中部,拊敌之背还是可以的。
    官军只要有钱买,甚至连补给也可以在那里解决,就地征集,就地消耗,这就避免了从桃浦到岛西、又由岛西到腹地的长途转运,
    白思孟看完,将它递给朱品声,微笑说:“终于能够喘口气了。”
    朱品声仔细看完,将它往桌上一放,也笑了,说:
    “他们倒也不为已甚了!我原来还担心,会不会为那几个妃子的事再二再三地哓哓不休呢!看来是说过也就算了,省得越搅越臭。”
    说也奇怪,原来有飞船的事情压着,心里沉甸甸,干起别的却仍然有劲。这回没了那回事,心里没负担了,反而处理日常工作也没了精神,懒洋洋地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
    “你说咱们这不是贱骨头吗?”白思孟有些惊奇地问朱品声,“能放松了,反而心里空得慌。”
    “那是咱们没得借口了!”朱品声坐在那里,悠悠闲闲翻翻复复察看着自己那一双白嫩的手说,“那飞船,咱们从头到尾都怕去见,所以一直拿各种事情当理由、当挡箭牌。
    “一会儿说哎呀,这个不干不行啊,干完这个咱们就去!下回又说哎呀,那个不干不行啊,干完那个咱们就去!
    “既然不愿去葱城,那就永远事情都干不完。现在好了,嗵的一下,飞船没了!于是所有干活的动力也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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