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幽灵在小厮的带领下回到藏书院儿,竟看到小珍在等她,然后她先声夺人地装出委屈的样子,一等小厮离开后,就开始掉着泪花地扑进小珍怀里道:“小珍嘤嘤嘤——”
“——你这是怎么了。”始料未及的小珍手足无措地问道。
水幽灵这边用衣袖子抹泪花,那边泪花又继续掉地哽咽道:“我、我是不是长得特别丑呀,表少他、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抓弄我,我很害怕嘤嘤嘤。”世界欠她奥斯卡呀摔。
小珍算是简单地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安抚道:“若只是表少,你大可放心,他不过是见你新鲜,像逗狗似的逗逗你而已,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什么叫逗狗似的逗逗她。
水幽灵默默地咬咬牙翻翻白眼,一边哭得梨花带雨地道:“我可以不做高级丫鬟么。”
小珍汗颜道:“行了行了,你放心信我就是,表少不会喜欢你这种寡淡的类型的。”
水幽灵又对着她胡搓了几句,才苦逼地哭哭啼啼地抹着泪回到自己的房间,由于中级丫鬟是要连带着伺候高级丫鬟的,所以小珍之后给她打了热水来沐浴。
而小珍也装作不经意地从她口中‘挖’出更完整的情况,像袁仲舟对她有什么看法,可有赞扬奖励什么的没有,又像莫邪他们与潘姨娘他们来了之后,形势又是怎样的。
扮成天真无辜小白兔的水幽灵,以对自己绝对无害的方向,将事情一一说了,直到沐浴完之后,小珍安心地将脏水一并带走,她颇感疲惫地躺倒在硌背的木板床上。
从前也知道教众们去别处当卧底搜寻资料与消息不容易,所以从未有亏待苛刻过谁,可从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这样苦逼的一天,如今……也不知道言十歌那边怎么样了。
确定周遭沉静得只剩虫鸣,水幽灵再次将自己打散的内力凝结起来,细细地探查方圆几十里的声音,确定周围统共有多少明暗守卫岗哨后,刚想尝试摸出去的她,敏锐地听到异动,连忙装睡地躺于被窝里,便听那细小的声音,直往她的房间里来,几近无声地翻窗而进,又站于她床前。
已经知道来人是谁的水幽灵,心中满是起伏不定的惊疑,而似是处于变声期般沙沙嘶嘶又有些粗哑的男声低声冷哼道:“别装了,我知道你还没睡。”
“……”还没睡的水幽灵装作听不见。
莫言道:“我的耳朵特别灵,能准确地分辨得出曾经听到过的任何声音。”也就是说,我知道你是谁,他说着,大动作地抬抬手掀开她的被子道,“再装,我就非礼你了。”
“……”装睡的水幽灵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不满地拧眉睁开眼眸,就见换了一身黑色劲装的莫言,好整以暇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水幽灵坐起道:“你想怎样。”
莫言道:“这个苏麓韧是你魔教的人吧。”
水幽灵不语,莫言便当她默认了,继续扬声道:“真的那个苏麓韧在哪里,你们杀了他么。”她这才想起,剑灵阁和苏家也是表亲,甚至比终极门还要亲一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水幽灵茫然地道。
莫言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变得平淡无奇的脸,脑海中是她妖娆无边的模样,想起她已嫁给慕容长曦又与假的苏麓韧调情,心便有些酸酸涩涩的无奈与撕扯,年少的感情不但复杂得难以言喻,也难以表现,只能硬着声音冷然道:“你们魔教到底想在终极门干什么。”
“那要问问你们又想再终极门干什么。”水幽灵似笑非笑地道,她相信巧合,但前因累累之下,这巧合就成阴谋了,“绮霞山庄的钥匙,你们是要替夜轩昂摸索么。”
莫言不见惊讶地道:“你已经毁了绮霞山庄了——”
“——是冯彦甄自作孽不可活,自己亲手毁了绮霞山庄。”水幽灵纠正道。
莫言道:“不管怎样,绮霞山庄的事,与你无关。”
“既然本就是各自为政,我们河水不犯井水,你们摸索你们的,我探查我的。”
莫言忽而笑了:“别忘了,你如今是终极门的丫鬟。”说着,人便走了。
水幽灵也不管他话中之深意,按照原定的计划摸黑出去研究周遭环境,也因此从轮班守夜的丫鬟们口中,锁定了终极门不受宠的大小姐所在的位置,她迫不及待地直奔过去。
屋檐之上,原以为袁湘丽再怎样,都该睡觉了才是的水幽灵,却听见袁湘丽并没有入睡,而是忿忿不平地捶打着枕头,嘴里还咬牙切齿地叨叨念念着:
“呵,狗养得久了,也晓得报恩,为娘的叫你嫁人而已,又不是叫你去死,你竟还敢顶嘴,荒唐,你别胡说,妹妹怎的可能会欺负你,你身体不好,就多在房里休息,别走来走去还怪别人冲撞了你——shit,就没见过别人穿越得像我这样窝囊的!”
听到最后,水幽灵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死命克制住心中翻腾的激动与匪夷所思,小心翼翼地揭开瓦顶,往厢房里头看去,就见稀松的月色中,一脸色惨白惨白的娇小女子,郁闷地坐在床上,愤恨地拼尽浑身的力气那般,捶打着无辜的枕头,念念有词道:“就是死了,姐我也不稀罕这破穿越!!”
水幽灵确定自己刚刚没有听错,厢房内的娇小女子,终极门内不受宠的大小姐袁湘丽,竟真的与她一样,是穿越来的,她一翻惊天地泣鬼神的激动后,又慢慢地压抑自己高昂沸腾的情绪,决定再好好地探究探究,怎料……远处忽然传来打斗声,深觉不好的她,连忙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尸,而没一会儿,便如预料那般,小珍过来她这边查岗了。
见今夜收获颇多也不宜再探查什么的水幽灵,就带着难掩的激动去找周公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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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作为丫鬟的水幽灵,就被同为丫鬟的小珍唤醒了,虽然她不需要做任何打扫藏书院的活儿,但也要有规矩地等待主子们的召唤才行,她便挑了个能晒到阳光的窗台边静静地看书。
不知道这样子过了多久,一抹黑影投落在她脸上,她茫然地抬头,就见副管院抱着棋盘笑眯眯地看着她道:“来一盘吧。”
水幽灵一边应下,一边与棋艺了得的副管院展开棋局,在被他杀得片甲不留之后,欲要再来一局打发时间,就听他意味深长地道:“表少的棋路很有趣,你去和他交流交流吧。”
“……”咱套路可以简单点么。
知道苏麓韧唤了自己去下棋的水幽灵,默默无语地讷讷应道:“是。”
早已有小厮等候在院们外,水幽灵便低眉顺目地跟着他走,而又是昨夜那片竹林,又是几个昨夜见过的小厮。苏麓韧就坐在遥遥迢迢的白纱帐中,摆着棋局,一手撑着下颚,望着她慢慢地走向他。
“本少给你的玉佩,你为何不戴着呢。”苏麓韧扫视过她空空如也的腰间,挑眉问道。
水幽灵木然道:“这样贵重的东西,小的怕丢了,就放在房里藏起来了。”
“若是丢了,本少再给你送就是。”苏麓韧流里流气地示意她往对面的座位上坐,一边还暧昧地道:“若非下棋坐一起不方便,今日本少的腿,还是想给你坐的。”
“……”水幽灵默默地咬咬牙,权当听不见地直接无视掉,拿起黑子在率先摆好的棋局上面,落下自己严重表示不满的一步,直接狠厉地扯下对方一颗白子。
苏麓韧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在她以为他只是单纯地调戏她的时候,伺候在周围的小厮开始有秩序地行礼离开了。
秋风沁凉,竹叶婆娑,不见半点人声的寂静中,苏麓韧无声地将一封信递给她之后,拿起黑子将白子的下一步塞死,边暧昧地道:“刚忘记告诉你,输了可是要亲亲本少的。”
“……”水幽灵恶狠狠地瞪了瞪她,无声地将折叠起来的宣纸沾过茶水后打开,本没有任何字迹的宣纸,因为茶水而慢慢地显露出它的秘密来,她一边看着信中内容,一边拿起白子讷讷道:“若小的赢了,表少爷可以放过小的么。”
“赢了本少再说。”
苏麓韧的话音刚落,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多会儿,受在外头的小厮就毕恭毕敬地问礼道:“见过二少爷。”
水幽灵便在他催促的表情中,把信中最后一行小字记在脑海里,将宣纸交还给他,只见他刚刚把信以内力粉碎掉,袁仲舟就来了。
“听说他们在下棋,我来观摩观摩,不碍事吧。”袁仲舟不着痕迹地扫过衣衫还十分整齐,似乎不见吃亏的水幽灵,问正挑着眉的苏麓韧,且未待他应答,已在旁侧落坐,额头上分明写着‘不能赶我走’几个大字。
苏麓韧也不在意水幽灵还在跟前,重重地叹息道:“二少爷,你有娇妾有美貌的通房,可本少还什么都没有,如今想勾搭勾搭个姑娘回去驱驱寒,你竟然还要妨碍本少,有你这样子当兄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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