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既灭,禁军都指挥使陈玉也已经回京。陈玉一向颇受皇帝信赖,听完璟源一席话之后,皇帝即刻召陈玉进宫,商议对付魔相张彦之事。
陈玉素知这皇帝胆小怕事,便主动请缨:“陛下,如果信得过微臣,微臣愿护卫陛下左右,定然不叫那魔头威胁到陛下。”如今皇帝已经识破了赤凌的真面目,此时除掉他是最好的机会。
“陈都使,你虽然本领高强,朕非常信任你,可是魔头狡猾得狠,万一他会什么变化之术,你凡胎肉眼看不清楚,可如何是好呀。”皇帝仍然不大放心。
陈玉心下了然,便说道:“许道长虽然已羽化登仙,但他的徒儿们都还在,这其中不乏法力超群之人,据我所知能辨察鬼神的不在少数,陛下可选个可靠之人前来护驾。”
皇帝说:“陈都使在对金一战中没少跟许道长的徒弟们并肩作战,据你的了解,哪位比较出彩一些呢?”
陈玉想了想,说道:“如果非要微臣举荐,那就是排行老六的林灵境了。”
皇帝皱了眉头:“就是那位擅自发炮惹怒了金国的林灵境吗?”
“正是他。虽然那件事情他的确有点莽撞,但也是金兵挑衅在先。何况他的法力在师兄弟中属于上乘,又跟魔头见过面。可以说,除了云景,没人比他更适合担当您的护卫了。”
“云景我自有安排。你先回去吧。”
第二日,两道圣旨下来,一个是要陈玉和林灵境担任殿前护卫,负责皇帝的安保;第二个就是要云景接管皇宫道院,负责日常事宜和重大祭祀活动。
尚且在失去师父的沉痛中无法自拔的云景和灵境,就这样稀里糊涂被皇帝各自安排了差事。圣旨已下,他们唯有乖乖听命。
璟源命人送来许多道观的需用,他站在道观门口,不敢面对云景。宫人们一个接一个将物品搬进道院,璟源就站在一旁看着,不进门去,也不离开。
云景见了璟源,没用躲避,反倒走出大门,迎向他。
“殿下既然来了,喝不进观里来喝杯茶?”她微笑着问。
璟源一瞬间晃了神,怎么,她不恨他了么?
“快请进来吧!”云景说罢,小巧的嘴唇抿起,转身走回去。璟源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跟着她进了道观。
两人在前厅坐着,早有小道童沏了茶端上来。
云景做了个请的动作,璟源便端起茶盏,细细品茶。
“还未感谢殿下考虑周全,为道院送来这么多补给。”云景说道。
“你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若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告诉我。”
“好。”
两人沉默了片刻,云景说:“还未恭喜殿下,重新得到太子之位。”
璟源摆摆手:“你别打趣我,你明知道我是不会稀罕这些东西的。此地并非我久留之地。”
“嗯,殿下不过来历一场劫,回去天宫太太平平接任储君。”云景心里想着,他总是可以轻易得到别人做梦都得不到的东西,这便是天子骄子与平凡人的区别吧!
璟源苦笑:“是啊,没想到还挺惊心动魄。”
“能得善终便好。”云景喝了口茶,平静说道。
璟源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她平静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还有一样东西未给你。”璟源说道。
他拿出御方鼎来。云景平静的心立即被扰动了,但是她仍然不露声色。
“这件法器,你先收着吧。万一赤凌来了,你可以用这个对付他,咒语我教给你。”
云景看着这件夺去师父性命的神器,恨不能将它碎尸万断,但心中也明白,一切都看使用他的人,与神器本身并无多大关系。她的恨意无处安放。
“我不要。你把它归还给保管它的人吧!”
“待把赤凌拿下,我自然要还回去的。只是现在,我担心赤凌会来找你寻仇。你拿着御方鼎可以将他身上的避火珠收回,削去他的法力。”
如果能收回避火珠,至少可以帮助珝离。她态度不再坚决。
“如此,便谢过殿下了。”
“我虽然把它给了你,但是说实话我感觉这次的御方鼎跟上次有所不同,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但我又看不到。你使用的时候小心点。”
云景心下一动,这个御方鼎最后用来对付的是自己是师父,如果里面有什么东西,那或许跟师父有很大关系。想到这里,她把刚刚从璟源手里接过来的御方鼎翻来覆去地察看,也是没用发现任何东西。
“你我都是肉眼凡胎,看不到也是正常。若是哪天见了珝离,你倒是可以让他看一看。”
云景点头。
璟源又说:“魔王阴险狡诈,即便有了御方鼎在手,你也不可掉以轻心,万事都要小心。”
“好。”
教会了云景咒语,璟源留下御方鼎,离开了道院。
云景拿着御方鼎继续察看,想找出什么窍门。可仍然一无所获。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一个女声突然响起,吓得云景一激灵。
她看向身边声音的来源,原来是菊荷。
“你什么时候来的?”云景问她。
菊荷坐到她的身边,回答道:“山神跟逸然回到北山,我才听说许道长没了的事。云景,你可不要太伤心,修道之人羽化登仙是件可喜可贺之事。”
“你说我师父真的成仙了么?”提到师父,云景的眼眶又湿了。
“这还用说么?许道长若是都没有成仙资格,那我们这些动物精花精更没有希望成仙了!”
“但愿如此吧。珝离他……没事吧?”
菊荷摇摇头:“情况不太好,人都日渐消瘦了,不知为何那避火珠竟然对山神官人如此至关重要,离了它官人好像被抽离了生气一般,越来越不像神,反倒像是个凡人了。”
云景感觉一阵心痛,她抓紧了手里的御方鼎,说道:“我一定要把避火珠从赤凌大魔头那里讨回来!”
“这是什么法器?你就是要用这个来讨伐魔王?”菊荷难以置信地看着云景手中那个古铜色的小鼎。
“赤凌就是用它,生生收走了珝离体内的避火珠。”
“原来这就是御方鼎!”菊荷激动地跳起来,从云景手中拿过去御方鼎,“这个神器不是在魔王那里吗?怎么会到了你这里?”
“说来话长,总之现在就是在我手里了。”
“那简直太好了!咱们可再也不用怕赤凌了!”
“对了菊荷,你有天眼,快帮我看看这鼎中是否有什么东西?”
菊荷接过鼎,往里面仔仔细细地看。云景紧张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给的答案。
良久,菊荷说道:“我也看不太清,好像是个白色的东西。”
“你看这白色的东西像什么?”
“好像是一段绫罗之类的。你会不会用这个鼎,念动咒语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不就行了?”
云景试了试咒语,可是什么都没有从鼎中掉出来。
“为何会这样?”云景回想当日在狱中的打斗。御方鼎盘旋在魔王赤凌头顶的时候,他似乎对鼎做了些什么。难道他封印了这个鼎?那为何它还能收走师父呢?
这一切,看来要珝离才能回答了。
“菊荷,你等我一下,我要收拾东西去一趟北山。”
“你这样一走了之能行吗?我刚刚来的时候,在宫里就听到有人议论,你接管了许道长的衣钵,现在也成掌管道观的人了。”
“什么掌管,我只是暂代一下,师父的衣钵,只能传给大师兄。等我杀了赤凌,就回白鹤山,永远都不来皇宫了。”
“听说璟源重新当上太子了?”
“与我何干?”
菊荷摇摇头:“你们总是阴差阳错,我看真是有缘无份。”
“别提这些了,我们马上走。”
两人刚要离开,陈玉跟灵境来了。他们刚去皇帝那里报了到,得了空就来道院看云景了。
见到师兄,云景的眼泪又如断线的珠子般掉落。看她这样伤心,灵境也难过起来。
“云景,师父走了。我们要更加振作才行,这样才不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
云景擦了擦眼泪,冷笑了一声,说道:“是啊,明知道是那人将师父关起来,还拿铁镣锁住,师父因此丧了命,咱们却还要为那人祈福,护他周全。你说师父会欣慰还是失望呢?”
陈玉扯了扯云景:“你师兄也很难过,不要这样说话。”
“我也想为师父报仇。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灵境低声说道,“我们虽杀不了那个人,可是对于赤凌,却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的!”
“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
几人又闲谈几句,云景就跟着菊荷匆匆往北山赶。
离开皇宫,又行了一日,才刚来到白鹤山脚下。离北山还有一日的行程。
云景刚停下来休息,就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对菊荷使了个眼色,两人表面上无动于衷,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感觉那危险步步逼近,云景猛然抽出苍龙剑,朝着危险来的方向刺去!
一个身影往一旁躲去。云景看清了,来人正是赤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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