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包厢内只我一人在此,小书生推门而来,神情很是焦灼。
灯笼和小莲在另一张桌子上对着画幅挑来拣去,见他过来,不由又是一阵激动:
“快快快,叫小画师把他的画也送过来,让我挑挑!”
但我却知,倘若不说一说绿容的消息,这小画师又哪里顾得上那些话?
此刻只对他安抚一笑:“稍安勿躁。”
“绿容姑娘乃是花魁,倘若不病上一病,怎么好用三千两给她赎身呢?”
那画师怔忪片刻,而后猛然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这才抬起袖子来擦着满头满脸的汗水:
“姑娘见谅。是我太过着急了。”
而后他打开画箱,从里头竟取出一叠银票来:“姑娘,这是3千两银子,烦请姑娘将绿容姑娘赎出来,卖身契就此撕掉。我定会护送她到云浮公主那边去的。”
我讶然挑眉:“这3000两你是怎么赚的?”
明明之前我与他约画时,他分明还穷困潦倒。
小画师垂下头来:“原先我画不出美人的脸,因此也接不到画稿。但那日见了绿容……啊不,见了云浮公主之后,我就能画出来了。”
他腼腆一笑:“恰逢城中大户人家的老夫人过寿,有人特邀我前去画一幅观音图,我画了之后要价3000两,对方便也给了。”
嚯!
灯笼和小莲都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就连我也有些不可思议——
这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此前潦倒落魄至此,如今一朝作画,竟能让人心甘情愿因一幅画就给出3000两——这已经是当朝大家的功底了。
“是什么观音图?可否叫我也见识见识?”
我好奇问道。
画师却愣了愣,随后羞愧道:“因是时间紧,暂只画了那一幅。不过……”
他又迅速从画像中掏出一根卷轴来:“之前答应姑娘为灯笼做的画,此刻已然做好了。”
那画卷并不大,俨然是按照灯笼的尺寸来画的。画中内容也并无什么新意,只是西施浣纱而已。
可就是这西施浣纱,任谁来瞧那画中美人,都定然是相信西施是长这副模样的!
我愣在原地,甚至都说不出来这画中美人的五官如何精妙,只知道哪怕早有准备,甚至见识过了云浮公主的倾城美貌,再看这画中美人,仍有一股柔如莲花的娇羞。
灯笼当即蹦跳起来,再也顾不得之前怎么挑都挑不出的那些画卷,此刻疯狂摇摆着流苏:
“就要这一幅,就要这一幅!”
“我现在就要把它糊上去!!!”
我却深吸一口气,仔仔细细地瞧着那画,而后苦笑一声:“这样一幅绝世美人图……我之前许你那二十两银子,怕是只够怕是连观摩的资格都买不来。”
小画师却是正色对我一拱手:
“姑娘说笑了。倘若不是姑娘带我去破了心中迷障,叫我能成功画出画来,别说20两,20个铜板也不见得能挣得到。”
“况且此前我们早有协议,哪怕未签契书,即是答应了,如今为姑娘作画也是理所应当。”
“钱财还在其次,与人相交,贵之在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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