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梨花一向自问不是一个急躁的人,她十分有耐心地在清晨的光还没有照透天空的时候,就起床,跟着玫香走街串巷,看赌石,吹田埂上的风,看王教授他们给甘蔗施肥,在这里,参观了木屋,听取了一系列的政策措施,然而他们并没有步入正题。
风梨花走到窗口,吹了吹风,夏日里的风带着树木独有的气味,钻进风梨花的鼻孔里。
“你扶着的这张桌子,是泰国红酸枝制作的。连上两个凳子,目前的售价在45W,听闻最近的进口渠道被堵,如今泰国红酸枝的价格还要大涨。”古教授没头没脑地对着风梨花说道。
他收拾好吃早饭的用具,从树屋上下到地上的简易木屋里。玫香却还是老神在在地在那里喝着茶,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王教授,你和古教授预计什么时候会去往泰国。”玫香不经意地问了一下。
“具体文件还没有下来,口头通知是下个月上旬10号左右。8月份正好是养育中秋蚕的时节,我们具体工作到了那边会再进行安排。”王教授一直和玫香闲话家常,并没有说什么特别含义的话语。
太阳慢慢地升高了,风梨花看到阳光从树顶照耀下来,照耀进树叶枝丫之间,照进了窗户,第一缕进来树屋的阳光定格在了古教授所画的一张人物肖像上。
这个男人并不像缅甸人一样有着独特的东南亚男人的一些特征,而是皮肤白皙,鼻梁高挺,前额的头发高高地梳起,好像是一个有着欧洲血统的黄种人一样。
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国字脸,猛一看,还是挺帅气的。王教授看风梨花在看着那副画,笑笑说:“这是个泰国人,他的母亲是一个地道的曼谷人,父亲却是一个英国人,在他年幼的时候,父亲就已经抛下他们回去了英国,只剩下他和他母亲相依为命。他母亲一个人拉扯着他长大,生活过得十分地艰辛。前年,我和老古去泰国,在泰国的唐人街淘宝,这个人被人追杀,是因为欠了赌场里的一万泰铢。老古对于赌徒十分地反感,奈何这个小伙子一直拉着他的裤腿,看他头破血流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就帮他还上了。还去他家里坐了坐,原来这个人赌博也是因为实在无奈,母亲病重,他没有工作收入,只好去赌场碰碰运气。谁知道,反而输光了不止还倒欠了一万泰铢。这幅画就是在他家门口画的,可惜了长得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第二天,他母亲就去世了,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风梨花其实只是看看,并没有特别要了解这个男的意思,不想王教授却好像打开了话匣子,
“我看他本性纯良,老古又喜欢画画,就在泰国盘了一个店面,这个小孩就在那里看看店,空余时间我们也劝他去学习一些技术,好摆脱自己的贫困生活。他喜欢上了画画,也有人出几百泰铢买他的一副画什么的。而他,也不像一般的年轻人一样,沉迷于夜生活,稳重,是个好孩子。”听得出来,王教授十分喜爱这一个男孩。
风梨花礼貌地笑了笑。
“又在夸拿瓦,那个孩子确实很不错,将来肯定会有不错的成绩。”古教授听到了王教授的讲话。
“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要跟你们介绍这位年轻人吧,他现在也是省缉毒办在曼谷街面上的一个线人。这个情况连缉毒队里面他们都是不知道的,你们也不要说,知道的人越少,他就越安全。我这里有一个铃铛,是拿瓦给我的,以后你们如果跟泰国方面有联合行动,或者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拿着这个铃铛去找他,说不定他也能帮上什么忙,他的工作室叫做拿瓦画画。”说着古教授拿出一个金色的小铃铛,风梨花伸手接了过来,
“你留着,藏好。这一次无人机发现密林仓库的事情才几天,这赌石的一些行家们都已经纷纷知晓,而后才出的一份关于采矿藏石的一份报告。省缉毒队怀疑瑞丽刑侦队或者缉毒队员哪一位走漏风声。这一次,我们前往泰国研究替代作物的事情,也是省厅直接下达的任务。”古教授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从木制的桌子上拿出一个牛皮纸袋,纸袋里放有一份检验报告。
“这一份是采矿公司上报的岩层报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缅甸历来出宝石玉器,全世界都十分有名。问题是这份报告的联合人,是一家泰国的公司。据我们了解,云南的这家港资企业是一家十多年的老企业,身家清白却也丰厚,也完全有财力自己开矿采矿,却为什么要联合这一家泰国公司出这样的一份报告?在报告到达省厅的时候,立刻着手去调查这家泰国公司,却只是一个空头公司,没有实际地址,电话也是假的,公司账目上也没有任何的来往!所以恐怕这仓库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再过十来天,我们就要出发前往泰国,但是这里的事情并不能很快了结,你们恐怕要在这里呆上一阵子,有空多去翡翠玉石店逛一下。”古教授作为省缉毒厅的技术专家,分析得更是头头是道。
那么今天玫香带着自己过来的目的就是来听取一下古教授的意见建议吗?
风梨花有些疑惑不解,她转头看向了玫香,玫香收到了风梨花表达的信息,点点头。
她开门见山地问古教授:“教授,你知道她姓风?”玫香指了指风梨花。
古教授好像突然反应了过来,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一旁一直欢声笑语的王教授的笑脸也凝结在了脸上嘴角。
半晌,
“哦,你父亲是风高崇?”风梨花点点头,古教授没有再对风梨花说什么,虽然神色很是激动,他转脸向玫香,
“你们不是省缉毒厅老刘派过来的警官,是谁告诉你在这里可以找到我们?”古教授问的是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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