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徐没有商量余地的样子,项首长一时,也没了办法。
还是轩正琛,喊来警卫员,让他送小徐去医院。
随即,项首长自己开着车,警卫员的车跟在后面,一起往医院驶去。
看着项首长从书房,慌慌张张地离开,轩瀚霆好奇地进了书房。
“项首长是小徐儿子的亲爹?”轩瀚霆进门就问。
“推理能力还行。”轩正琛问。
“看小徐对他的态度,就猜得差不多。”轩瀚霆说着,在轩正琛对面坐下。
“项首长把小徐带走了?”这才是轩瀚霆好奇地。
看了轩瀚霆一眼,轩正琛就知道,这个一时都静不下来的儿子,就算到了80岁,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老项来这里之前,让人去收拾亲儿子了。小徐让他给派去的人打电话,才制止了儿子被打死。”轩正琛实话实说,是不想被儿子缠着,问东问西。
“小徐怎么知道,项首长派人去收拾她儿子了?”轩瀚霆又问。
既然这里有现成的答案,他才不愿意,浪费自己的脑细胞,去想。
这个细节,刚刚轩正琛也注意到了。
小徐一直没出门,要不是有人通知她,她又怎么会知道?
她儿子还不知道有她这个妈,肯定不可能向她求助。
“金枭!”轩正琛和轩瀚霆同时猜到了这个答案。
看着轩正琛,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轩瀚霆拨通了金枭的手机。
“轩总裁有什么吩咐?”金枭一手开着车,一手将手机的耳机,塞进耳朵问。
“你告诉小徐,项首长派人去揍她儿子了?”轩瀚霆问。
“是。”金枭直接回答。
“你得到消息,竟敢不汇报,就擅自做主?还是,你跟小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轩瀚霆立即端出身份,打算唬唬金枭。
一听轩瀚霆这没个正行的说辞,金枭常年不变的冰块脸,都忍不住,抽动了两下。
他跟小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以小徐年龄,他们已经能算上母子了。
难道,轩瀚霆是在暗示,怀疑他才是小徐的亲儿子?
一想到轩瀚霆那脑洞大开的样子,金枭的脑仁都忍不住疼。
“我已经向轩参谋长汇报了,是得到参谋长的指示,才给小徐打电话的。”金枭立即解释。
同时,也是用轩昀霆,来震住轩瀚霆这只猴子,别再欺负他。
果然,轩昀霆在轩瀚霆这里,就是万能灵,不管什么事,什么时候,只要用了,就好使。
“我是担心,不管大事小事,你都给他打电话,会影响到他工作,真是不懂事。”嘟囔了一句,轩瀚霆直接挂断了电话。
冷眼看着儿子在这里嘀嘀咕咕地样子,轩正琛好笑地猜,一定是金枭,又搬出轩昀霆了。
对于这一点,轩正琛也很好奇。
在家里,就连他都不太怕的轩瀚霆,却唯独对轩昀霆惟命是从。
只要轩昀霆说,不允许他做的事,小时候,就算把他气哭了,也不敢去做。
有一次,轩瀚霆不想写作文,就要跟着大院的孩子们去玩。
刚放学回家的轩昀霆,一听到孙妈告状,直接将轩瀚霆堵在门口。
警告他,要是敢不立即回家,把作文写完再出去玩,晚上一定收拾他。
眼看着早约好的伙伴们,在门外等着,轩瀚霆眼巴巴地,也不敢出门。
回到家,被气得直哭,还是趴在桌子上,开始写作文。
吕婉下班后,听孙妈说了事情经过,心疼轩瀚霆哭坏了,就悄悄地说,让他出去玩一会儿,有事情,她帮着跟轩昀霆解释。
但轩瀚霆还是不敢动,只要轩昀霆不亲自同意,他就是不敢动。
果然,到最后,天都快黑了,轩正琛下班回来。
看到吕婉心疼的样子,找到轩昀霆求情,轩昀霆才松口,让轩瀚霆去玩一会儿。
听到轩昀霆亲口答应,他能出门了,轩瀚霆才欢天喜地地出门。
不管怎么说,有轩昀霆镇着这个过分活跃的儿子,对于轩正琛和吕婉来说,真是省心了不少。
而轩昀霆,从小就超乎年龄的稳重,凡事只要自己能处理的,从来不烦他们操心。
这就使得,轩正琛所有的心思,都放到吕婉身上。而吕婉,也把大部分精力,都铺到了工作上。
大院里,跟轩昀霆、轩瀚霆年龄相仿的家长们,只要提起轩家的孩子,就眼红得恨不得,跟轩正琛两口子,换孩子养。
虽然轩正琛嘴上不说,但对这两个儿子,他一直是很骄傲的。
“你为什么一直那么怕你哥?”轩正琛忍不住地问。
“我那是敬!他是哥哥,你跟妈不是从小就教育我们,要懂得尊敬年龄长的人吗!”轩瀚霆说得很真诚。
“我还是你爸爸呢,也没见你尊敬成那样。”轩正琛不客气地揭了轩瀚霆的底儿。
轩瀚霆的眼珠转了转,突然趴到轩正琛的桌子上,将父子俩的距离拉近。
“你为什么对我妈那么好?看到比我妈漂亮的女生,就没动过心?”轩瀚霆神秘兮兮地问。
“少胡说八道!”轩正琛被问得,脸竟红了。
“那,我也不告诉你。”说完,轩瀚霆得了便宜一样的,出了书房。
医院,抢救室。
项首长和小徐赶到医院时,儿子已经进了抢救室。
项首长的警卫员,闻讯,赶了过来。
简单向项首长了解了情况,警卫员立即去办理入院手续。
抢救室门口,小徐紧紧地盯着亮着的灯,祈祷着儿子能化险为夷。
项首长虽然没跟儿子,生活在一起过,但毕竟有着血缘关系。
而且,儿子现在之所以躺在医院里,命在旦夕,全都是因为他。
一路上,项首长已经冷静了许多。
突然有了这么大一个儿子,说没惊吓到,那是说谎。但既然小徐说了,是他儿子,他就要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
不过,这一切,都要在,这个孩子,确实是他的基础之上。
小徐什么也顾不上了,就一门心思地等着儿子,能平安出来。
去办理手续的同事,警卫员还接到了项首长,刚刚悄悄交代的任务。
去查清楚,抢救室里面躺着的人,是否真的是他儿子。
4个多小时后,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随即,抢救室的门被拉开,小徐儿子被护士和医生,推了出来。
看着儿子整个头,被绷带包着,脸已肿得变了形。手臂也腿,分别打着绷带和石膏。
“谁是病人家属?”医生站在抢救室门口问。
“我是,我是他妈。”小徐立即说。
“病人有轻微脑震荡,同时,右臂和大腿,都有骨折,但胳膊比腿的情况要好一些,好在没伤到内脏。病人这是惹到什么人了,下手这么重。”医生忍不住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着。
听了这话,小徐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医生,请问我儿子脱离危险了吗?”小徐问。
“现在情况还算稳定,但不排除半夜发烧的可能性。一定看护好,万一发烧,一定及时喊医生,避免对伤口造成影响。”医生提醒着。
小徐立即认真地点着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项首长不远不近地跟着,在听说儿子被打得,差点没命之后,他就不敢再开口了。
虽然跟小徐分开了这么多年,但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以小徐的个性,他要是敢现在开口,小徐一定会跟他拼命的。
现在小徐的全部心思,都在儿子身上,连他都忽视了,才没有跟他闹。
那么,他就保持安静,别让小徐想起他来,才是最好。
小徐随着儿子一起,回到病房。
护士将照料病人该注意的事项,交代了一遍,就走了。
小徐在儿子病床边坐下,就开始扑簌扑簌地掉眼泪。
看着儿子全身几乎都被绷带包严了,她的心都跟着疼了。
要是她得到消息再晚一会儿,她都不敢想后果,会是什么样。
这么一想,小徐一下就想起了那个作俑始者。
他这是有多恨儿子,才把儿子打成这样。
难道,他是担心,他们母子会纠缠他,才对儿子下手的?
小徐看着儿子,一边哭,一边在心里猜测。
警卫员将所有事情处理好,又帮小徐买了一些生活用品,送进了病房。
看到陌生的面孔,小徐猜,这该是项首长的人。
虽然她对项首长不待见,但对别人,却冷不下来脸。尤其,人家是来给她送东西的,她也没理由,给人家摆脸色看。
小徐跟警卫员客气了一会儿,手下所有的物品,就让警卫员去忙了。
临出门前,警卫员告诉项首长,检测DNA的样本,已经送去了,明天一早,结果就能出来。
吕婉和孙妈,本想到医院,探望一下小徐儿子的。不管怎么说,自从两个孩子出院,小徐对他们的照顾,很尽心。
但却被轩正琛拦住了,轩正琛说,要是想去,也等项首长走了再去。
于是,直到晚饭后,孙妈才给小徐打了电话,说要来给小徐送饭,却被小徐拒绝了。
因为,项首长的警卫员,已经把这边的一切,都替小徐安排好了。
包括一日三餐,都是附近一家酒店给送过来。
小徐本想拒绝,她不想再跟项首长又任何交集,更不想吃他花钱买的饭。
但是,现在儿子身边离不开人,她不会为了跟项首长怄气,影响到看护儿子。
再说,儿子被打成这样,本就是项首长该承担所有费用的,其中就包括陪护费。
所以,警卫员给他们订的餐,就当项首长的赔偿了。
这么一想,小徐不管是吃饭,还是儿子在这里住院,所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小徐都觉得,就应该由项首长掏。
这些钱,对于项首长来说,不算什么。
而且,还是给自己儿子用,项首长不会计较。
但是,这要基于,明天的检测结果出来,这个花他钱治病的人,真的是他儿子,才行。
小徐一直坐在儿子病床前陪着,病床对面,有一排沙发。
项首长就一直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夜深了,小徐困得直打盹,却不敢睡。
医生早提醒过了,病人很容易发烧。
小徐担心发烧,会加重儿子的病情,就算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还是挺着。
以备儿子真的发烧了,她能第一时间发现。
小徐看着儿子,项首长就一直看着小徐。
经过仔细地打量,项首长发现,小徐一点儿都没变。
虽然眼角,有了皱纹的痕迹,但岁月还是很厚待小徐的,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
病房里安静极了,除了病床或者桌椅,偶尔发出的咯吱声,就剩下人的呼吸声。
中途,护士进来过一次,简单查看了一下,小徐儿子的情况,又帮着调动了点滴管里,药液的流速。
“首长,主任给您准备了休息室,要不,您去哪里休息吧?”护士走近项首长,轻声地询问着。
“不用了,你去忙吧。”项首长说。
随着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小徐看过来,正好跟项首长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小徐立即躲闪开,又把视线转移到儿子脸上。
但刚刚,被项首长那种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的心,不平静起来。
在项首长拿出钱,跟她说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开始,小徐已经告诉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更不会让他知道,他们儿子的存在。
可有些事,上天就像故意跟你作对,就算你再不想,它也会安排出这么可笑的理由,让你不得不低头。
在接到金枭电话的那一刻,小徐的心事紧绷着的,让儿子平安,占据了她所有的判断力。
她已顾不上尊严和置气,只想让儿子没事就好。
所以,她才不顾一切地,亲口告诉他,那个被他追杀的人,是他的儿子。
以项首长做事的决绝,如果不是这个理由,小徐相信,他是能干出,杀人的事来的。
就像当年,他不肯要这个儿子,让她去做流产,就已经杀过儿子一次了。
陈年往事就如一把刃的钝刀,割据得小徐,整个人都忍不住轻颤起来。
就像那些年的每一个午夜梦回,她紧紧抱住自己,浑身的冷汗,混着被哭湿的枕头,睁眼熬到天亮,不敢再睡。
总算熬过来了,可就在她以为,余生会这样平静地过完时,项首长竟又一次,以这种不给她一点儿思考机会的方式,闯进了她的生活。
难道,他就是她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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