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便又是一番岁去年归,走过了霜秋,穿行过寒冬,迎来了暖春,最后终于等到了盛夏的繁茂茏葱。宛清池中的荷花又开了,万千碧叶接连成片,朵朵粉花依依沁芳,看得我如痴如醉。只一个惘然,就像是回到当初,那些我与煜倾一起乘舟赏花的岁月。
而今的康儿已经有**个月大了,一直健健康康无病无灾,让我很是欣慰。煜倾时常会过来看康儿,从最初的哄哄抱抱给康儿换衣服换尿布,到之后陪着康儿满地爬地玩耍,再到现在开始一字一声地教康儿说话,有时惹得我都不禁跟着哈哈大笑。
这上百个日日夜夜里,我与煜倾之间一直是和睦的,融洽的。他一如既往地待我很好,关心我照顾我,处处依着我。我也未再与他有任何争吵,举案齐眉,鸿案相庄,有时偶尔几句微报羞赧的玩笑,亦让我不由低头浅笑。
唯独,我始终只愿唤他皇上。
仅仅只差这两个字,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这般固执,就是感觉有一堵墙时时横在心间,推不倒,亦跨不过去。
时光还在往前走,在每一缕穿透檐牙穿透窗棂照进屋内的光影上延续,就如一把握在手里的沙,无论是阳光还是月影,光影的每一丝移动都是一缕流沙的逝去,这不光是时间的沙,也是心间的沙。
那天我刚去颐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完安,正沿着长街往慕莲宫走,却见煜倾身边的小喜子远远地走来,到我面前打了个千儿,笑嘻嘻道:“好些日子不见了,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我本是淡淡“嗯”了一声,却见小喜子身抗一大麻袋,除此之外还有一捆扎铁铲、除草耙、镰刀等器具,不免疑惑,忍不住笑问道:“公公这身航头,可是要去做什?”
小喜子把身抗的一众东西卸下,用衣袖擦了把额头的汗珠道:“回娘娘的话,不瞒娘娘您说,这些东西都是要给皇上送过去的。”
“给皇上?”我着实一愣,“皇上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这……”小喜子的目光有些闪烁。
我看小喜子吞吞吐吐不愿答,索性从旁里问:“皇上现在在哪?”
“皇上在……在月出苑呢。”
“月出苑?”只要一听到这三个字,心底便有一瞬间悸动,我默默须臾,展颜道,“公公可愿携本宫同往?”
“既然娘娘要去,奴才哪有拒绝的理?”小喜子连忙赔笑。
带着莫名的心情来到月出苑,直到熟悉的风景再一次映入眼帘,突然才发觉自己已经有好久没来这里了。眼前的繁花依旧妍艳,池边的拂柳依旧青翠,藕塘的莲花依旧……当我将视线放到拂柳池中央,我的目光再也收不回来了。
远远望去是一男子身立池中,头戴草帽,身穿一件薄汗衣,裤管挽得老高,池水恰好没过了他大腿的一半。
小喜子上前便喊道:“皇上,您要的东西奴才给您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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